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丁便侯在院子里了,他自然是有事情禀告陆霄,想来嘴角露出得意之色,在新房门外等着准备伺候主子梳洗的萍儿和青儿见了猜测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哥,我们能起了吧?我饿了……”蓝雪妮早醒了,陆霄却还在闭着眼睛装睡,手在她的肚子上不时的摸索几下。
一听这话,陆霄睁开眼睛,问道:“真饿了?”
“嗯!”蓝雪妮用力点头。
“起床!”陆霄喊了一声,掀开被子。
萍儿和青儿听到动静便敲了门,陆霄应了一声,两人便进来伺候主子梳洗。
“主子,陆丁在外面侯着呢,有事禀告。”萍儿道。
陆霄心知肚明,洗漱好便先一步出来了。
“办好了?”陆霄不动声色的问道。
陆丁将事情仔细说来,陆霄冷哼一声,眼里泛着寒光:“办的好!我倒要看看张御史怎么处置他儿子!”
“怕是要把另一条腿也打瘸了!”陆丁看似敦厚的道。
“你一夜没睡,吃些东西去厢房休息吧!今天我看着妮妮,不用你伺候了。”陆霄道。
“谢主子!”陆丁告退。
陆霄回到房里,蓝雪妮刚刚打扮好,虽只过了一夜,却觉得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妮妮”陆霄坐到她的梳妆台边,撩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不知是不是换了少妇的妆容和发饰,好似蓝雪妮一夜之间长大了。“我们终于是夫妻了……”他心里高兴,拉着蓝雪妮的手在唇边吻着。
蓝雪妮看着满屋红色的帐幔和喜字,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夫妻了,像……像做梦一样……”
一见她这个神情,陆霄心里叹道:还是个孩子……
吃完早饭,陆霄带着蓝雪妮去温泉宫拜见他爷爷,陆昌不见他们,陆皇听闻,倒是好奇的接见了两位新人,心里虽然觉得蓝雪妮比不上林菀菀,但陆霄喜欢啊!不好大赏怕陆昌难堪,自然不会给她王妃的称谓,但新人来到眼前又不得不赏,便赐了两人一对如意,一对玉瓶,说了几句话,见陆霄有些失落,则安慰起他来:“你爷爷也是有他的考量,你莫要怪他。”
陆霄也实在觉得自己委屈,便道:“虽然他是我爷爷,但凭什么由他来决定我想睡的女人啊!”
陆皇一听心里一惊:这话糙理不糙啊!突然觉得陆霄这孩子很是通透。再看向右手偏殿门口处,陆昌在那里偷看着呢!穿着红衣一对新人飒是好看,陆昌居然也觉得挺般配,暗自叹了口气,却仍然不出来相见。
蓝雪妮听他这么说话,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就差钻进地缝里去了。逗的陆皇哈哈大笑!心里倒是喜欢上了这对小夫妻。
聊了一会儿,陆昌始终不愿意出来,陆皇便让两人退下了。
陆霄和蓝雪妮只好回来,坐在马车里的蓝雪妮惴惴不安,看着陆霄十分担心。
“妮妮,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吗?”陆霄见她神情有异,小手冰凉忙问道。
“战神爷爷不喜欢我,你……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蓝雪妮被淳儿的事弄怕了,虽然知道陆霄从中使坏,可如今这般境遇也只得依靠陆霄了。
“瞎说什么!”陆霄搂过她,不容置疑的道:“我陆霄对你说过的每一句承诺都会做到!”
“可是战神爷爷……”蓝雪妮没被接纳还是伤心的。
“你是我的女人,管别人同不同意作甚!”陆霄说完,又叮嘱她道:“莫要再乱想,我一会带你去庙会玩玩儿。”
“真的!”一听可以去玩耍,蓝雪妮高兴了起来。
真是好哄啊……陆霄心道。
“木已成舟,你啊!还是早些释怀吧,秋天就要做太爷爷了,多美的事啊!”陆皇劝陆昌道。
陆昌只叹了一口气,他担心的还不止是被蓝雪妮改变陆家血脉一事,他最担心的事只能放心底。
蓝雪妮被陆霄护着,在庙会吃吃喝喝,看杂耍,玩套圈,猜灯谜,玩的可高兴了,玩累了,陆霄便带她到茶馆喝茶休息。
“听说了吗?今早张御史的儿子张怀瑜被人发现抱着一个歌姬睡在大街上。”有茶客道。
“睡大街上?他不冷吗?”有人问道。
“有床,有被,有帐,就是没有衣服!”那茶客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啊!”周围的三人也大笑了起来。
“有人整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如此荒唐?”有理智的人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首先发话的那人道:“要命的是还被街史看到了,那新来的街史不认得张怀瑜命人把他和那女子一同送到禁卫府上了!”
“那张御史不是要气疯了?”
“怕是他那条好腿也保不住了!”
“大过年的,他这是得罪谁了啊?”
陆霄听着,忍不住一笑,蓝雪妮见了转头去看那几个人,问道:“他们何事发笑?”
“妮妮,我说过不会让人伤害你,说你的不是,我做的到。”陆霄突如其来的深情让蓝雪妮吓了一跳,她对陆霄的了解还是太少。
见蓝雪妮听不懂,陆霄也不细说,歇息好了便又带她一通玩耍。
北冥。
武侯府里,紫玄难产,蓝穗儿和海堂佑都赶了过来,海堂烈紧张的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发颤,海堂佑见了不禁暗自好笑。
紫玄叫了两个时辰,汗水早湿了衣衫,力气也越来越小,蓝穗儿紧张的一旁安抚着,产婆见她迟迟生不出来,怕是难保性命,乃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问海堂烈:“武侯妃的情况很糟,大人您要做好保大保小的准备!”
海堂烈心头一紧,忙道:“保大人!保大人!”
海堂佑却插嘴道:“大小都要保,如果出了一点意外,你们全族殉葬!”
产婆吓的愣了一下忙回了房间。
“穗儿……我远嫁北冥,聪哥一定认为我不洁,我今儿,今儿是凶多吉少了,我若死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有朝一日还,还给聪哥……告诉他我的心……”紫玄强忍着痛交代后事。
蓝穗儿给她打气,握住她的手鼓励道:“我们都要回去!你还要给聪哥多生几个孩子呢!这点困难难不倒你的!你行的!行的!”
紫玄眼泪汪汪,望着蓝穗儿点点头,产婆进来,对她的肚子一阵按摩助力,使出了看家本领。“哇”地一声啼哭声,产婆高兴坏了,举起孩子高喊着:“是个男孩!男孩啊!母子平安!”
海堂烈一听,顿时放松了下来,如自己打了一场仗一般疲惫,汗水湿透衣背,坐在凳子上,满满的喝了一口茶水。
产婆抱来孩子,那孩子十分漂亮,脑袋浑圆,五官清晰,不似一般新生儿那般皱巴巴的,海堂烈激动不已看着那孩子犹如亲生的一般怜爱,海棠佑不禁摇头:不是自己的还如此欢喜,看来是真爱紫玄无疑了。
海堂烈打赏了产婆,海堂佑却动了杀机,只因产婆说了句:不像早产的婴儿。而海堂烈正欢喜的抱着孩子并未听到。
蓝穗儿拉着紫玄的手,两个女人喜极而泣,她们闯过了一关。
海堂烈抱着孩子进来,交给紫玄,紫玄看着孩子,疲惫又幸福,她和蓝聪的血脉终于来到了人世间,忍不住眼泪直流。
蓝穗儿忙叮嘱:“莫要哭坏了眼睛,还要好好做月子呢!”
紫玄点点头,体力用尽,看了一会孩子便昏昏睡去,海堂烈看着她们母子,宝贝极了寸步不离。
蓝穗儿来到偏厅,想到自己流产的那个,痛心不已,忍不住掉泪,海堂佑看着她,知她心里难受,自己的心也一阵绞痛。
蓝穗儿感知他的心痛,却只轻声道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海堂佑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便离开武侯府。海堂烈得子,虽不是自己的,却对海堂佑冲击很大,他在朝中无权无势,眼下还没钱,孩子也没有,光顶了个皇子名号,蓝穗儿身体康健,不会生不了孩子的,想来晚上便又折腾起她来。
陆霄恶整了张怀瑜,张怀瑜自然猜得到,可他在禁卫府被打了三十杖,回到家他爹又打了他一顿,没有一个月下不了床,想报仇也得忍着。其他恶少也不好过,不是被人扔到了冰河里,就是被设计仙人跳,要不就是赌博输个底儿掉,左右没一个好过的。
正如陆霄对自己的评价:我不是个记仇的人!对,他有仇当场就报了,哪里需要记着?
出了十五,离朝廷开印的期间也不多了,陆霄十五宫宴前又带着蓝雪妮拜见他爷爷,可依旧不得相见,没法子,事已至此他也不着急了,转而天天带着妮妮招摇过市,逢熟人便介绍妮妮是他的正妻少夫人,消息传到温泉宫气的陆昌只当没有听见。
“一个孩子肯定不够,等我们生他十个八个的,让他们围着爷爷叫太爷爷,他肯定就范了!”战王府里,陆霄一边逗着鹦鹉,一边还在给做婴儿衣服的蓝雪妮灌迷汤,蓝雪妮却信了,点点头。
能保住我们全族的战神爷爷一定是好人,他一定是气大哥哥不听话,欺负我,等他气消了一定会接纳我和孩子的……蓝雪妮看着手里的小衣服,还在天真的幻想着。
正在这时,陆丁拿着玩伴楚子恒差人送来的请柬进来,说是明天赵东阳做东在南山院请几个朋友携女伴小聚,让他们准备一下。
“妮妮,趁着朝廷没开印,我多陪陪你,咱们明天去南山院。”陆霄放下请柬道。
“不,不好吧……”蓝雪妮这几日被各种羡慕,嘲讽,怀疑,鄙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有些胆怯。
“都是我的好兄弟!没外人!”陆霄见萍儿端了补汤过来,便接过来喂她吃。
蓝雪妮乖乖吃着,左右自己都是陆霄手里的面团,只能由他了。
陆霄带着蓝雪妮准时赴约,成婚那日晚上的闹剧蓝雪妮后来听说了,此后尤其怕见人,可陆霄却巴不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娶妻了一般,带着她到处招摇过市。
出了城门,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处雅致的大宅门前。陆霄将蓝雪妮从马车上抱下来,拉着她的手径直往里走,蓝雪妮好奇的看着,只见这院里尽种了花草,即使是冬天也有各色梅花,蜡梅,闻起来十分香郁,蓝雪妮贪婪的嗅着,心思回去让陆霄也给她种一些。
里面一阵男女的笑声,有小厮上前引路,主厅里,七八个男女已经围着长桌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但还留着主座。见陆霄来了,纷纷起身打招呼。
“老大,你来了!快让嫂子坐下来暖暖……”有人热情的招呼着。
蓝雪妮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丫头,只紧紧的跟着陆霄,又羞又怕,坐上的男女,看穿着打扮身份都很显赫,紫蓝黄绿各是一对,蓝雪妮知陆霄交往的人一定是达官显贵的多,故而怕自己做错事情惹他难堪,凡事都听他的安排。
“坐吧妮妮”陆霄拉她在蒲团上坐下,给她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你莫要紧张,他们也带女伴来的。”
蓝雪妮看那些女子,各个好奇的看着她,有的对她点头含笑,她则回笑;有的只顾盯着她看,却不言语,弄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今儿是薇儿窜的局,非要见见能把枭阎王降服了的女子什么样!”说话的是个面色青白的男子,他一说完,旁人都笑了。他身边那个打量着蓝雪妮不说话的女子开口说话了:“可不光是我好奇,在座的哪个不好奇?”
“妮妮没什么特别的,但我就是喜欢!”陆霄大方的道。
“好!霸气!”一清瘦的男子道:“大哥就是大哥!”
“还是先介绍一下吧!”其中看起来最斯文的黄衣男子道:“我叫贺琼宇,这是我的未婚妻夏虹,紫衣那对是赵东阳和王薇儿,蓝衣的安柏青和秦晴,还有楚子恒和他妹妹楚天骄。”
蓝雪妮跟他们点头示好,他们也笑着还礼。
简单熟悉了一下,众人接着聊天。
“只是这成婚有些快,哥几个还没见过嫂子呢,这就……”安柏青还没说完,赵东阳就打断他道:“大哥喜欢的东西当然是即刻拿下了!”说完众人又是一笑。
蓝雪妮尤其在意人家看她的肚子,她顶着大肚成婚到底是难堪的,可这些人似乎没有理会这个,直嚷着要陆霄教教他们怎样拿下美人,身旁的女子也嫌他们轻浮闹腾。
“我们玩个游戏吧!”为首的那个叫薇儿的女子道。
“好!”众人附和。
“咱们比比默契”薇儿道:“我这有昨日准备好的题目,大家拿去写了,看那一对是最有默契的!”
楚子恒道:“我没有女伴,带着妹妹来的,能玩吗?”
“不行,谁让你没有女伴的,做判官好了!”王薇儿道。
“我的心还没从紫玄那里收回来呢,你给我些时间啊!”楚子恒嗓道。
众人一听都觉不妥,看了一眼陆霄,陆霄果然笑容凝固。
少顷,陆霄缓了缓神,一笑道:“没有彩头不好玩!”说着将自己的一块玉佩解下,放到桌子上:“谁赢了,就可拿走!”
众人也纷纷掏出自己的贵重物品,什么金镯,珠钗,玉佩,匕首,璎珞……蓝雪妮见状也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下。
陆霄看着她一笑,低声道:“放心,不会输的,你不是可以窥测我的心吗?”
蓝雪妮忙道:“不是每时每刻都可以的!”
陆霄又吓她道:“我可不喜欢输啊!如果我输了,晚上回家好好教训你!”说着捏了捏她的脸,看的旁人直呼宠溺。
偏厅摆好了桌子纸张,四对人儿男女分开写了起来,楚子恒和妹妹两边看着,不时笑了出来。
一柱香的时间,大家都写完了,奴婢将四对人写的答卷挂在屏风上,众人便一一看了起来。
楚子恒看了半天道:“最有默契的是大哥和大嫂!”
蓝雪妮不敢相信,她胡乱写的,她甚至不知道陆霄喜欢吃什么,想到那日误把名贵的鲤鱼做了菜,就写了鱼。
陆霄呢!哪里知道蓝雪妮会什么技艺,教她那些只是为了留住她,折腾她而已,但他的画像,尤其是透着坏笑的那张的确画出了他的神韵,便写了画艺。
“我喜欢吃的是鸡!不是鸭!”赵东阳和王薇儿吵道。
“我看烤鸭你也没少吃啊!”王薇儿反驳道。
“我的女红做的那么好,你怎么写厨艺呢?”秦晴道。
安柏青忙道:“你做的菜,熟了勉强能吃,女红就算了吧!针脚歪扭紧疏无序就算了,有一次针都没取下来,扎死我了……”
夏虹也道:“我的棋艺超群,你怎么写舞艺呢?”
“下棋都是我让着你啊!”贺琼宇道。
“哈哈哈哈……”楚子恒兄妹笑做一团了。
“想不到我们最有默契?”陆霄只叹运气好。
蓝雪妮一见悬着的心放下了,暗道:还好,还好!晚上不用挨罚了……
不料,陆霄凑近蓝雪妮低声道:“回家再收拾你!”
蓝雪妮害怕忙问:“为什么啊?不是赢了吗?”
陆霄有些生气的道:“回家慢慢说!”
玩过游戏,门外不时飘进来一股子肉香味,众人好奇,便问赵东阳,赵东阳只说是好东西。
这时,仆人来问:“主子,那烤鹿肉已经烤好,主子们是否现在用餐?”
“当然趁热了!”赵东阳一抬手,少顷下人们便置办了满桌菜肴。
用餐时,楚子恒跟妹妹抢食;赵东阳嫌薇儿胖,让她少吃点;安柏青向秦晴抱怨,她做的菜如果有这么一半好吃自己就知足了;只有贺琼宇和陆霄这两对人吃的安静。
“鹿肉好吃易上火,别贪嘴哦!”陆霄给蓝雪妮夹了两块就不许她吃了。
“嗯”蓝雪妮乖巧的听着,吃的认认真真,吃好了就放下碗筷,安静的看他们说话,陆霄从怀里拿出汗巾来给她擦蹭到脸颊边的油色。
“呦……”赵东阳起哄道:“擦嘴这种事儿,还得大哥动手啊?”
“自己的女人当然要亲力亲为了!”陆霄道。
“听到没有,学着点!”薇儿与赵东阳娇嗔道。
“大哥,你莫把她们教坏了,你这般宠着嫂子,我们可学不来。”赵东阳忙让陆霄收敛一点恩爱,直呼受不了。
蓝雪妮被他们说的脸通红,捂着脸,犹如鸵鸟把头埋入沙土里躲避危险似的自欺欺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看得众人大笑起来。
王薇儿见状道:“我带嫂子去院里转转,不听你们这些浑人说浑话了!”
蓝雪妮看看陆霄,陆霄点点头,蓝雪妮才起身随她们去了。女人们不在,男人更放肆的说浑话了。
“老大,你用一句话来形容嫂子会怎么说?”楚子恒给他斟酒,凑近了问道。
陆霄拿起酒杯凝视着,缓缓道:“心心念念,爱不释手!”此语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尖叫和鼓掌之声。
“服了,服了,小弟真是服了。”安柏青连说了三个服字。
赵东阳还是好奇的问道:“小时候你男女都分不清,如今这般痴情,转念之快真是让我们做小弟的差异啊!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我知道!是我送老大的《春水图》”楚子恒坏笑道。
“你送过?”安柏青也道:“我也送过!最擅长人物画的画师许运来的十二册《风月宝鉴》”
“啊?原来大家都送过?”看似最为斯文的贺琼宇也道:“我也送过一本《不禁春》……”接着忙解释:“我是怕大哥不开窍……”
“十二册啊!”赵东阳看了看安柏青,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还是许大师的作品,柏青,你可真行啊!我也才收集了七本……”
安柏青却指着贺琼宇吃惊的道:“我以为你从来不看这个……”
“哈哈……那些东西我早些年是看不懂的,一直放在书架的最上面”陆霄看着他们笑坏了,但也庆幸身边还有这么几位知心好友,举杯道:“不通男女之事,真的不知道小时候那么混,打过那么多小丫头,以至于京城里人人厌恶我,还被舅舅带走管教,连末了祁王带我去秀春楼里快活,我对那些女子也无感,直到遇到妮妮,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会喜欢上一个人的,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老大,你就说说怎么喜欢上嫂子的吧!”楚子恒挤到他跟前,一撇赵东阳他们道:“他们都说林菀菀漂亮!”
“漂亮的确是让人赏心悦目……林菀菀是很好,可我看到她只是欣赏,断然没有对妮妮那种想占有的欲望”陆霄今日也敞开了心扉说了个痛快:“妮妮或许在别人眼中最多只是中上容貌,却是我一心想要占有的,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一见到她就想跟她生孩子……”
陆霄说的深情,旁人听的入迷,一阵停顿后,楚子恒又问:“然后呢?”
陆霄嘴角又是一抹坏笑:“当时是要拿下她啊!”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哄笑,贺琼宇举杯道:“祝大哥和嫂子新婚和美!”
“新婚和美!”众人举杯共饮道。
“对了,说到祁王,最近京城里都在传一首童谣。”楚子恒道。
安柏青小声道:“莫非是那首……”
“嗯”楚子恒嗯了一声,众人不说话了,气氛诡异了起来。
“什么童谣?”陆霄整日里带着蓝雪妮玩耍,并未注意什么童谣。
“你不知道?”贺琼宇也道。
陆霄看着众人道:“你们都知道?”
“还是我说吧!”赵东阳正色道:“一首暗讽皇长孙和祁王的童谣《桃李》,是这么说的:桃花开花不结果,李花结果又开花,桃花年年复从从,李子年年重重复,桃李争春为哪般?李不逊桃争一色!”
“有何暗讽?”陆霄问道。
“皇长孙已经有三个女儿了,听说第四个胎儿也已经六个月大了,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孩,可就危险了……”安柏青道:“祁王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现在还有两位侧妃怀孕了,怕是全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呢!”
“生儿生女很正常啊!”陆霄道。
“他若命中无子,皇位哪里还有他的份儿!”安柏青道。
“可……他才二十六岁,有的是时间生啊!”陆霄道:“这能算什么不足之处?”
“我觉得皇长孙已经安耐不住了”贺琼宇道:“如今朝堂之上对他的弹劾可不少,长孙妃的娘家采办军粮以次充好,被兵部弹劾了,这些你不知道吗?”
陆霄无所谓的道:“知道,陛下很生气,训斥过了皇长孙殿下,长孙妃娘家也被查办了!还不行吗?”他心知不妙,但不好发表意见,只能囫囵着说。
“陛下不再追究最好,保不齐还是有人会从中作梗,继续发酵此类事情,毕竟哪个皇亲国戚没有些私路子捞油水?”赵东阳道。
“皇储之事莫再非议,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要投机。”陆霄叮嘱了一句,几人纷纷称是,话题又绕到了女人身上。
男人那边喝酒聊天好不热闹,女人这里也说起了悄悄话。
“你是怎么认识战王哥哥的?”楚天骄陪着蓝雪妮在院里赏梅,率先问道。
“你是怎么让战王哥哥喜欢上你的?”秦晴也忍不住道。
“战王私下里叫你什么?”夏虹也在追问。
王薇儿也问:“战王哥哥打过你吗?”
“啊?”蓝雪妮不知道这些名门小姐哪里来的问题,不知所措,只得一一答着。
陆霄喝着酒,眼睛却在张望着,看到蓝雪妮被四个女人簇拥着往花园里去了,心里不免担心。
“放心,花园那里有暖阁,冷不到嫂子的。”楚子恒道。
“她身子沉,跑不了的。”赵东阳对陆霄赶走淳儿霸占蓝雪妮的事情有所耳闻,原也好奇想问,今又见人多不好张扬,忍了下来。
“瞎说什么?这么受宠,怕是撵都撵不走呢!”安柏青笑道。
陆霄饮了杯酒,自己也觉好笑,真的是:心心念念,爱不释手!就是这么舍不得。
花园那里的暖阁里,几个女人散步过来,到了里面便懒懒的或坐或卧,听蓝雪妮回着刚才的问题,十分惊诧:这根本就不是陆霄所为啊!但看蓝雪妮羞的红了脸,十分青涩害羞的样子,料她也没有说谎。
王薇儿坐在茶桌边,手托着下巴回忆着道:“记得小时候挨打最多的就是我和林菀菀了吧?”
“可不是嘛!”秦晴笑道:“你那时候就像个假小子一般,爬树、打弹弓,哪里像个女儿家的样子!”
“我挨打不亏,总是喜欢跟他磨牙,抬杠,可林菀菀多乖,多漂亮啊,也被他打……”王薇儿道。
“林菀菀真是挨打的冤枉”夏虹叹道:“打小我就觉得她喜欢战王哥哥,还常常买跟他一样的东西,咱们这个护食的战王哪里分的那么清楚,总说林菀菀偷了他的砚台啊,或是拿了他的笔,抬手就打,可把太傅给气坏了!”
“是啊,那时候到宫里伴读的孩子哪个没挨过他的拳头?”王薇儿道,说着又好奇的问蓝雪妮:“他真的没有打过你一下?”
蓝雪妮摇头。
秦晴笑道:“宠溺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打一下!”
蓝雪妮听她们说话都是与陆霄一起长大的玩儿伴,也好奇道:“真的只有林菀菀喜欢他吗?”
“当然啦!谁敢喜欢他啊!背地里叫他‘枭阎王’!”王薇儿道:“我那时候常被他打,后来我爹就不让我进宫伴读了。”
夏虹说话不多,只在一旁默默打量蓝雪妮,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陆霄不选痴情于自己,又貌美多才家世显赫的林菀菀,而是选择了容貌中上,稚气未脱的小家碧玉蓝雪妮,别说门当户对了,两人放在一起,气质都要被碾压的碎一地。
几个女子说说笑笑了一通,蓝雪妮也觉得几人甚是和善易处,也不由的话多了起来,只是除了夏虹仍如大家闺秀一般正襟危坐,其他人早点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妮妮”一个时辰后,陆霄还是寻了过来。
蓝雪妮见到他一脸埋怨:“大哥哥,你害我输了……”
几个女子全然笑了,伸手问他讨要银子。陆霄奇怪,蓝雪妮撅着嘴巴道:“刚才打赌你不会过来寻我,可你还是来了!”
陆霄一笑,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与她们分了。
蓝雪妮心疼的扯着他的衣袖小声道:“好多银子呢……”
“愿赌服输”陆霄心里好笑,拉过她道:“你自然是比银子重要!”
旁边众人一阵起哄,王薇儿道:“可真真是要我们妒忌了,得让前厅那些家伙们学着些!”一群人嬉笑着,玩闹了一通,蓝雪妮渐渐有些乏了,眼睛无神闹起困来,陆霄见时候也不早了,就谢绝了众人的挽留,带着蓝雪妮先行离开了南山院。
回来的路上,蓝雪妮靠在陆霄怀里睡着了,陆霄满心的安慰,他的孩子,女人都在自己手里,一手掌握的感觉真好。
马车进城后因人多,走走停停,过会儿更是停了下来堵在了路上,蓝雪妮醒了问他是不是到家了?
陆霄唤了一声车夫,车夫忙回话道:“前面好像是皇长孙的驾撵,不知怎么了,堵在了路上。”
陆霄一听,心里有些抵触,自从紫玄的事情后,朝堂要改立太子的声音从来没消停过,皇长孙也多次想要见自己面谈,都被他躲开了,宫宴上也只是客套几句,与祁王一样,不亲近任意一方,这次却堵在了这里,略为思讨便道:“退回去,回避一下。”
蓝雪妮看了陆霄一眼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又垂下了头。
车夫照办,正在调整马车之际,忽然又停了下来,车夫慌忙来报:“王爷,皇、皇长孙过来了!”说完便听到车夫跪下行礼的呼声。
“霄大……”马车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是陆霄另一个雅号,只有皇长孙和祁王会这么称呼他。
陆霄眉一沉,蓝雪妮还压着他,只得道:“皇长孙有何吩咐,我这里有些不便,恕不便起身相迎。”
“无妨,无妨”车外面的皇长孙说完又邀请道:“七日后战王可否到我的私苑‘鱼园’小聚?”
皇长孙亲自来相邀,陆霄感觉到了压力,想到七日之后是他的生辰,这可不好回避,没有立刻回绝。
见里面没有动静,皇长孙忙道:“祁王也来……”
陆霄一听,左右他是逃不过去的,乃道:“好吧!”
“那个,还有一事……”皇长孙又道:“我的马车坏了,有急事面圣,能不能借你的车去温泉宫?”
陆霄一听要去皇宫面圣,怕有大事耽误,只得道:“我这马车小,委屈你了,请皇长孙稍等。”说完便轻声唤醒蓝雪妮带她下车让出马车给皇太孙。
皇太孙见陆霄从马车上抱下一个女子,小心翼翼十分珍视的样子,心思就是他跟战神闹了许久要娶的那个,自从紫玄的事情以后,陆霄便不理会自己,两人没有在一起聊过天,他的邀请他也不应约。
“不知道战王妃也在车上,唐突了。”皇长孙忙道。
“妮妮没有得到爷爷的认可,也没有皇上的敕封不是王妃,皇长孙殿下不要说错话了落人口实。”陆霄提醒道。
他堂堂一个皇长孙若不是鹿角山围猎被敌国掳走,逼迫紫玄郡主和亲,害得朝堂上下为之一震,也不会如今天这般低声下气于人。“是,是,战王说的是……”皇长孙忙应承着。
蓝雪妮下了马车,浑浑噩噩的问道:“到家了?”
“还没有,妮妮,你醒一醒,我们走回家去,我给你买好吃的。”陆霄轻轻捏了捏蓝雪妮的脸,把她捏醒了。
蓝雪妮回头看着跟陆霄说话的男子,只觉得这男子好生富贵,当然陆霄来往的人都是达官显贵,她也弄不清楚,只礼貌的朝他笑笑。
皇长孙见状只叹今日的战王也是今非昔比的柔情男儿,对蓝雪妮点头一礼,因时间紧迫也不多说,便上了陆霄的马车,向温泉宫赶去。
陆霄和蓝雪妮两人拉着手一路买买吃吃的回到家里,好不快活。蓝玉川和甜甜见了不得不感慨陆霄好手段,几日里便把蓝雪妮收拾的妥妥帖帖,而蓝雪妮也似乎接受了他,真心和他好了起来。
“真是世事难料啊!原本想着穗儿姐姐和玉树,妮妮姐姐和淳儿,我们三对有情人能一起在蓝村好好过日子呢,没想到尽然是这样……”甜甜想到了淳儿。
蓝玉川也道:“淳儿哪里是小主子的对手啊!事已至此,今后莫在妮妮面前提他了!”
蓝雪妮睡了一路,真到了晚上却睡不着了,两人躺在床上无事做,她便好奇的问起下午听王薇儿她们说的陆霄以前做的混账事情来,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她们瞎编排的,比如怂恿当时的皇太孙给御酒加水、剪宫女的头发、和祁王一起偷看宫女洗澡、逼太监脱裤子、把蛇放在温水里煮......不料,陆霄一一承认了。
“你,你怎么能那么做?”蓝雪妮心思:这可没有一件算是损人利己的,都是损人又不利己的,实打实的坏事:“你也太坏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陆霄抚摸着她的肚子并不以为然:“我爷爷年纪那么大了,哪能像年轻时候那么豪饮,我就让当时的皇太孙给御酒里添水了,反正皇爷爷岁数也不小了,都得悠着点,何况他们知道了,也没责罚我”陆霄侃侃答道:“给宫女剪头发是因为赵东阳那小子小时候是个瘌痢头,没头发,我们就看中了一个头发很好的宫女给她剪了头发,给赵东阳做了个假发套,给他遮羞......”
“可、可人家宫女是女子啊!没头发怎么办?”蓝雪妮不理解了。
“过个半年一年的不就长出来了吗?”陆霄不在意的道:“皇长孙托内务府给她调去看守皇家书院,一般见不到什么人的。”
“可后面你又偷看人家宫女洗澡......”蓝雪妮最气他这个。
“我小时候是挺喜欢打架的,不管是被人打,还是打别人,他们就总告诫我女孩子不能打,我也分不清,祁王就带我去看宫女洗澡,还让太监脱裤子,好让我明白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可能那时候我开蒙太晚,看过之后只觉得稀奇,也无甚感觉,后来才被我舅舅给带出门去学艺,吃尽了苦头,却突然长大了似的,长了真本事。不然,整日跟祁王、赵东阳他们混在一起,怕是也要成为京城里的恶少了。”陆霄还觉得自己了不起,比他的玩伴们有本事。
“你哪里有比他们强啊,他们是恶少,你是枭阎王,还不如恶少呢!”蓝雪妮嘟着嘴巴道。
“咦......你怎么这么小瞧我?”陆霄捏着她的脸道:“虽然我承袭了我爹的战王爵位,可我是凭着多次刺探云照和北冥的军情,还有绘测地图得来的,我还在鹿角山和两国都打过几次仗,虽然不是什么居功至伟的大战,可也让他们知道虽然战神爷爷老了,可是我们陆家还是有传承的,我陆霄也不是吃素的,可不单单凭什么恩宠。今日你见的这些人里面,赵东阳仕途无望做了皇商,楚子恒还在考功名,安柏青在军中做个校尉,除了贺琼宇做了从五品秘书少监也只有我最有权势!”对自己一阵夸赞后又道:“你看,你是不是很有福气,能嫁给我!”
蓝雪妮才不觉得呢,反驳他道:“左右还不是你在京城里惹人厌,才被你舅舅带出去的!”
“好啊,你这么看轻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陆霄说完,挠起蓝雪妮的痒痒,逗的她咯咯笑,直呼不敢了。陆霄也怕动了胎气,见她求饶,便放了她,拉着她的手又吮又咬,弄的蓝雪妮心里痒痒。
“我最喜欢吃的是鸡,你却写了鱼,怕是以后我去赴宴,上的菜全是鱼了。”陆霄叹道。
蓝雪妮理亏了,今日的答题她真的都是瞎掰的,可是陆霄却十分重视她的观感,居然知她所想,两人答题尽然相通,莫名其妙赢了。
“那,以后我做菜给你吃,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就好了。”蓝雪妮哄着他道。
“我哪里舍得你辛苦啊!”陆霄宝贝着她呢,乃道:“你只管给我生孩子就好,生的越多我越开心!”
蓝雪妮心里叹了口气,陆霄就是痴迷生孩子,可生孩子需要时间啊!这一胎还没生下来呢,他却急的好像一次能生好几个一样。
“大哥哥,你会永远只喜欢我一个吗?”蓝雪妮看着他,眼里有几分不安和期盼。
“只爱你一人!”陆霄说完温柔的吻了她道:“我看到别的女子无感,只有看到你时就有了想和你生孩子的心思!”
蓝雪妮红着脸,害羞的靠在他的胸口却又被他撩起了下巴。“我还没亲够呢!”陆霄贪婪宠溺的眼神泛着饥渴,若不是蓝雪妮怀孕了,这亲热劲儿可消停不了。
“生孩子,生孩子……没亲够,没亲够……啊……啊……”房间里突然传出来几声奇怪的人声。
陆霄心里一惊一跃而起,四下里找了一圈,看到挂在衣架上的鹦鹉好气又好笑:“谁把鹦鹉挂卧房里来了?这蠢东西学安康两个字都学不会,这会子倒是聪明了!”
“羞死人了,快把它弄出去!”两人床笫间的话被听了去,羞的蓝雪妮红了脸,直抱怨陆霄说话太放浪。
陆霄却来了兴致,逗起那鹦鹉道:“脱衣服!快说脱衣服!”
鹦鹉抖了抖翅膀没有学舌。
蓝雪妮急道:“快把它弄出去!什么没羞没臊的话你都乱教它!”
“没羞没臊!没羞没臊!”鹦鹉突然又来了几句。
蓝雪妮被这小东西气的脑瓜疼,陆霄却哈哈大笑起来,又把它放回了衣架上,蓝雪妮见状忙道:“你怎么又把它挂那里了!”
“挺有趣的,就放那吧!我不信这东西尽学浑话!”陆霄放下帐幔又与她亲热起来,蓝雪妮怕他又说孟浪话,被鹦鹉学去了被人听到了笑话,还是坚持要把鹦鹉拿走,可陆霄偏偏不让,故意说着浑话,挑逗着蓝雪妮,想知道鹦鹉能学几句。
哪知鹦鹉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一晚上浑话没少说,听的蓝雪妮臊,陆霄笑,可有些不是他说的,陆霄心思是蓝玉川,一边好笑,一边又生出了坏主意,第二日寻了他一个不是让他把《不禁春》图与字抄画一边,这哪里是惩罚,这是要命啊!蓝玉川抄了一半的字就甩了书找甜甜救命去了,两人心思陆霄太“恶毒”了,得让蓝雪妮管管他,可蓝雪妮哪里管的了他?两对人儿整日里整来斗去倒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