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这才收手退回四皇子身边。
陈晓春无可奈何地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们俩洗洗睡去吧。”
杜子腾、秦寿离开后,陈晓春镇定的表情顿时垮了,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陈晓春烦躁不安地想我穿越过来就被杜子腾虏来,我咋知道这个肉体是不是四皇子,万一只是长得像,那欺君之罪可要砍头的。不行啦不行啦,我还是赶紧逃吧!
陈晓春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溜出皇宫,一出门转弯就与杜子腾撞了一个满怀。
杜子腾故作惊奇地问:“大傻子,遛弯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吗?”
陈晓春躲闪着杜子腾的眼睛说:“谁鬼鬼祟祟啦?”
杜子腾嘴巴凑近他耳朵小声道:“想要离开这里?你不是不害怕吗?怎么想溜呢?”
“肚子疼,你知道我失忆啦。如果皇上讯问过去的事情我可一件都想不起来,那我岂不是没有活路啦?你行行好放我走好吗?
“大傻子你真是傻了,这深宫大院有很多禁卫军日夜监守,你走不到三步就会被抓起来。那时候不管你是真还是假,都叫畏罪潜逃,那才会真的没命。”
陈晓春跺脚道:“肚子疼,都怪你。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到皇宫来,现在我横竖都是死。你,你还我命来!”
“四皇子,你我从小长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认错你的,你的确是真正的四皇子。我都能认得你,圣上怎么可可能认不出自己儿子?你只管放宽心回屋就寝吧。”
“我真的是四皇子?”
杜子腾指着自己头颅说:“我用这个保证。”
这一夜下了大雨,陈晓春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如果占用了四皇子的身体,那么四皇子的灵魂到哪里去了呢?是去找上帝报道,还是去现代自己肉身里去啦?如果自己现代肉身还在的话是否完整?
四皇子要是去到现代当屌丝应该比自己更囧吧,随便一个手机,电视都会吓坏他。哎呀,我现在想什么四皇子,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跟皇帝老儿证明自己不是假的吧。
陈晓春胡思乱想一晚上快到天亮昏沉沉睡过去,然后感觉有人在搬动自己,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禁军搬到了皇家狩猎的大森林里,他刚要询问禁军出了什么事?
禁军就一哄而散,陈晓春回头一看,森林里跑出一头吊睛白额老虎,正张开血盆大口要撕咬他,“妈呀!”一声陈晓春吓得仓皇逃命……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陈晓春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掉在了床下面。
此时太阳正渐渐升起,陈晓春伸个懒腰爬上床,小安子、小平子听到屋内动静已经推门而入,给他拿来衣服服侍穿好下床,他洗漱完毕刚坐下吃早餐,杜子腾、秦寿仁匆匆进屋。
“四皇子,昨晚禁军已经把咱这寝宫全部封锁了。”杜子腾禀报。
“四皇子,你福寿绵长,吉人天佑……”眼瞅杜子腾的拳头又要举起,秦寿赶紧两句话结束自己的话语:“你可千万小心应对,不要掉以轻心啊。”
陈晓春看过一些宫斗剧,知道自己的荣辱与属下们息息相关,也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秦寿才会如此担心。陈晓春信心十足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老子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不会对我这么残酷的。走吧,禁军辛苦一夜,怠慢了可不好。”
不等陈晓春向屋外走去,禁军统领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陈晓春先发制人,沉下脸质问:“石统领,本王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要包围我的住处?”
“卑职可不敢包围四皇子寝宫,卑职是奉旨保卫雍王殿下。”禁军石统领回答。
宣旨太监走进来高声唱喝:“传陛下口谕!”
陈晓春等人全部下跪接旨。
宣旨太监说道:“宣雍王陈晓春到天福宫觐见,钦此!”
陈晓春接旨站起来,故作轻松地对小安子吩咐道:“问问尚食局铁锅做好了没?做好了给我炒些个好菜等我回来吃。”
禁军统领石云鹤弯腰伸手对陈晓春说:“雍王殿下,请。”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陈晓春踏上专属马车时,脑子里蓦然冒出唐朝诗人韩愈的两句诗。这首诗记录了韩愈心系朝堂安危,却未能获得帝王欢心,于是从天堂掉入地狱的真实境遇。
尽管昨晚杜子腾笃定皇帝不可能昏庸到自己儿子也不认识,但是毕竟自己不是皇帝儿子,这要去见皇帝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才能证明自己就是皇帝儿子。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大不了实话实说,没啥了不起的。
想到这里陈晓春产生了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但是他毕竟不想死,就这么惴惴不安地来到了天福宫。
内侍太监禀报太监总管孙强说:“雍王殿下已经在殿外等候。”
陈汤正在龙椅上打瞌睡,也许是年老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总是睡眠不好,尤其是接到侯益的奏报就更加无法安眠了,脑子里一直在想宫里的四皇子到底是谁派来的?如果四皇子是叛军或者敌国的人,昨天在尚食局他与自己那么近距离的相处,他没有理由不上演荆轲刺秦王的戏码。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潜入皇宫目的何在,为了继承皇位?
太监总管孙强轻声唤醒陈汤说:“陛下,雍王到了。”
陈汤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宣。”
太监总管孙强高声道:“宣雍王进殿。”
陈晓春走进空荡荡的大殿,身后的大门就被缓缓地关上了,两旁站立着威严的禁军武士。陈晓春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龙椅上的陈汤,只见他脸色有些暗沉显然昨晚没睡好觉,陈晓春不由地有些害怕。
“孩儿给父皇请安!”陈晓春赶紧跪到地上说。
陈汤“啪”地一声猛拍龙椅,喝道:“下面所跪者何人?为什么冒充四皇子?”
“皇帝陛下,我就是四皇子啊,我真没有要冒充!”
“呵呵,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两个禁军走过来就要把陈晓春拉出去。
陈晓春挣扎着大喊:“皇帝陛下,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充四皇子啊,可能你不相信,我是一千多年以后穿越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陈汤更加生气,大喝:“一派胡言,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