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里如火如荼的开展村文化建设的时候,二狗他们更上一层楼,从二到三楼,从四年级升到五年级了。五年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现在差不多能够个隔壁的六年级平起平坐,意味着他们能够在低年级中的威严更大,也意味中,他们到了整个学校最烂的教室。程家村小学坐西朝东,北面,接近山脚,周边高大的树木不多,不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偏偏,五年级的那排面向西边的窗户烂的差不多了。平常大家也不在意,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凉透五年级学生一半以上人的心。
这一天,二狗他们正在上课,天骤然间暗下来,班长去打开灯,然而不到几分钟。突然狂风呼啸,顷刻间,大雨滂沱。接近山脚那边的窗户没有遮挡,风携带着雨,很快从那破了三分之二的窗户了飘进来。接近窗户那边的同学拉桌子的拉桌子,开伞的开伞,一时间,全班的座位都集中到第一排。学生们忙着躲雨,老师也不能幸免,跑到学生里面挤成一团。奈何雨势过大,就算打开伞,也抵挡不了雨水。有些同学的裤脚已经挽起,衣服也有点湿润。秋雨带来气温的下降,有些女同学已经开始有点发寒。大头看着这样下去不行,女同学身子骨弱,这么大风大雨的,一时间也停不了。于是和老师主动请缨,和女同学暂时换位置,让他到外围,抵抗风雨。老师也在奋力的举着伞。自然能看到有些女同学开始发抖,没多做考虑就同意了大头的请求。老师一松口,班里的男同学都不等老师批准,由于桌子都并在一起,走不出去,男同学都爬到课桌上,从课桌上面去顶替在外围抗风雨的女生。最后一排女生较多,有些没抢到到外面撑伞的男同学站在桌子上,协助女同学走进里面去。二狗和黑娃在第一排,抢不过坐在第三第四排的大头和番薯,不能在外面撑伞,只能在桌子上帮助女同学进到里面安全区。
外围的女生都已经进入安全区。坐在二狗身旁的丫头,袖子都湿了一半。旁边的丽丽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二狗心想再怎么下去,班里的女同学明天都得倒下三分之一。这不,赶忙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拽出今天奶奶给他带的薄外套,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可是一件衣服不够两个人用啊,况且还有其他女同学,给谁都难做。就在二狗还在纠结的时候,二妞已经爬上前门这边的窗户,正垫着脚费力的扯着窗帘。二狗见状,这怎么能让女同志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赶紧把衣服递给离他最近的丫头,爬上窗沿,把二妞汉子给替换下来,二妞个子不够,想了想还是不逞强了,把拆窗帘的任务交给二狗之后,又叫番薯去拆另外一个窗户的窗帘。等二狗和番薯把窗帘都拿下来之后,二妞赶紧让那些淋湿的女同学坐在一块,拿窗帘裹住。过了十来分钟,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从窗户外飘进来的雨也不像原先那么凶猛。拿着伞在前线抵抗的大头他们也可以暂停休息一下了。二妞把窗帘递给二狗,二狗了然,赶忙把窗帘拿过去给大狗他们。
这课被雨这么一搅和,也上不成了。外面雨还在下,有些同学也没带伞,现在让他们回去也不行,老师一琢磨,好吧,宣布不上课了改讲故事。这不,听说不用上课了,刚刚还冷的有点发颤的男同学纷纷举手欢呼,女同学也非常赞同。
老师讲的是聊斋志异的故事。二狗听了一下,怎么说,不怕咱二狗同志骄傲,也不是二狗大将吹牛,他娘杨宇同志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讲过这些故事了。二狗同志记忆力好,听过一两遍的故事基本都能记住。这不,无心听故事的二狗同志开始走神了。一下子看看这个,一下子看看那个,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着,他也不能太随性。一边装着认真听讲一边心思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家里的大黄狗生娃了,大头家养的猫跑上山了,好几天都没回来,村里的老人时说那是猫跑野了,回不来了。丫头家,丫头家最近没什么值得记忆的事。番薯,番薯他爹从隔壁村买了一大袋番薯回来,被番薯他娘一顿狠揍,原因是那番薯出生日期是前一年,虽没过期,但不好吃还容易烂。二妞,二妞,二狗想起自己在二妞家借宿的那一晚,自己半夜摔下来,外面的月光很亮,二妞的房间没有拉上窗帘,二狗爬起来的时候,在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二妞的睡颜。当时二狗就纳闷了,啧,怎么有女孩子睡觉可以如此粗鲁,枕头都被扫在地上,二狗捡起枕头,把它塞在二妞头下。暗自感叹,这二妞睡姿要是不改,以后谁娶她谁倒霉。
故事完了,铃响了,雨停了,二狗神游的思绪也回来了。下课后,老师带领同学们把桌椅摆好之后宣布下课。回家的时候大头贼兮兮的靠近二狗,套索可靠消息。
最近村里有传闻,说要和隔壁李家村要进行拔河等比赛。二狗他娘自从演讲结束之后,在村里的地位一路飙升,虽然杨宇同志不愿意参与到政治上,奈何抵不过村长的哀求,现在挂名是程家村政治部主任兼活动策划部部长。二狗左看右看,带着大头他们寻遍整条村也没看到政治部办公室在哪,直到有一次二狗他娘带着二狗去村长那开会,才知道,村长的办公室原来就是他家,村里的其他干部的办公区,说白了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都是在自家办公,要开会具借用学校的会议室。这村子穷成这样,连二狗都觉得看不到未来了。
二狗推开大头那张八卦脸,一脸嫌弃。大头同志头大脸大心更大,毫不在意二狗同志充满嫌弃的狗脸。大头也不想这么八婆,奈何他肩负责任,必须得探明事实真相,否则无法回去交差啊。去年和李家村比赛篮球,二狗他们村输的惨不忍睹,作为村里篮球队队长的大头他爹不服气啊。奈何不是村里的官员,无法第一时间知道村里的大事。只能让大头儿子来当一回卧底。二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杨宇同志很少会在家里说这些事,事情真相如何,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对去年篮球赛输给李家村也挺不爽。最后还是拗不过大头,回家查探一下虚实。
刚到家,二狗就听到杨宇同志在房间里和程怀同志做思想工作,去年程怀同志作为篮球队的一员代表程家村出战。输的太丢人,连一贯以冷静优雅著称的杨宇同志最后都破了功。这次,拔河比赛怎么说都要赢回来。
得,这算是确定下来了,杨宇同志不是满嘴跑火车的类型,恰恰相反,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事,杨宇同志一句话也不会透露。
到了大头家,二狗偷偷拉过大头告诉他这消息,同时叮嘱在村里具体放消息出来之前,只能让大头爹一个人知道。大头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对于自己认识十年的兄弟,对于这一点,二狗还是比较放心的。通知完消息时候,二狗慢慢溜达回家。一路看着那些红砖青瓦的满满上世纪风的房子,还有那嗷嗷叫和二狗一样慢悠悠走在路上的家猪,时不时蹿出来几只咕咕咕叫着的鸡,在地上扒拉着找虫子吃。路过二大爷家的后门,那里种这一棵番石榴。二狗往上一跳,摘了个看着比较熟的,咬开一看,呸,被雨水淋过的就容易长虫。啧,一不留神踩到鸡屎的二狗,抬起脚,往旁边的石头用力摩擦。
这几年,程家村开始有所变化,首先几乎是清一色的瓦房,现在已经有十几户村民已经改建成小层楼,黑娃家去年就拆了老家,改成两层楼,二狗他们去喝喜酒那天还特意在楼上来回跑。提前感受一下上楼睡觉的感觉。
二狗刚到家,就听到奶奶的呦呵声,那是程家村中老年妇女必备的一项技能,主要用于提醒家里养的鸡鸭狗牛回家开饭。这不,二狗家散布在各个角落旮沓的鸡啊鸭啊从四面八方低着头迈开腿夹紧翅膀往奶奶那边跑去。
这个点,家里的鸡鸭都吃上饭了,连大黄都开始摇着尾巴,蹲在狗窝门口舔着奶奶给他拌好的狗食。一进门,就看到杨宇同志准备把备用桌子往外搬。这秋雨一过,天气瞬间凉爽下来,但此时没雨,空气中弥漫这一股大雨过后特有的沁人心脾的清新感,周边的空气都是凉丝丝的,吸一口进肺,舒服的让人忍不住轻颤。
一看老妈搬桌子,二狗就知道今晚的晚饭要在门口进行。赶紧上前,接过杨宇同志手里的备用桌,抬到门口,打开放好。再进去把饭菜端出来,杨宇同志在旁边看着,避免某些落单的鸡啊鸭啊的飞到桌上偷食饭菜。等饭菜都摆好之后,奶奶也已经洗干净手,坐下来和二狗他们准备吃晚饭。程怀同志和老大爷还在海里工作,程家村人大多看海吃饭,每天的潮水涨落时间不同,这会儿海水还没有涨潮,程家村的男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家,一般等到海水开始涨潮,无法继续工作才回来吃饭。奶奶早已经留好程怀父子两个人的饭,这会儿桌上只有他们三个,准备开饭。
二妞端着饭走过来的时候,二狗正在给奶奶盛汤。杨宇同志一看到二妞,赶紧拉过来,叫二狗去拿多一张椅子出来给二妞坐。今天二妞父母都出海了还没回来,奶奶和爷爷去小姑家了,家里及剩下二妞和大玮二人。大玮同志现如今已经步入初中,奈何做饭水平还停留在小学三年级水平。二妞无奈,在窗户李看到二狗他们家在门口吃饭,于是乎,拿着个盘子装好饭,端着汤就过来了,言外之意是只来借几口菜吃。二狗把椅子放在自己旁边,二妞同志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就和二狗他们一起吃饭。二妞这人仗义,知恩图报。吃完饭之后就把大玮同志的自行车推出来给二狗练习骑。大玮同志深知自己的厨艺不精,二妞也不是每一次都去蹭菜,只有实在是无法下咽的时候才会放弃。有时候不想去的太勤,二妞酱油拌饭也能吃一碗。可奈何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妹妹,也因此,对于二妞把自己的自行车给二狗练习,大玮同志丝毫不敢有怨言,还主动上前当二狗的自行车教练。在大玮教练的指导下,二狗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学会了骑单车,后来还在小伙伴中自发举行的自行车大赛获得双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