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还记得当日我在厨房发现的事儿。简蝃蝀在吃避孕的药?”
夏雪点头,虽然她素来不喜欢这些琐事,但职业敏锐性和洞察力告诉她。这里面有文章。
蒋妈妈满意的也点了下头,低声说道。“我今儿逛了一圈,总算弄明白了。程秀娇说女人那个之后要吃些补药、对身体好。本来这种事儿女人最累,以前程秀娇自己也吃药,所以简蝃蝀半信半疑的也认了。但那个药却是程秀娇的乳母给厨房让熬的,那乳母还说了一堆好话,什么简蝃蝀有了孩子就能得到一个名分,身体好更容易怀孕云云。姑娘知道,三等公按规定可有一妻六妾,能做上公爷的侍妾,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妻妾是有一定法律和社会地位的,生的儿子能算在自己名下、能享受一定待遇,和别的没名分的通房、外室、姘头之类不同。
简蝃蝀最多也只能获得一个侍妾的地位,在利益面前,她未必能保持十二分清醒的头脑……
夏雪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半旧被子上绣的一朵牡丹,沉吟良久,才低声说道。“这事儿你继续注意着,另外……你打听出来没有。程秀娇为啥忽然对我好?我可不觉得简蝃蝀有这么好心、和这么大本事。”
虽然只有几床旧被子半碗不知道谁吃剩下的燕窝粥,但着实比昨天要好,就一定有缘故。
夏雪虽然有自己的猜测和推断,但在做决定之前,她希望能进一步确认,最好能肯定。
毕竟身周的环境太模糊了,夏雪不想冒险再被打个半死,那样太被动了。
蒋妈妈却摇了摇头,不很确定的说道。“这个我不敢肯定,或许真如姑娘所说的也不一定。我隐隐约约听人说,彩珠最近也得了太夫人的欢心,又说公爷对简蝃蝀比对彩珠好得多……刚走到廊下又听说,似乎六皇子么谁要给公爷送个美妾来,又听说六皇子和五皇子一向不和、这事儿不大可能……我问了琇莹,据她话里的意思,姑娘结婚第一年,年头年尾有不少应酬,包括宫里的家里的,若是不能露面,丢的可是公爷的脸。总之说法很多,没一个特别靠谱的,我再继续打听吧。”
蒋妈妈事儿没弄清,担心夏雪不高兴。仔细的看着夏雪,却发现她好像失神了……
午前的阳光照进来,夏雪的脸在饭后有一丝红润,细腻的皮肤犹如一面镜子,清秀之美不失。
虽然有些失神,但她的眼神,却犹如利剑,便是不动,亦锐气四射、锋芒不可挡。
“呃……”
夏雪挪了下身子,拖着两腿、屁股好疼……
换了个相对比较舒服又不大会影响伤口的位置躺着,她冷淡的说道。“乱一些好,浑水好摸鱼。看样子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一,我们的命被间接的捏在程秀娇手里。二,程建业未能加官进爵、程秀娇腰杆子没以前硬了……或许,她身边还出现了高参。你已经很辛苦了,抽空打听一些便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的就都告诉我,跟以前一样。目前的重点还是在程秀娇,以及简蝃蝀。”
虽然被一个侍妾和一个大丫头掌握生死,似乎很让人不爽。但事实如此,不爽做啥?
主仆俩计较完,蒋妈妈将屋子收拾了一下,拿了针线筐过来。
外面有了脚步声,夏雪示意蒋妈妈将针线筐就放在她床头,表示她很听话啊。
蒋妈妈开了门,来的竟然是简蝃蝀,还是一个人……
呃,她带了两个小丫头,但程秀娇、彩珠等人没来。
夏雪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倔强冷漠的靠在床头,并未说话。她身份在那摆着嘛。
蒋妈妈则唱红脸,又是挪椅子又是泡茶又是讨好。“哟,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就是,哪里敢劳您亲自跑一趟。谁不知道您可是大忙人那,郡夫人病倒了,奶奶又有身孕,我们院里可全指望您一人了……”
蒋妈妈的巴结讨好也有些放不下身段的干巴、别扭。但这样子让人特有成就感,因为将夏雪这位正牌郡夫人踩脚下了呀。
其实程秀娇让人称呼她奶奶是完全不合规矩的,她就应该被叫做程姨娘。奶奶这种家族内的通俗称呼,要说也该是嫡妻夏雪。
而蒋妈妈是夏雪的乳母,她说话做事总带着三分夏雪的脸,总之简蝃蝀就很高兴了。
简蝃蝀虽然心里得意,却努力做到不动声色,一边拦住蒋妈妈,一边客气的应道。“妈妈快别折杀我了,能帮郡夫人做点事情,是奴婢的荣幸。”
说着话她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蒋妈妈,娇笑道。“这是这两个月的月例,太夫人还说要给郡夫人做几身冬衣。但奶奶说郡夫人瘦得厉害,做大了穿着不暖和,做小了待明年病好了就穿不成、十分浪费……”
说到这里简蝃蝀特意停顿一下,巧笑盈盈,娇俏的脸愈发显得珠圆玉润贵态毕露。“奴婢就解劝了两句,最后太夫人说。那就多送些炭过来,免得郡夫人冷着了。另外补些黄金,让郡夫人挑爱吃的添一些、大冷天也能去去寒。太夫人说了。宣恩公府虽然门第高贵,但府中进项少、消耗大,大家都量体裁衣省着些花,只要一家人和乐了,没有比这更好的。”
这里虽然有银,日常也用。但流通货币用的是黄金和赤金,黄金其实是铜,赤金才是真金。
而且程秀娇欺负夏雪,前几个月夏雪主仆的月例都被程秀娇克扣了,简蝃蝀此举十足是讨好加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