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贵发现陈晓春完全不领情,居然抬出皇帝羞辱自己,赶紧下跪向皇上解释:“圣上,我绝无此意。”
陈汤打断他说:“齐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气魄都没有?赌,就赌两年的俸禄。”
陈晓春赶紧说:“儿臣领旨。”
陈晓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赶紧应承:“儿臣领旨。”
院子里御厨们早就已经把过滤后的盐水放到一口大锅里架上柴火熬制,锅里的水分逐渐蒸发干净,锅底留下了厚厚一层泛着青色的硬壳,御厨们已经撤去木柴。
陈晓春来到锅前,伸手从锅沿上掰下一块青色的结晶扔进嘴里尝了尝,随即皱头一眉立马吐出嘴里的盐。见此情景陈晓贵也从锅沿上掰下指甲大的一块结晶放进嘴里咂摸,表情怪怪的。
皇帝陈汤看陈晓春和陈晓贵的表情觉得奇怪,问道:“上将军,这盐如何?”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盐完全没有粗盐的苦涩之感!”陈晓贵说这话时心里直抽抽,二年的俸禄啊!说没就没啦。
陈汤瞅向儿子陈晓春,此时陈晓春眨巴眼对着他扮鬼脸。陈汤顿时明白刚才陈晓春吐掉嘴里的盐,是故意让陈晓贵以为他自己能赢得赌注。
陈汤哈哈大笑对司马琪说:“给我拿点精盐。”
司马琪连忙差遣宫女将新熬制的精盐用盘子呈上。
陈汤用勺子舀了一点品尝,随即点头赞许:“好,好盐!”
陈晓春兴奋地说:“父皇,以后不仅咱们皇宫里可以吃上精盐,寻常老百姓也要鼓励**盐。这精盐不仅味道好,他过滤掉有害的各种物质,对人身体健康好。而且大燕国、南吴、蜀国等各国现在都没有精盐,只有咱们陈国才有。物以稀为贵,咱们可以大力生产精盐卖到别的国家去,这样咱们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补充国库。”
陈汤频频点头:“嗯,春儿,你长大了,知道为父皇分忧,朕非常高兴!”
陈晓春乖巧地说:“我一直都知道为父皇分忧,只是父皇没察觉罢了。”
陈汤十分高兴大声说:“春儿,你今天可是立下了奇功一件,父皇要好好赏赐你!对了,你伤好之后,立刻回太学院读书。”
“皇儿不要父皇赏赐。”
陈汤奇怪地问:“你什么意思?”
“父皇,我不想进太学院读书,我……我不想当皇帝。”
陈汤愤怒地一瞪眼睛:“不行!你从前胡闹不读书也就罢了,可如今你三个哥哥都不在了……你不学习治国理政,朕的江山给谁?”他说着眼眶有些湿润:“你这孩子,别人都打破头想做皇帝,你居然想把江山拱手让人,你要气死朕吗?如不是你制盐有功,朕今日要狠狠的处罚你。就这样,明天你就进太学院学习!不得延误。”
说着陈汤站起身拂袖而去。陈晓贵等人见龙颜大怒个个禁若寒蝉,心里都想:这四皇子连皇帝都不想当,莫非他疯啦?!
陈汤大动肝火是有原因的。想当年后秦末帝丁珂继位以后,任陈汤为太原节度使。陈汤帮丁珂除掉了丁厚这个后患,但丁珂并没有信任他,反而将陈汤当成最大的威胁来对待。
有一次陈汤妻子丁氏回去参加皇帝丁珂的生日宴会,想早点回来,丁珂却醉醺醺地对她说:“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要和陈郎造反呀?”
丁氏回来告诉了陈汤,这使陈汤相信丁珂对他疑心很重。从此陈汤一方面装出一副病态,说自己没有精力治理地方政务,以此来麻痹丁珂;另一方面,他几次以大燕国侵扰边境为名,向丁珂要大批军粮,说是屯积以防敌入侵,实际是为以后打算。
后秦威泰三年五月,丁珂下旨改任陈汤为郓州节度使,进封鲁国公。紧接着丁珂降诏催促陈汤前往郓州就任,陈汤先装病不走,然后又要求丁珂让位给丁思源的亲生儿子丁益,说丁珂是养子,不应该继承皇位。丁珂下令罢免陈汤所有官职,然后派兵讨伐。
当时城外围军进攻得非常激烈,陈汤亲自抵挡飞箭流石,人心虽然坚定,但仓里的粮食却逐渐匮乏。黔驴技穷的陈汤只得派遣桑钰涵出使大燕国,以京云十二州作为交换条件请求大燕国主出兵支援,终于保全了性命,建立陈国。
如今陈汤年过半百且顽疾缠身,三个皇子又接连死于战乱,唯独剩下这个最不靠谱的儿子,却说出不想当皇帝的浑话。陈汤忍辱偷生换来的江山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咋不怒火攻心?
陈晓春见皇帝生气走了,噘噘嘴转身离开尚食局,也回到自己寝宫。
杜子腾陪他走进房间,一边帮他更换家居衣裳一边问:“大傻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陈晓春一把推开他道:“滚,有屁就放!”
“天下人谁不想当皇帝,你是咋想的?”
“天下人都爱钱,你不爱。咋想的?”
“我不一样。我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
陈晓春打断他:“我有父皇母后?知道你要说这。说你是饭桶果然就是饭桶。
你看我三个哥哥都死于战乱,如果他们是平头百姓,不需要参与你争我抢的权力之争,他们现在一定活的好好的。
当皇帝总被许多人惦记,这项上人头就如同借来的一般,随时要还回去。如果我人头落地,你说父皇母后该如何?”
“胆小鬼,窝囊废!那这陈国江山怎么办?交给谁?”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独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你知道这首《好了歌》吗?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清朝曹雪芹写的。江山本不是谁家私有财产,古往今来皇帝都是轮流做,江山辈有人才出,也不缺我一个。”
“你不想做皇帝,今天为啥在皇帝面前卖力表现?”
“切!猥琐,你自己眼里只有恶臭的功名权势,便觉得别人也如你们一般。
我制盐只是满足吃货的口欲,卖盐也只是想多赚点钱财。实现了财富自由,才能想干嘛就干嘛,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才不要未来每天被困在这个深宫大院成天改奏折,勾心斗角,操不完的心。我要每日烧烤啤酒小龙虾,一曲清歌走天涯。”
杜子腾听不懂什么财富自由,想起陈晓春患了失魂症,摩拳擦掌上前按住陈晓春推倒在地,一顿噼里啪啦的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