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飞机上,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交通工具,原来不靠法术也可以飞啊。不过呢,意料之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我晕飞机。医生看着小窗外的云,指指点点,这似乎也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科技改变生活啊!真好看,要平时我们可见不到这么好的景色。”
他来拉我的胳膊,想要把窗外的画面分享给更多的人,尤其是我这个没出过远门的家伙。我都快晕死了,连话也不想说一句,无奈被他生拉硬拽,还是看了外面一眼。
“医生啊,我困了,睡一会儿。”
看着那些云,我觉得更晕了,于是赶紧找借口逃跑,秒速装睡。也不知到我是晕过头了还是真睡着了,总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本航班即将到达…”这样的广播给叫醒的。
等我们下了飞机提了行李再吃了个午饭,已经是三点左右了,紧接着呢,又马不停蹄地坐上了去往明霞山的大巴。一路上,其他的车都很少,就连我们乘坐的这辆大巴上,也没有别的乘客。可是,今天是周末诶,旅游区这么冷清,有点不太像话。
云帆坐在离我们稍微远一点的座位上,比起医生那种很兴奋很激动的神情,她显得淡定多了。淡定到,甚至让人觉得她不只是为了朋友的消失而悲伤自责,而是在害怕着什么。我没什么精神去想这些事,飞机上留下的眩晕感还没有散去。原来旅游这么累人啊,看来还是宅在家里最棒了。
“哟,下雨了。哎呀看来你们这运气不太好啊。”
司机师傅很热情地和我们说话,语气里带着些惋惜的感觉。
“这山呐,就是日出日落的时候呢,它最好看。现在这一下雨,全看不成了,那什么露营啊烧烤啊估计也不行了。哎呀,你们没挑到好时候啊。”
医生的失落情绪成功的被司机师傅调动了起来,他跑到离驾驶室最近的座位上,问司机说:“这一代经常下雨吗?我们本来还打算去爬爬山,顺便去山洞里头探个险呢。师傅您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雨不少呢,这一下估计要大半天,今天你们估计是去不成了。不过啊,年轻人我可告诉你,这山洞呢你们还是不要去了,里头危险,好几个人都失踪了。”
他转动方向盘,我们朝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开去。
“好几个人失踪啊,这么危险。既然这样的话,景区没有封闭调查一下吗?”
“调查什么呀,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结果啊。警察去年就在那山洞前面摆了禁止进入的牌子,还拉了警戒线。但是呢,还是有人往里面跑。别说,前天还失踪了一个。”
司机摇着头,似乎对这一切略有惋惜,不过也司空见惯了。
我和医生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盯着云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快速的低下头去。看来,她们不是“误入”了山洞,而是明明看到有警戒线和提示牌,还毫不顾忌地硬闯。结果呢,失踪了一个。我哀叹,为什么接这个活。云帆的遭遇变得不再那么值得同情,说实话,这悲伤的故事有很大的原因是她们自己闹出来的。
大约两小时后,我们终于是到了旅店。这是一家类似民宿的店,一个大院子被石墙围出来,里面是装饰风格不一的单独的屋子。为了方便,我和医生住在一起,云帆则是单独住一个小屋。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看来司机师傅说的对,我们今天想要实地考察是不现实的了。不过这样也好,休息整顿,有利于做好准备。
风穴是妖们铸造出的通道,因为太过耗时耗力,除非遇到重大变故,否则不会轻易改变位置或者暂停使用。明霞山在当地也有相当长的历史了,这里的风穴估计是条古道。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面临很多的问题。
首先呢,妖建设道路不像人类,他们不会有具体规划,而是以群体的需求为目的去自主开凿。这样一来,古道内部的地形就会变得尤其的复杂,非常容易迷路。其次呢,妖有各种各样的,他们的出行方式也会有很大不同。这就导致了风穴最大的特点,“路”崎岖不平。
比起道路,把风穴说成是通道,或许会更确切一些。相较自然形成的溶洞,风穴还要更复杂,这也就意味着我非得要用法器,靠自己“走”进去。也必须把来回的时间控制在三小时之内,否则,我就得指望着别人背了。
收拾了东西,我终于空下来准备喘口气,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外面,除了雨的响声,还有云帆的声音。她轻轻敲了三下门,问说。
“徐林先生,徐灵女士,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没事,请进。”
我打开了门,云帆微微点了一下头,慢慢走进来。医生坐在窗台那边看着外面,把下着小雨的庭院作背景,露出正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的表情。云帆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她对医生总是非常的,甚至异常的客气。
我端给她茶水,我们三人围着阳台的小圆桌坐在一起。云帆在这样阴雨的天气里,始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给我们讲了那个失踪的朋友,以及在山洞里的遭遇。在她的回忆里,那个叫做李莎莎的女孩子是个几乎完美的人。
她是个非常有钱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琴棋书画,有无数的才艺。成绩一流,长相也好,人缘优秀到一呼百应。她们自中学认识起,做了十余年的挚友。后来,莎莎出国念书,再回来的时候,是为了庆祝相聚,她们才来了明霞山旅行。可没想到,这一次旅行居然成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分别。
云帆说,她想找到李莎莎,不管她是死是活,也好过没有个确切的消息。在说那些故事的时候,她始终握着手里的手机。那是一支非常古老型号的手机,翻盖按键式的,算起来大概用了也快十年了吧。云帆是个稍微有些恋旧的人,从发带到服饰,全都可以看出这种痕迹。其实,她长得很漂亮,温温柔柔,颇有东方的美感。可是她似乎从不化妆,也不打扮,像是刻意的在保留或是掩饰着什么。
送走云帆后,外面的风雨大起来,医生把窗台的门锁好,坐在床边上。他随意的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本书来,翻开了目录。
“好长的故事,都可以拍电视剧了。丫头你怎么想啊。”
“太故事了,我觉得我们该再去问问传说中的“李莎莎”。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话。”
云帆讲述的生活很普通很平常,但我和医生都觉得,她用了太多的描绘和形容,不像是在讲经历,而像是在说故事。不过呢,这也可能是职业问题吧。毕竟她是旅行作家,如果没有细致的情感体会和优秀的文笔,也不会向现在这样这么出名。
医生翻了翻手里的书,对我说:“是啊。而且比起讲失踪的前因后果,云帆好像更想回忆过去。看来,这次旅行有得忙了。”
我们待在房间里,等着这场雨结束,回想着云帆讲过的所有的话。
青春的校园故事,两个女孩子的心思,这些都是和我毫不沾边的经历。这一段段的挺丰富的故事,究竟是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体会过的呢,还是经过了艺术加工,而变得朦胧了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