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哭声,听的人心碎。单这哭声,就让大家不好怪罪琇莹。
过了许久,琇莹哽咽的声音继续。“那些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还是先说今天的事儿吧。今天的事儿,只能说程姨娘活该!”
“活该!”
几个婆子附和,程秀娇绝对是活该,该死的死的该。
程秀娇乳母半疯癫的一边冲上去要打琇莹,一边满口脏话大骂道。
“你跟你主子合伙害奶奶,害小公爷,就是你!就是你这个那啥不要脸的,就是你骗奶奶吃那贱人做的饭……”
程秀娇的乳母闹了这半天,竟然跟程秀娇一样能折腾。声音嘶哑头发凌乱脸上脏花花衣服发臭,竟然该骂的一点不错,该回护的也一点不乱,十分人才。
京兆尹气的一拍惊堂木,怒喝道。“拖下去,掌嘴!”
丫的裴家荣咆哮公堂、裴妗荣吼两嗓子,他们毕竟有那么点背景。你一个侍妾的乳母算个什么回事儿?京兆尹正找不到人立威出气,所以连数都没说,让衙役可着劲儿打的半死再说。
打程秀娇的乳母,竟然大家都觉得大快人心!夏雪一派或者讨厌程秀娇的人情绪就不用说了。那些皇后那一派的人也十分讨厌这个疯癫的乳母,她越嚣张事情越不好办。怎奈魏亲王和福慧长公主在,否则两边的人早都上去将她打死了!不过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若是没有两尊大狮子在,大家用这么麻烦么?当然世上并没有如果……
堂前噼里啪啦大嘴巴响得很,程秀娇乳母竟然还嗯嗯唔唔噜噜骂个不停,佩服!
堂上,魏亲王示意一下,琇莹便接着说她的。“今儿的事很多人都知道的,我说出来大家评理就是,我绝不说半句谎。晌午时程姨娘说她肚子痛,公爷说。‘又闹什么,你消停些吧。’程姨娘后来又说难受,公爷说。‘你想怎样?又不要她死,你到底想闹出个啥来?’这话不止我一个人听见,再看程姨娘最后终被拖死,不怪她自己怪谁?”
“程姨娘吃饭挑剔——她做什么都挑剔,仗着公爷宠、又怀了身子,比太夫人还挑——总是要的多吃的少,尤其姑娘给她做饭之后,她要的更多,恨不能姑娘一天到晚在锅台下不来,而最后都是我们吃了的。如果姑娘下毒,怎么我们都没事儿,她会有事儿?”
“一早起来彩珠姨娘不舒服,根本不会说谁不好——这是人之常情,谁一生病先说人不好呢,不都先治病吗?她立刻请太医,吃了药就好了,这事儿吴太医也知道,病就是他看的。程姨娘肚子不舒服,立刻喊叫。‘我吃错东西了,夫人要害死我!’”
“她是吃口茶呛了都恨不能攀上姑娘、以此将姑娘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后来真难受了,府里去太医院请别的太医,她不要,她只认给太夫人看病的吴太医。吴太医有事来得晚了,病就拖久了,这都怪谁?虽然我叛主之人不可信,但这些事儿大家都知道的,大家就事论事,可是这理儿?”
说完这些琇莹就闭了嘴,避嫌。这一点竟和夏雪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堂上有人开始讲道理,不过这事儿还有什么可讲的,局面呈一面倒之势,扶都扶不起来。
程秀娇的丫头虽然不愿,可也只能签字画押证明琇莹说的没错,所以说程秀娇真是该死的。
事情到现在基本清楚了,但还有证人没叫完,按规矩还是要叫的。于是下一个轮到简蝃蝀,她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屏风后夏雪开始假寐,边竖起耳朵听着,此时她几乎不担心什么了。毕竟第一她肯定是被欺负蹂躏虐待同情一方,第二不会这么快结案,第二事情就这样了。虽然有些不满,可事情不都这样吗,拖来拖去,拖到谁都忘了,然后结案……
然而夏雪没想到的是,简蝃蝀竟然能耐大的差点翻了案!夏雪差点被气死……
简蝃蝀上前的时候,堂上有一阵小小的骚动。程秀娇乳母还醒过来并含含糊糊嚷嚷了一句让简蝃蝀说句公道话,不过内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都听不清。她的牙齿被打光、脸肿的三寸高,脸上糊满血,十分狼狈。
裴家荣也有些期待的看向简蝃蝀,不知道这个一向巧笑盈盈的侍妾,会不会也偏心夏雪。
简蝃蝀落落大方的给众位行了礼,一下赢得众人的好感。好像裴家站出来的人至今为止就她还温柔淑雅知道进退。加上她本就娇俏可人,如今怀着身子更珠圆玉润不说,且孕妇容易让人同情,因此她立刻金光闪闪起来,不少人还给她还礼。
简蝃蝀这个时候如此做派,强啊!
几乎是夏雪和程秀娇斗了个两败俱伤尽让她捡了便宜——夏雪状告裴家荣、名声肯定坏了,程秀娇出尽了丑、更不用提了。此时简蝃蝀成了裴家荣身边最出色的女人,她一会儿还能成为裴家的功臣,她……若非此夏雪非彼夏雪,非要让人以为她才是最狐狸的那一个!
这个女人,不简单!眼看一计成功,她心里也很高兴,却竟然还能稳稳的继续施展第二计,语速缓慢语调清晰姿态沉稳略带惋惜、遗憾与伤感的道。“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我没什么可补充的。我只想说,如今程姨娘已去、孩子夭折,公爷也挨了罚……夫人……就算了吧……”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什么叫“夫人就算了吧……”特地将“夫人”断句强调架起来,什么意思?
夏雪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