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水的效果只维持了片刻,她又开始腹痛,下身已经有出血的迹象。如果再等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没命了。
“凝霜,拿笔来。”简心有气无力地说。
凝霜吓一跳,以为小姐要写遗书呢,她拼命抑制住眼泪,找来笔墨纸砚。此时的绝望让凝霜难过的要死。
在凝霜的搀扶下,简心强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在一张纸上写下三个字:请太医。
凝霜看到这几个字,心似乎才没那么慌了。不过,随后简心又写下一张同样的字条,这让凝霜又看不明白了。
“拿着,交给小猴子,让他去找相国府和燕家的燕清玲。”简心艰难地说,额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流。
凝霜终于明白了,小姐这里在求救啊。
小猴子是个孩子,夜里睡得死,并不知道王妃房里发生的事。直到凝霜叫他,他才知简心生病了。
对于送信这样的事,小猴子最拿手。他知道相国府是简心的娘家,先送信给相国府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最光明正大的,连后门都不用走。
小猴子拍打着相国府的大门,许久才有人在门后问:“谁呀,大半夜的,拍什么拍?”
“王妃娘娘病重,我这里有娘娘的亲笔信,劳烦交给相国老爷,让他赶紧救人。”小猴子隔着门大声说。
过了许久,门才被打开一个小缝,接过小猴子手上的信,他又拴上门。那举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情不愿,这让小猴子很生气也很着急,一个下人听到王妃娘娘不是应该很殷勤吗?
他在门前守了一会,府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小猴子真是猴急猴急的,看着手中的另外一封信,才恍然大悟,王妃之所以写两封求救信,大概就是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吧。
他又飞快朝燕家跑去,燕家离相国府至少有两里路的距离,一路上还要避开打更的人,又多走一些弯路。终于,他还是如愿来到燕家门前。
站在门前,他伸出准备敲门的手又收回来了,他不能再像在相国府里那样无能为力了,他要进去直接找燕清玲。
小猴子看了一眼围墙,伸出两手,朝掌心唾一口唾沫,搓了搓,一个跳跃,攀住墙缝,竟如猴子一般攀爬上去,然后无声无息落至院内。
然而进去后,他才发现,燕家那么大,他根本就不知道燕清玲住在哪儿。
这可怎么办,小猴子急的抓耳挠腮。王妃娘娘把命交给他了,他不能空手而归呀,可是抬头看天,天色已有几分露白,再晚点,他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再被当个贼抓起来,有口说不清是小事,耽误了王妃娘娘的病那是要命的事。
不能犹豫,小猴子只能快速而无目的寻找。也亏得他平时喜欢爬高上低,很快他几乎转遍所有的房屋,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一个有防护,门前装饰漂亮的房间。凭直觉,他相信这就是燕清玲的闺房。
小猴子喜滋滋朝燕清玲的住处走去,却忽然被脚下一个小东西绊了一脚,哎呦妈呀,竟是一只半大的小黄狗。小猴子看它的时候,它忽然对小猴子吠叫起来。
小猴子急了,他真想伸手把小黄狗的嘴巴捂起来。可小黄狗似乎和他较上劲了,越叫越欢。
这时候,一个侍女从侧屋里出来,因为天还没真正亮,她似乎还没瞧见这边有人。
“豆豆,叫什么呢?”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上次燕清玲到王府做过客,他能听出燕清玲的声音,这个人就是她。
小猴子不顾小黄狗的追赶,拼命跑到燕清玲的窗下,气喘吁吁地喊道:“清玲姐姐,我是小猴子,王妃娘娘府上的小猴子!”
侍女这才看到小猴子,一个半桩的小男孩,竟闯进小姐的闺房。小黄狗已经拽住小猴子的裤腿,就差下口咬他了。
燕清玲听到小猴子的声音,一翻身下床,并喝住小黄狗的吠叫声。
“小猴子,王妃是不是出事了?”燕清玲担心地问。
“清玲姐姐,这是娘娘写给你的信,她病的很厉害。”小猴子掏出信交给燕清玲,同时提防着小黄狗。
燕清玲看到信上仅有的三个字,立即披上外套,朝门外走去。
“小姐,你去哪里?”侍女疑惑地问。
小猴子也想跟着一起走。
燕清玲回头说:“豆豆,陪小猴子玩,不许伤他。怜心,你帮小猴子弄点吃的,我去去就来。”
小猴子也不知为何燕清玲不让跟着,看她的样子,似乎急着去救王妃,他也就不担心了,安心陪小黄狗玩。
当他知道它叫豆豆时,他就不停地喊着:“豆豆,豆豆。”
不一会儿小猴子就和豆豆混熟了,一人一狗在小院子里玩的好不开心。
燕清玲请来太医,坐在马车上直奔王府。
此时天才大亮,王府的守门人见到燕清玲,也知道她是都城大户燕家的千金大小姐,因而不敢得罪。
明月阁里,简心已经痛的昏死过去,床上一片血迹。菊香没能请到府里的太医,据说两位太医都请假离开了,菊香只能跪在床边轻声抽泣。
其实对于菊香来说,她已经很尽力了。平时里,虽然王妃对她不及凝霜亲,但她感恩娘娘能够以平等的身份待她,很多时候,娘娘都喜欢叫她一声菊香妹妹。所以她愿意做一个忠心于娘娘的侍女。
可是这一晚,她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找不来太医,她感到自己很无用,因而总是不停的哭泣。
凝霜更是绝望,可是只要王妃还有一口气,她就不能放弃。她不停地给简心喂水,清洗,两眼不停望着门外,眼巴巴地等小猴子能够回来。
终于燕清玲来了,小姐有救了。
太医先给王妃把脉,然后又看看王妃的气色才与大家一同来到外屋。
“怎么样?”燕清玲焦急地问。
太医摇头,说:“唉,燕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事老夫没法和你说啊。”
“张太医,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在我燕清玲这儿没什么可避讳的。”燕清玲说话清冷,很有一股女侠的气质。
“王妃这是小产了,你们要请一个产婆过来清理一下,这怕是要留下病根的。我再开点药调理,不会有性命之忧。”
“怎么好端端地会小产?”燕清玲不解地问。
见燕小姐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太医也不怕和她继续交流。
“以脉相来看,王妃似乎服用过墮胎药。”
旁边的凝霜听了说:“那碗鸡汤果然有问题。”
燕清玲和太医闻言,都色变。
“张太医,麻烦你了,碍于王妃的颜面,此事还请张太医保密。”
“老夫明白,燕小姐放心就是了。”
送走太医后,燕清玲仔细追问,才知道简心在王府里过的有多艰难。她立刻亲自带着菊香乘马车出门寻找稳婆,这样且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