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受伤躺在卧榻上,就在他们眼前,还能说什么?就算夏狷介的话有一定强词夺理的成分,可多半还是事实。这……
还是夏雪淡淡一笑,透着温暖和宽容。夏狷介的话让她反应过来。秦家与她有啥关系?没有希望又哪来的失望?更何况夏狷介好好的在这里,这比什么都强,这就够了。
夏雪能宽容任何亏欠她的人,事实上她常不觉得谁亏欠了她。她为族活着,不为民,那是她自愿的……她只靠自己,不靠别人……这是多少次死亡边缘爬回来用血铸就的铁血信念、血的教训!不能让我们的族没落,与皇权无关……
她的笑容,充满沧桑和坚毅,透着神秘的魅力,她淡淡的笑道。“叔父,先父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先父不为封侯来,您不为拜相来,我也不为这个。那些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提它作甚?没的污了你的嘴我的耳。教教我,我说错了什么,下次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话也好有个轻重。您不说,我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年轻气盛,下次指不定还说,还犯错。”
夏家人的傲骨,夏雪就算能演戏,也不能当着夏狷介的面埋没。所以她左边捧了夏狷介,右边又捧秦家人,因为秦晏似乎特别想听夏狷介开口,似乎夏狷介一开口就是天籁……其实夏雪也想听听,名动天下的夏狷介,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帝和皇太后能敬畏成这样。
夏狷介看着侄女儿,望着她清透的眼睛,犹如镜子一般,让人看见自己,却不见她!他从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侄女儿,不过现在他相信,侄女儿是个宝!功名利禄算什么?没的污了自己!若是不想向皇家讨功名利禄,那就没所谓了。
侄女儿的骄傲,让他看着顺眼!就算侄女儿想让对方也听听,夏狷介还是为侄女儿开了金口。
“好吧,想听就让你一次听个够,你要听进心里去,以后切不可再自作聪明。你在路边跟十个人说一大车的话我不管你。你在这里说一句话都得掂量清楚,小心哪天将小命赔上。”
夏雪连连点头,这些道理她倒也知道,只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比较自信,而且另有所图罢了。
夏狷介再傲然的瞧了秦家三位一眼。
皇帝忙说道。“朕这就下旨。言者无罪,夏氏为率。赐封华玉县主,赐汤沐邑。”
夏狷介鄙夷的瞧他一眼,漠然的道。“别再恶心我了,这种伎俩还是留着骗三岁小孩去吧。我们不稀罕。”
什么县主狗屁的,说完他撇下皇帝不理,自顾和夏雪说道,“你说在郑国弄祥瑞,将他捧到天上去,再撤他的梯子,对吧?可你知不知道,如今他有多强的势力?他造反还就差一个名头了,你就送他手上了,不知道的非以为我们夏家跟他好!”
“吃惊了?他准备了二十年,什么都齐备了。可就是这位……假惺惺的兄弟情义装的好,那位实在找不到借口没办法举事。所以才在西边使劲闹腾,想趁乱再添一把火,将自己烧着,再一路烧过来。”
“你这梯子送给他他都不跟你说谢谢。你想拆梯子,他肯定早将梯子坐实了,让你拆不了。你弄凤集于庭,他找一堆证人证明,那就是凤,绝对是。再在民间快速传播。你回头说你自己抱去的锦鸡?他说你抱去的锦鸡让凤吃了,来的真是凤。反正后来飞走了,谁说了都不是。”
“他起事了,不论成不成,这几位能放过你?这主意我听着都是你说的,你能否认?你这是没事找事的臭主意,臭不可闻!”
夏狷介话说完了,夏雪吓倒了……
陆皇太妃和郑亲王,闹了这么多年,是没那么简单啊。可是……怎么能转眼变成这样呢?是不是变化太快了?明明是可以置他于死地、将他名声搞臭的……
秦晏也觉得是非之间变得好快,他忍不住问道。“不会吧?那……要依您之见,郑亲王该怎么解决?”
夏狷介鄙视他一眼,不跟他说,跟侄女儿说。“他造反你就镇压,他不吃饭你就往他嘴里喂,他打架你就打他一顿,被他牵着鼻子走么?笨!一窝都是笨蛋!他要造反你烧他的粮,他不吃饭你就别给他饭吃,他打架你搬一块大石头放前面让他打的头破血流,看他下回还闹不闹腾了?”
“多简单一件事,你(他一指皇太后、皇太后颤抖)六十大寿,你(他二指皇帝,皇帝点头)将他和七个儿子都召回来。给嫡母贺寿,天经地义。郑国有国相就够了,难道怕被人偷走啊?”
“回来之后你借着寿诞,大方一点,别总那么小气,划七个郑国周围的州出来分封他七个儿子。告诉他们。跟他们父亲团结一心,世代为齐朝屏藩,辅弼皇室。再跟天下人吹、你们不最爱吹的嘛,大声的吹。你多爱兄弟啊,天下一百四十四州,郑国占了十一州,这一下子又给他七州,有好东西要跟兄弟分享啊。”
“顺便将你其他兄弟、兄弟的儿子都列出来,封号不要吝啬,别为你卖命了才封个伯,那点俸禄花不了你几个钱。但是,封地你没那么多了,郑亲王镇守西边于国有功,他儿子赏赐厚。其他人功劳没那么大,赏赐薄,但多多少少都给上一些。加起来别超过郑国的地方就行了。”
“千金散尽还复来,给他们的地还在齐朝。将来你儿子一变脸说谁不守法将它再收回来,你们不亏什么。然后让人跟郑亲王几个儿子说。将来他们大哥也会像皇帝学习将郑国分他们一些,大家都是老郑的儿子。但分多分少分哪一块,得看老郑、老妇人、你(指皇帝)、你(指皇太后)……大家喜欢谁。再让秦翔将他的封地平分给各个儿子,借口你们自己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