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猪刚鬣”眼神一凌,猛然暴起,隔着桌子扑上来,想要抢下许莽手中的音响。
可惜,反应速度经过两次强化的许莽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猪刚鬣”的袭击。
“把它给我!”“猪刚鬣”睚眦欲裂,指着许莽警告道,“许莽!你现在是违规携带电子产品进入校园!你是在触碰红线!现在把它给我!我会酌情减轻惩罚。”
“现在讲校规,讲道理了?”许莽转身,云淡风轻地走到会客沙发前坐下。
“你不要以为这样可以威胁我,你——”
“我当然没想过威胁你啊,”许莽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说是送给老师的,我当然会给老师啊。”
“好,那你现在把它给我。”
“可以。”
许莽向着“猪刚鬣”假装抛去,引得后者接了个空,随即,又在“猪刚鬣”恼羞成怒的目光中,将黑色音响扔向了办公室门边的铁皮垃圾桶。
咚!
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猪刚鬣”丹凤眼微眯,注视着许莽,目中透着危险的光芒。
许莽坐在沙发上,嘴角含着浅笑,毫不在意“猪刚鬣”的目光。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
沉默了一会儿,“猪刚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怎么会想要干什么呢,朱老师,我只是个学生而已啊。”
许莽撸起了袖子,从容地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一本用来凑数的崭新词典,右手又伸入了词典抽离后空出的缝中。
“只是啊,”扭头看向脸色阴暗的“猪刚鬣”,许莽的脸色再次挂起了诡邪如大反派的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很好奇,为什么老师的办公室里,这书架后面会有和我一样的音响呢?”
“什么——”
话说到一半,便如鲠在喉,“猪刚鬣”呆滞地看着许莽刚刚从书缝中抽出的右手。
那里,赫然正是与之前被扔进垃圾桶那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的立方体!
“那么老师,你猜,这个音响,有没有录音功能呢?”
“猪刚鬣”缄默不语。
“老师,别紧张啊,这个我也可以给你。”
许莽笑看着“猪刚鬣”,右手一抛,黑色音响再次落入铁皮垃圾桶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你。。。”
“猪刚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说出任何东西,他只觉自己身后冷汗直冒、背脊发凉。
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放进自己办公室的?许莽和这东西有什么关系?这个东西又录下了多少事情?
“猪刚鬣”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天在办公室里对一个刚来实习的年轻女老师做的事,还有前两天的那几个学生。。。。。。
肥脸逐渐僵硬,牙齿开始打颤。
“刚鬣老师啊,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说着,许莽将左手上的词典放在了茶几上,一屁股又坐回了沙发:“您猜,这间办公室里,”
“到底还有几个这样的音响呢?”
“猪刚鬣”彻底绷不住了,摔坐在办公椅上,手剧烈颤抖着,指着许莽。
“最后,作为回报,我也给老师一个忠告,想必您一定查过我的背景。”
许莽摇着头,重新站了起来,同时从茶几水果篮中挑了一个最大的黄梨,走到办公桌前,睥睨着浑身发颤的“猪刚鬣”。
“我刚刚在书架后面看到一只毒虫,放心,已经死了”
“猪刚鬣”看着眼前的许莽,不明白为何要提这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
“不过老师你还是得小心,因为啊——”许莽身体微微前倾,气势逼人,背着灯光处于阴影下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不知道老师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
“猪刚鬣”仿佛想起来什么,瞳孔放大,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话?”
“百足之虫呐,呵哈哈哈!”
笑声猖狂,许莽没有继续,转身,扬长而去。
徒留“猪刚鬣”愈发剧烈地颤抖着,发了失心疯地低喃着什么。
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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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年级,十一班,教室里早就结束了晨读,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时不时还撇两眼教室最后那两张空桌子。
不用想,许莽一挑三、满教学楼遛狗、最后被朱老头亲手擒获的“典故”早已传入十一班众人的耳中。
这无疑是他们无聊枯燥学习生活中,一道足以畅聊许久的趣事。
“那个许莽怎么这么猛啊?”
“我亲眼看到的,你是不知道,那架势,啧啧。”
“那是,你不看看他跟谁一起混的,赵信啊,打架贼猛。”
“之前就以为他是个猥琐穷屌丝,没想到还有这么刚的一面。”
“再怎么猛,还不是把咱们琪哥气走了,疯子一个。”
“打架凶,以后不就是个混混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以后他跟赵信两个还可以凑一起,流氓地痞二人组。”
这又是那道尖细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今天闹这么大,被朱老头抓住想回来都难咯。”
“是啊,不死都得脱层皮。”
“。。。。。。”
“安静!”
一声咆哮,结束了热火朝天的议论,大家纷纷端正了坐姿,而门口,声音的来源,平头程正一脸铁青地站在那里。
“你们还读不读书?昂?读不读?这么吵像什么话?”
全班肃静,没有一个人敢回应来自班主任的怒火。
“霍,老程,发什么脾气哟,大清早的。”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外,也就是平头程背后传来,下一秒,一位与平头程年纪相近,长发微卷的男子走入了教室。
“徐老师。”
“程老师啊,你得多听听学生的意见,找到学生们犯错的原因,”卷毛老师看了平头程一眼,转而对着讲桌旁的陈梓晨问道,“你们是在吵什么啊?”
“我们是在说许莽那家伙。”
“哦,那个混账啊,”卷毛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门边脸色愈发难看的平头程,“程老师啊,你看,这就不能怪这些学生了,一看就是那个许莽的问题。”
“徐老师,这是我们班的事。”
“你们班的事?哼,”卷毛目光一冷,阴阳怪气地道,“像他这种祸害,逼走我班上的清北生,你应该知道这是学校多大的损失。”
平头程默然,只能苦笑。
确实,这件事上是他理亏。
卷毛徐是高三的物理老师,这学期后半段临时带他们班的物理,也是那高三清北班的班主任。
同样,他还是琪琳的老师。
“还好,这次落到了朱老师手上,相信朱老师一定会好好教育这种人,”卷毛徐说着,依旧得势不饶人,“程老师,你看,你们学生还是很有正义感的,放心,你管不了的,学校会来管,像那种家伙,就应该早些清出学校,免得又害了别人的前程。”
话里有话,平头程自然听得出来,虽然难堪,却只得保持沉默。
“马上上课了,大家把书拿出来,”卷毛看了看表,又看向门口站着的平头程,“那家伙回不来的,程老师,先回去吧。”
吱呀——
就在此时,教室后门突然被人打开。
教室很安静,所以开门的声音很是突出。
所有人齐齐向后看去,同时也都呆愣在原地。
只见,一个留着寸头、身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正拿着刚刚洗过、正滴着水的大梨子,一边啃,一边走了进来。
不是许莽,还能是谁。
在全班加老师五十双几对眼睛死死的注视下,许莽也很是不自在,摆摆手,道。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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