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又顺利谈成了一笔生意,为了把多余的钱花掉,他请几个老朋友到九寨沟游玩。受许小芹风波的影响,大刘心情坏得一塌糊涂,但周惠眉很感兴趣,就答应了。
大柱和女诗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免费出游的机会,大黄闲得无聊,大老远从武汉赶来参加聚会,他那全职太太有应酬不完的牌局、饭局,对此没胃口。
他们兄弟四人只字不提许小芹的事情,大刘更是不敢问,越问越伤心。
大赵还请了以前的老搭档吴刚,并邀请吴夫人同行,但吴刚老婆不知何故没有到来。其他还有大赵的三个同事,两男一女,男同事都是拖家带口,只有女同事单身一人。
女同事姓董,接近一米七的身材和那件翠绿色的吊带衫令大柱心旌摇荡,他是看不得女孩寂寞的,但女诗人在场,令他左右为难,感觉自己不去关照人家简直就是犯罪。
大黄就轻松多了,在大柱妒忌得可以杀死人的眼神里和董美女侃侃而谈。当美女说出自己有男朋友并且马上会开车过来时,大柱盯着失落的大黄笑得花枝乱颤。
不多时,开过来一辆丰田警车。大柱巴结美女,啧啧称赞:"哇,你男朋友真牛,至少也得是警司级别的吧?"至于警司是什么级别大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在香港电影里,警司是很牛B 的人物。
警车并没有停下来,大柱意识到自己马屁拍错了,但他并不在乎,能拍一个是一个,宁可拍错,不可漏拍。这是他的理念。
过了会儿,美女说道:"我男朋友来啦。"
大柱抬望眼,一辆银色的现代驶过来,立马脱口而出:"哇塞,这个车可比刚才那破东西高雅多了,你男朋友一定是大老板吧!依我看,一年至少也得赚几千万。"
美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代车仍然没有停下来,紧跟它身后的一辆出租车倒是停在美女身前。美女打开车门,招呼同伴上车。
大柱顷刻变得像一个被秋霜打蔫的茄子,很快他又变得忿忿不平了,认为董美女真是有眼无珠,一朵鲜花竟然插到了牛粪上,不,他连牛粪都不如,牛粪至少还有营养。不过女诗人怨毒的目光让他把一腔长篇大论憋回肚子里。
十四个人钻进三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往九寨沟。黄昏时候,在一家农家乐吃饭。饭菜很普通,大黄却吃得满头是汗,大柱没有心思吃饭,他一直搞不懂大赵缘何带上吴刚。
如果说他们以前共事时关系良好这次一起出游是很正常的,可是大赵对他很客气,不带热情那种客气,难道是那些交易影响了他二人的关系?可是大赵并不了解那些交易,何况自己都无所谓,他更没必要放在心上。
自从大柱从部队复员回来就没见到杜霞的笑容,这次也不例外,他就他妈想不通,大赵怎么会娶了个活死人?杜霞在学校里也是活跃得过了头,有点风骚的味道,怎么一结婚就蔫了?
难道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一想到这里,大柱一阵激动,心里有一场好戏很快就要上场。
吴刚也吃得难受,起初还很热情地给每个人敬酒,可和大赵夫妇碰杯之后就埋着头一声不响地填肚子。大刘没啥特别表现,他最近心情不好,这人像个婆娘,每个月都要郁闷几天。周惠眉知道他的德行,只顾着吃自己的。
大赵的两个男同事和各自婆娘也是应付自己的肠胃,挑了自己喜欢吃的菜专攻一门,那女同事和那司机的表现根本让人无法想像他们竟然是情侣,女同事坐在大赵旁边,司机却坐在另外一头。这饭局的气氛分明就是最后的晚餐,哪像出游?
"怎么死气沉沉的?"大柱终于忍不住了,决定搅和气氛,他提议每人讲个笑话,得到了少数人稀稀落落的赞同。大柱心想他们都喜欢来荤的,只是死要面子而已,于是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打响第一炮。
"那我就先说了,我说的这个笑话很普通,你们可能都听过,就当我是抛砖引玉了。一天一个村姑到城里卖鸡蛋,突然闯出三个大汉二话不说就把她强暴了,完事后三人跑掉;村姑起身后,一手拿着鸡蛋篮子,一手拍着身上的土,不屑的说:多大个事,我还以为是抢鸡蛋呢!
第二天,村姑又去卖鸡蛋,在同一个地方又被那三个大汉强暴,这次村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拉住三人说道:几位大哥折腾这么久累了吧?吃点儿鸡蛋补补身子吧。"
"我也说一个吧,"董美女紧接着大柱说,"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天天在一起玩耍,有一天小男孩向小女孩借变形金刚玩,小女孩不肯借,小男孩生气了,脱掉裤子指着自己的小弟弟说:我有这个你没有。
于是小女孩哭着回家向妈妈抱怨,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出来也脱掉裤子,指着小妹妹骄傲地说:我妈说了,只要有我这个,你那个想要多少有多少。"
"好好好,真的好,太好了。"大柱不停叫好,主要原因不在故事的质量,而在于董美女的跟随,女诗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使劲掐了大柱一把。
女诗人清了清喉咙,说道:"接下来该我说了,小鱼哭哭啼的跑进家中,刚刚有个玩伴不小心弄伤他的手指。妈妈安慰她说,别哭,乖!说完在他手指亲上一下。
过了一会儿,小鱼又哭着跑进来,这回是他擦伤了脸颊,妈妈还是替他上了药,并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再过不久,小鱼又哭着跑进来,这回是有个玩伴不小心踢到了他的******。妈妈叹了一囗气说:这孩子跟他父亲越来越像了。"
大赵的一个男同事啃完一只鸡腿,也发表个人见解:
"丈夫回家发现妻子跟他最好的朋友偷情,於是举枪射杀他们,结果自己也被判谋杀罪。隔天头版新闻登出消息,左右邻居议论纷纷,其中住在这对夫妇楼上的一位邻居说:幸亏发生在星期六,否则情况将更糟糕。
邻居们都不以为然地表示还有什麽情况会比这两死一坐牢更糟的?楼上的这位邻居说:因为假如她丈夫回来的时间是星期五的话,死的就是我呀!"
"哎哟,怪不得你每个周五都要说自己加班,很晚才回来,说,你是不是找哪个狐狸精了?"他老婆善于把一切事物同现实相联系,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向大赵求证公司周五是不是都要加班。这使得没人敢再发言。
大柱意兴索然,开始打听大赵和吴刚以前并肩奋斗在公安战线上的英雄事迹,大赵笑而不答,大柱又追问吴刚,吴刚说了几个寻常案件,大柱感觉不过瘾,又追问大赵。
大赵推托不过,说,"我也给大家说个笑话吧,有一个罗嗦人问他的邻居:你家的猪为什么这样瘦?邻居说:因为不肯吃食。罗嗦人问:为什么呢?邻居说:这种猪,嘴太长。罗嗦人又问:为什么嘴太长就不肯吃食呢?邻居说:像这样长的嘴,只顾刨根挖底,哼哼唧唧,哪还顾得上吃食。"
"哈哈哈哈......"董美女夸张的笑声让大柱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大柱恨不得把身前的酒杯砸向大赵,最好还有两排刀斧手应声而动干脆利落地剁了他。
葱葱郁郁的群山静静躺在城市的边缘,一任文明的喧嚣撕开神秘的面纱,远道而来的客人,你是智者,还是村夫?
褪色的老树默默立于河畔,迎风梳理着枯黄的残迹,飘飘洒洒落下的是千年流转的哀思,还是亘古不变的依恋?
多情的秋风吹皱寂寞的湖,深藏鱼群抚摸过后的斑斓,流水之上摇曳着的是渔船,还是你的愁绪?
年幼的野鸭子恣意拨弄着垂老的芦苇,柳树的几许新芽覆盖前世的沧桑,生命的交替更新被上苍的笔刻进九寨沟的景,在万物沉睡的时刻,有谁离开,有谁来过?
炎热的世界钻进凉爽的天堂,你是选择享受还是淡忘?回忆像一把蘸糖的尖刀划过你心房,留下的是甜蜜,还是疼痛?
九寨沟的风景很美,可惜人的心情很差,没有观赏的兴致,就连几声欢叫听起来都很勉强。吃过晚饭,女人们凑作一桌打麻将,男人分三场斗地主,现代的成都人,无论到哪里都忘不了赌博,既然这样,又何苦大老远跑来九寨沟呢?
天黑时,大赵把三个兄弟召集起来追忆大学时代的往事。在这里,能看到久违的星光,可洒在脸上的清辉已不再是当年那缕纯洁的月光了。
大学往事很多,但是绝大数人只对那些纯美的幽怨的得到的错过的爱情念念不忘。当然也有人对睡在上铺的兄弟心怀感激: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