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妈妈和她儿子夏淋淼住在第二进的厢房,夏淋淼这会儿也睡的很香,年轻人觉多。蒋妈妈买了个丫头,睡在她外间服侍。蒋妈妈睡的正香,丫头却比较警惕,呼吸较浅。
夏雪过去点了一支安神香,不等丫头睡死,便直奔后院。先自己动手,她喜欢自己动手,尤其在这种感觉两眼一抹黑的地方,自己动手能给自己一点我能行、我在控制局面的感觉。
后院养了三只鸡、睡的正香,长的和今儿下午杀的那只很像,这就对了。夏雪打量一眼,两只小手伸进鸡笼,抓住其中一只,按住它的嘴、掐住它的翅膀、抓出来,静静的来到厨房。
夏雪的星眸黑亮黑亮,在黑夜里都能发光。不用点灯,她便找出一只碗来。
夜,依旧静悄悄的,有种宁静的旋律,让人感到惬意。这种复活的感觉,很好。
夏雪很喜欢自己动手主宰世界的感觉,它能让人感受到生命这个小东西的存在,它能让人听懂血液流动的欢歌,它能让人在黑夜不寂寞。
一个人不代表孤独,一个人的世界异常华美,犹如独自盛开的生命之花!
夏雪是个务实的人,不会淫诗……
她一手还抓住鸡嘴、翻过来塞进鸡翅膀,另一手从鞋底掏出宣恩公府厨房拿来的薄刃,手起刀落,给鸡放了血。
鸡血不多,只放了小半碗。血放完了才将鸡头切下来,鸡身子在扑扇……
生命有时候很脆弱,有时候很坚强。放了血的鸡有时候还会半飞半跑,看着很恐怖。放了血的鹅好半天都不死,似乎个头越大、坚持的越久……
如是说来,被割了颈动脉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的,就像方孝孺,被腰斩后还以肘撑地爬行,以手蘸血连书十二个半“篡”字才断气。
夏雪不记得俞鸿图了,见鸡还扑扇,便一手抓着,去引火烧水。
锅里水烧着,这里鸡也死透了。夏雪熟练的剖腹整理,天天都要给程秀娇做一次的嘛。
不过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夏雪表现的比白日还干净利落,其速度堪称恐怖。
犹如做花一般,鸡收拾干净,锅里水烧开了,夏雪将鸡洗干净,掏出配料来放进鸡肚子。
这个配料和寻常给程秀娇熬鸡汤的配料几乎相同,只多了一样,就是前些日子蒋妈妈帮夏雪买的那样东东,吃了一定味道很好。
这时候,厢房有了轻微的响动,蒋妈妈终于醒了,夏淋淼也醒了。
年轻小伙子比较能睡,这会儿夜深,能醒来也算是很警惕的了,因为夏雪的动静都很小。
“姑!……”
蒋妈妈忙捂了自己的嘴,有些惊恐的看着夏雪,眼睛瞪得要掉下来。
夏淋淼则不知道夏雪回来的,见夏雪穿着男装,又如此行事,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夏雪继续去找让蒋妈妈备好的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这时候看他们一眼,只怕话会更多。不看他们,让他们自己消化一下绝对是最佳选择。
果然,两分钟不到,蒋妈妈上前悟了夏淋淼的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你去看看夏雨,这事儿不能让她知道,你也谁都不能说,不然我打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蒋妈妈的声音是颤抖的,一不留神咬了舌头,痛的直哆嗦。
夏淋淼惊疑的看看老妈、看看陌生人,脑子倒是灵活的很,连连点头,小心掰开蒋妈妈的手低声说道。“娘,这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这可是伯爷的房子,您还是姑娘的奶娘,你这么做,可考虑过伯爷和姑娘?这位英雄好汉大侠高人……您行行好……”
夏雪心里一暖,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将鸡放进锅里,生了火炖上,才和这对母子俩低声说道。“是我,莫慌。妈妈,你只照我说的去做,别的都不是你的事儿,啥都别问啥都别管。哥哥……”
这称呼之前还有些别扭,不过看到刚才夏淋淼的反应,夏雪心里叹口气、还是忍了……管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伙子叫哥哥……还是跳过去直接说正事儿……
“去给我挪个矮几过来,我一会儿要写字。这会儿我没空和你解释……你必须听我的!”
感受到夏淋淼可能要充哥哥、或许会阻拦或者教训她,夏雪身上气息骤然一变,犹如一股倒春寒来袭,整个人立刻从阳春三月花儿含苞待放变成春雪降,冷酷专断的威严不容置疑!
夏淋淼吓得连退三步,这一刻他更加不认识眼前的人了,比刚才还要陌生!
这世上第一个觉得此夏雪可能非彼夏雪的人,正是夏淋淼!他非常怀疑!
此时蒋妈妈却很明白,想她自己至今都无法接受夏雪的某些变化,更何况儿子骤然之下更难以接受。但蒋妈妈相信,这个一直在她怀里长大的姑娘,就是她的孩子!
在夏雪冷锐的视线之下,夏淋淼根本无所适从……
蒋妈妈叹了一口气,拉着夏淋淼柔声劝道。“姑娘来到这里不容易,先照姑娘的要求将事情做了,回头再说别的吧。姑娘的事耽误不起。”
夏淋淼迟疑的看了夏雪一眼,再看看自己的亲妈,很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踉跄着去做事。
在他转身瞬间,夏雪忽然眼睛刺痛了一下,她恍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夏淋淼的眼里碎了……
夏淋淼并未再多话,而是默默的做着事,犹如这沉默的夜那真实的更鼓声,有些寂寥。
蒋妈妈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