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其他干扰因素,夏雪反倒对简蝃蝀的这种迫不及待很满意,这种人好对付一些。
蒋妈妈愣了一下,不知道四周是个啥,或许是四旬?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和夏雪开玩笑,干巴巴的应道。“她能怀上,对程秀娇影响最大,对我们也就那样。只可惜天冷了些,否则谁管她呢?彩珠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假性妊娠之后就再没有动静。我倒是听说,最近西边闹得挺厉害。我们这里都连番下大雪,西边的雪更大,靠近维冕罗山脉几个小国人都冻死了,程建业那里只怕会有些变数……”
程建业有变化,直接影响到程秀娇,程秀娇一动,所有人跟着闹腾。
现在程秀娇五个月左右,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心。她要借题发挥,可不好对付。
夏雪对着窗户长叹一声,淡淡的道。“好了,幽于这尺寸之地,连个老鼠都要瞪大眼睛看着,真累……妈妈扶着我慢慢走走,我现在也不盼着长翅膀了,只要这双腿能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蒋妈妈不知道夏雪为啥那么在乎她的腿能不能好,几乎每天都要盯好久,说啥都会提到腿。
不过蒋妈妈不会在意那么多,只是慈祥的劝道。“腿总是会好起来的,姑娘别担心。现在还不足三个月,姑娘站一站便罢了,不要随意走动。这已经入九,只要熬过四九……”
夏雪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穿的倒是像个棉球,气度却依旧那么悠然,淡然说道。“四个九,一个多月,不好熬啊!实在不行将屋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了!”
蒋妈妈连连摇头,眼睛紧张的扫过柜子椅子桌子被子……紧张的劝道。“不行不行,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让她们知道……”
夏雪停在落雪之处,抬头望着一方洁白的天空,轻飘飘的说道。“怕什么,有我呢。
等过几天天再冷一些,来的人更少,只要一时别让人知道就行。
好了,不说这个了。
你前些日子不是交了几个婆子吗,让她们给彩珠递个话,就说。简蝃蝀终归是程秀娇从程家带来的丫头、跟程秀娇要亲厚一些,对我呢,是三心二意。而我是不指望裴家荣对我好了,退而求其次,就看能不能和彩珠互相帮扶,各得其所。你这就去吧,照你所说,裴家荣就可能在忙程建业的事,这当儿拉彩珠最好,过一天算一天。”
偌大的宣恩公府,也不是没有别的有头脸的媳妇丫头,那些媳妇儿有时候比半主子的侍妾权利还大。但夏雪实在不知道谁是谁的人,哪里敢轻易冒险。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回到原题。夏雪卧病在床、不能出去,她所见的人极为有限。
而宣恩公府简直从太夫人、裴家荣开始对夏雪可谓是“同仇敌忾”、“态度一致”,寻常人在猜不透主人心思的情况下,可不会或不敢对夏雪示好。
雪中送炭的人总归是罕见的。
遑论有人和裴家荣一样“讨厌”夏耿介因此迁怒夏雪。
没所谓了!
夏雪耸了耸肩,一个人扶着墙慢慢的像僵尸一样挪着腿,适当的活动活动,免得肌肉萎缩。
夏雪的两手已经有了以前七成的灵活度,数次出手都没被人看见,背着蒋妈妈练习的时候更是神不知鬼不觉。但现在要提前练习走路,还是个问题……
夏雪的算计很对,彩珠很快让人送来了食物和炭,还有一些年货,让她自己在炭盆上热着吃。
是啊,快过年了,别的地方都忙着做冬衣买年货,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听说彩珠忙着给裴家荣做裘皮大衣,当然自从在这见过打老鼠现场之后,彩珠从未亲自来过。
蒋妈妈对几个丫头婆子谢了又谢,又在夜里照夏雪的吩咐偷偷将年货拿去送给交好的婆子。
那婆子知道夏雪可怜,又偷偷的给了蒋妈妈一兜地瓜,饿了总能填个肚子。
在这空挡,夏雪偷偷拆了夹板,两腿被束缚将近三个月,状态不容乐观,很不健康。
若是放在现在,两个月左右就可以不用吊了,慢慢的恢复。
可夏雪不仅是在条件很差的时代,而且被人恶意折磨,缺吃少穿,缺医少药……
现在能勉强站起来,只能感慨人本身的强大生存能力!
伤处隐隐作痛,与寒冷天气没有很好的保暖有很大关系。
腿瘦的跟假肢似的、肌肉萎缩,比一个发育良好的七八岁小孩还不如。
而只要她稍微一动,断腿还会钻心的痛。
看这些都不要紧,真正的问题在于……
忽然,夏雪发现。她的右腿没有接好!有点瘸!
她要瘸了!
慢慢的穿好衣服,盖住两腿,挪回到床上,夏雪陷入沉思……
所有的痛苦她都能忍受。
做特务的虽然不会没事干专门去吃辣椒水坐老虎凳——当然也有怕死怕痛的特务,每人工种不同嘛——但夏雪吃过的苦头,不比被活活打死少多少。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办?
她在思索对策,而不是哭天嚎地抹眼泪。
抹眼泪有啥用啊,对吧。
如果抹眼泪就能解决问题,那整十八个琼女郎去天天哭好了。
门推开,蒋妈妈喜滋滋的回来了,今儿心情真呀真不错!
夏雪看了她一眼,点头,让蒋妈妈将地瓜放好,还要防着会不会有老鼠、别被老鼠偷吃了。
蒋妈妈想了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