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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一张烧饼引发的故事

夭夭是一只妖精,她自己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么了,她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夏天,那天星星满多的,知了的叫声挺烦人的,一个少年忙完农活躺在山包上的槐树歇凉,手上拿着一张烧饼,当时正好夭夭也在这颗槐树上,她准备今天晚上就在这棵树上休息,刚想睡觉,听到树下拌嘴的声音,那是食物与舌头牙齿一起产生的音乐。

只见那少年从那张饼上撕下一点角角,把它送入嘴巴,“吧唧吧唧”最后咽入口中,又撕下一点,送入口中,唾液,牙齿与食物充分发生咀嚼的声音“吧唧吧唧”。

“受不了了”夭夭从树上现形,跳到树下,把少年惊了一跳,吓着他连忙双手抱饼,两脚往后蹬了几步。

夭夭看着少年,脑海想道:该怎么要到食物呢,是学猪叫,学老鼠抢了就跑,还是学狗摇尾巴呢?

夭夭想了想准备模仿小狗,她轻手轻脚的爬到少年面前,还扭了扭自已的屁股,眼睛睁着大大的,一直盯着少年的烧饼。

“妖怪,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我瘦,没几两肉,身上全是骨头,会咯牙的,我几个月都没洗澡,身上臭,不干净,你吃了会拉肚子的。”

“妖怪?我是妖精。”

“你就是妖怪,要不然你怎么头顶长着东西。”少年指着夭夭头顶惊叫道。

“那是我的耳朵,妖精的耳朵长在头顶,就像你们人的耳朵长在头两边一样,有什么奇怪的。”

“你真不是妖怪”

“不是”

“能不能把你怀里的饼给我尝尝,看你吃的很香。”

少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今天是父亲进县城,才给带了一张饼,我平时也很少吃的,除非你拿东西来换”

夭夭看了看身上,摆了摆手道:“我身上没有东西。”

“那就不行了”

“不过,我是妖精,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少年听完,看着近在眼前的妖精,头顶上白色的耳朵轻微的摇晃,就像城里贵人身上穿的丝绸一样明亮,富有质感。

少年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要永远都能摸你头顶上的耳朵。”

夭夭无所谓道:“那就签订契约吧。签了,你就马上把你的烧饼给我吃。”

“你是想要我用手指点你的额头,还是吻你的额头?

少年抬起头,显出黑炭般的脸庞道:“你还是吻我吧,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别人吻过。”

夭夭一步一步爬近,吻上了黑炭色的额头。吻完,夭夭看着少年死死地闭着他的眼睛,开口道:“你干嘛把眼睛闭到?”

“不知道,顺其自然就闭上了。而且我感觉心脏跳得好快,你摸摸。”说完,少年把夭夭的手按到他的心脏的位置,恐慌道:“听到没?嘟嘟嘟嘟。嘟的有点快。”

“怎么越来越快了?”

“好了,你快把手拿开。”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是你把我的手按上去的。”

“我的错了好了吧,你现在快点把手拿开呀。”少年焦急的道。

夭夭白了少年一眼,“你自己不会往后缩啊。”夭夭顺手夺过了原本属于少年的饼,慢慢吃着,感觉还没有山上的野果子好吃。

过了一小会,夭夭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许这个愿望?不是你们人类都喜欢钱权美女吗?”

“我还小,这些离我很遥远。我觉得你有点像大黄。”

“大黄?”

“就是我以前养的一条狗。他去年死了。”少年显得有些悲伤。

少年清晰明亮的眼睛,盯着夭夭的耳朵,继续道:“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冲动,想摸你头上的耳朵。”

“对了,我刚才才许下了愿望。”

“说好了你永远给我摸你的耳朵,那么现在,我就想摸。”

夭夭矗在那里,又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小紧张。

“你不会反悔吧?我们都说好了。”

“谁反悔了?人类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叫什么一言九鼎的。”

夭夭一下子跑到少年的跟前,把头埋下去,说道:“你摸啊。”

看到少年半天没有动作。

“快摸啊,怎么现在又不敢摸了,你害怕了?”

少年鼓起了勇气,伸出了双手,左手摸着左侧的耳朵,右手摸着右边的耳朵,揉揉揉。从上浮到下又从下浮到上。他虽然没有摸过城里老爷们穿的丝绸,但他现在感觉这双耳朵肯定比丝绸更好摸。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夭夭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双手,耳朵感觉有点酥酥的麻麻的。她忽然有点生气,白了少年一眼:“你还要摸好久啊。”

少年愣了一下,讪讪地笑了,把手收了回来。

夭夭把手上的饼塞回少年手中:“根本不好吃,看你吃的这么香,我还以为好好吃呢。”

少年看着手上的饼,撕了一块,送入口中,吃完真诚的道:“好吃啊。”

夭夭感觉她被眼前这个人骗了,于是对少年说:“我要走了。”

少年听完有点急了:“你刚才还答应我,永远给我摸耳朵的。”

夭夭生气道:“我不走,那你养我啊,连给我吃一口饼,你都不乐意。”

少年连忙道:“那是因为那会儿,你对我很陌生,我不给陌生人吃东西的,现在不一样了,你就相当于大黄,算是我熟悉的人了,我我”

少年走到夭夭跟前,把饼又塞到夭夭手中道:“现在我愿意,把我最喜欢的烧饼给你吃了。”

夭夭看了看手上被她啃的奇形怪状的饼,晃了晃耳朵,没好气的道:“你看我是一个妖精,刚见面,你也以为我是妖精,还把你吓了一跳,所以啊,我是不能跟你回去的。”

少年看了一下妖妖的耳朵,恍然大悟道:“是啊,那你走吧,不过,我怎么才能再看到你。”

夭夭道:“你就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要几百遍,我会听到的,我就出来跟你见面了。”说完夭夭便隐身了。

夭夭跳到树上,手里拿着那张破破缺缺的饼,看到那少年在树下傻傻的笑了一会回家了。

就这样少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长大,他总会在一天忙完农活之后,来到大槐树下,心里默念夭夭的名字,呼唤她出来,摸她的耳朵,或者是他进县城买了什么好吃的食物带给夭夭。

夭夭有时隐身随着少年回到他的家,有时看他做农活,有时看他在河里抓鱼,看他父亲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后来看那张黑炭的脸,穿上了大红色的衣服,也看到他比较紧张的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后面不知为什么,夭夭不想看了,就离开了。

少年成亲之后还是和以往一样,忙完农活,在大槐树下召唤夭夭,摸摸她的耳朵,也给她带好吃的,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始终没有把夭夭的存在,告诉任何一个人。

后来,少年老死了。

夭夭原本以为她会很开心的,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大槐树了,她又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天地遨游,无拘无束,想睡哪棵树就睡哪棵树。

夭夭离开了大槐树,像以前一样,玩累了就相中一棵树跳上去睡觉,可她感觉她没有以前快乐了,因为她无数次的梦见那颗老槐树了。

某一天,夭夭终于忍不住了,她又回到了那颗老槐树,跳到树上,躺在树枝中间,她想起了那个少年,那张黑炭般的脸。

夭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自己说道:“说好了是永远的。”

于是夭夭,根据她与少年签下的契约,寻找那个少年的转世,第一世少年成了一个厨子,夭夭和他相认了,厨子给夭夭做了很多很多种好菜。第二世那个少年成了一个屠夫,夭夭和他相认了,每晚屠夫都会把他卖不出去的肉扔一坨给夭夭。第三世,少年成了一个王爷,夭夭跟他相认,王爷有一次请夭夭吃饭的时候,给妖妖下了很多蒙汗药,夭天醒来的时候,被关在一个炼丹炉里,炉子下面火烧的炙热,外面有个道士说道:“王爷,放心。贫道必将这妖怪,练成长生不老丸,让王爷永享富贵”。

后来夭夭使用了禁术逃了出来,她没有报复王爷,只是走的远远的,她又回到了那棵老槐树下,晚上,她看着满天星星想道:“为什么曾经那么好的一个人会变坏呢?”

“星星啊,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算了,不想了,睡了,以后跟少年相认,就先观察一下,合适才能续约,我夭夭,可不是谁都可以与我签订契约的,至少你要请我吃个烧饼。

后来,听说王爷听信幕僚的建议,造反了,刚开始还攻下了几座城,皇帝派来信使,送来了招降令,信上写道,只要他愿意归顺朝廷,并终身待在京城,便免除他的死罪。

王爷在阵前斩了信使,撕了招降令,对着他的士兵喊道:“吾才是真龙天子。”结果没过几天,便兵败如山倒。他最后被自己的士兵绑了交给了朝廷,皇帝的命令过了几天传来,满门处决立即执行。

听说那天中午,鲜血染红了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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