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步一颤痛入骨髓,但背影依然很坚定,步伐依旧很从容,白衣少女在路上走着……
打更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亥初了……
夏雪一头的汗,在小靓搀扶下来到已经摆好的椅子上,坐下去的时候,腿痛入心,人都忍不住想蜷起来……颤抖,无声的颤抖,连白衣都跟着颤抖……全身肌肉一抽一抽,血液左冲右突,都被吓住了……一身的汗,她走过的地面都是湿的,地都痛的一身冷汗……
“还是慢慢来吧,不要操之过急……”
皇太后穿着太极服,站在夏雪身旁,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仿佛能分享她的痛,那么痛……
“没……事……不论一岁两岁学走路,最后都要迈出那一步,有些事躲不过去……”
夏雪忍着痛开了口,接过药茶一气儿灌了一大碗,才稍稍缓过来。她要快一些好起来,她要自己掌握主动权,这种被动的日子过得真tm窝囊!
当然夏雪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她在劝皇太后对安忠护下手,将他先控制起来。这是必须的,否则一旦安忠护和他儿子联手,后果不堪设想。安忠护和老郑联手还有芥蒂,和儿子联手就太自然了——由此也能看出,老郑的手段有多麻辣!
但对安忠护下手,真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而且一旦下手,就是对他有疑心。而这“疑心”,在这么敏感的时刻,会成为一个导火索,可能带来连锁反应。安忠护如今夹在忠诚和女儿及儿子中间本来就面临两难困境,若是被皇太后的“疑心”折辱他的骄傲,还真可能叛了!而随着安忠护的动作,整个西边的军力都可能震动。
这个影响有多大,或许只有学过高级经济学的强人才能用模型预估出来。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还有一种人能猜到结果,那是高级军事家。还有最后一种人。智者夏狷介。
但是夏狷介对帮皇太后没兴趣,所以夏雪也只是一句话带过,并未多说。夏狷介中间来见过夏雪一次,且一再告诫她。不懂的千万别乱说。夏雪对安忠护所知有限。其中的复杂性,估计当事人自己都未必理得清。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她就不多说了。
皇太后摇了摇头,不是否认,是无奈,这个问题很无奈……不过这件事情她已经交给在第一线的宝贝乖孙子,她也不想多说了。视线落在拐杖上,她说道。
“最终还是要走的,可也得一步步来,超过负荷受了伤,你的腿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小倩沏了花茶过来给两位主儿,一边大胆的“告状”。“皇太后能不能找个专门治腿治骨的名医给姑娘看看?姑娘睡着了不停发抖、出冷汗,偶尔还痛哼……奴婢想着,会不会有什么不对的……”
小倩是想说夏雪练习走路练狠了,饶了这么大个弯儿。可小倩真看的心揪着疼。那是夏雪自己的腿呀,每天就这么折腾,不知道的还以她跟自己过不去要寻短见,那也不是这么个折磨法。夏雪日里还能忍着、若无其事,一到了夜里放松下来,痛的浑身能湿透了……
前一阵夏雪对申皓云所为深恶痛绝、膈应,跟皇太后说将她称呼改了姑娘,不叫夫人了。
小倩对这个爱笑淡然的姑娘很有感情,说着话眼眶都红了。她真有些担心夏雪腿还没好的。夜里看着夏雪抽搐,她整宿睡不着觉,和小靖不停给夏雪擦汗,免得她又给捂病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并未对小倩的逾越说什么。她又揉了一下夏雪的一头青丝,叹道。“听见了没?你心思重,什么都想自己扛着、对别人不放心。可这几个孩子,她们也为你操心着呢。好好歇歇吧,不急。再说了……他们以为老婆子我要死了着急,难道你也着急?”
呃……
夏雪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她可不敢诅咒皇太后快点死。皇太后人还是很不错的,不说这么大胆拿自己的生死说事了,还任由夏雪整的妖精一样——真的有点像老妖精——就说明是个心胸豁达目光长远的女人,这种人交往起来比较有意思。
皇太后看着她夏雪的样子,满意的一笑,转身练剑去了。
夏雪愕然。秦家的人,都这么腹黑?老人家您过俩月就六十了,还这么耍我一个可怜的孩子?
历史表明,伟大的女人由几个必要因素在适当的温度、湿度、高度、粘度、速度下诞生。一,必须够聪明,没听说过笨女人成伟人的。
二,必须够开明,固执己见固步自封裹足不前思想僵化的人是不行的。吕后在被冒顿单于调戏后能低声下气,赢得休养生息国家发展的宝贵时间,为重孙刘彻扫平冒顿的子孙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吕后有这一点便足以彪炳史册、功耀千秋!
三,必须够精明。
四,必须够勤奋……
一大堆,其实只是某位伪文人辞赋家想从皇太后这里讨点封赏表明她练剑练得不错罢了。
短短三个月,皇太后换上了真剑,能连贯自然的将太极剑练下来,相当不错了。不过她觉的还不够,夏雪也觉得她还有改进、提高的空间。因此每次皇太后练剑的时候,夏雪都要在一旁指点。皇太后练一遍下来,歇一口气,然后练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练到亥正、十点。
“今儿……您似乎有心事,剑不能集中……”
夏雪想了半天还是直说了。能让皇太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