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闻言,手中不断转动的佛珠顿了顿,才道:“你母妃有什么把柄在通妃手上?”
永安公主再次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通妃说,元后娘娘离世是华儿母妃所害。”
“嗯?”萧太后挑眉,“通妃竟如此神通广大,当年她不过小小嫔位,连妃位娘娘的把柄都抓的住了,那她当年怎么不捅出来?”
永安公主面色逐渐苍白:“皇祖母的意思是……”
“华儿这是关心则乱了,”萧太后叹道,“元后之死不是人为,是她自个儿身子垮了。”所出皇子一个接一个早夭,这身子能不垮么?只是的确没人敢直接对元后出手罢了。
永安公主连忙跪伏在地:“多谢皇祖母指点迷津,否则华儿——”
“通妃可恶!不配扶养公主!”萧太后怒道,“华儿起来吧!今儿回宫后你莫回永寿宫了,就长住金凤轩吧!”
“是,多谢皇祖母为华儿作主。”
萧太后面上重归于平静:“至于你的亲事,哀家会为你亲自把关,由你自个儿选定,你尽管放心。”
永安公主哽咽道:“华儿多谢皇祖母维护。”
萧太后点点头:“哀家乏了,华儿先回去吧,收拾一下也该回宫了。”
回程,林珩依旧与萧太后一辆马车,永安公主也来了,与萧太后说话凑趣,林珩听得入迷,脑袋渐渐就一点一点的了,最后头一歪靠在引枕上睡了过去。
连何时到的宫也不知道,萧太后见她疲乏,不忍心惊醒她,使人抬了软轿将其抬回了幽篁馆。
几天后,林珩照旧来给萧太后请安,永安公主也在,公主及笄后便不在婵娟阁上学了,是以这几天永安公主时常在萧太后膝下承欢。
萧太后抿了一口茶水,才缓缓道:“关于你的亲事,哀家来回琢磨了几日,这才挑出了几个人选。”说着,不忘瞧瞧永安公主的反应,见对方面不改色,心下有些无奈:都是及笄的人了,却还像个孩子。
继续道:“一是哀家娘家的侄孙,也就是湘儿的同胞长兄,叫萧源的,今年十七,你往日该是见过的;再是世代驻守我大雍北方边境的孟家长孙孟醒,年十八,一身本事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还有就是世代定居湖北的安定侯世子齐明,年十六,他的生母是毓庆郡主,毓庆此人性情与你颇为相似,你二人该很合得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萧太后也有些累了,停下来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华儿以为如何?”
永安公主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到萧太后此问,竟把目光转向了一旁作壁上观的林珩:“六妹觉得呢?”
正愉快地喝茶吃点心的林珩猛地回过神来,一看永安公主的神色不似开玩笑,便埋头苦思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萧太后忍俊不禁。
半晌,林珩才抬起头道:“三皇姐选源表哥吧,这样还在京里,咱们也能常来常往。”
萧太后笑点她额头:“傻孩子,否管你三皇姐嫁给谁,在京里都会有自己的公主府的,若是乐意,搬来京城住又如何?”又看向永安公主,嗔道,“华儿也是,这事珩儿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永安公主掩唇笑道:“华儿觉得,六妹的话倒还挺有道理的,再说了,皇祖母娘家的后辈怎会差了?端看湘表妹便可略知一二了。”
萧太后看了她一会儿:“决定了?不再回去考虑几天?”
永安公主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请皇祖母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