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寺中有擅长医术的和尚为林珩包扎好了伤口,又被洛嬤嬤强行灌下一碗姜汤后,一行人启程下山。
马车一路到了公主府大门口,因着林珩伤了腿,便只在马车上候着,由宋嬤嬤带着宫女进去接人了。
洛嬤嬤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叮嘱林珩:不要往水边去啊、不要独自一人往人多的地方去啊、不能甩开身边的人啊……
左腿很疼,林珩神色奄奄:“嬤嬤说的,我都记着了。只是那食肉的鱼儿,会怎么办?”
“自是不能留的,这畜生造了多少杀孽?放生池里的鱼都没剩多少了。”
“唉……”林珩叹气,它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物种本性罢了,不该放在放生池中的。
马车外传来女子细细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极为好听,罗潇敲了敲车窗:“殿下,有位夫人想见您。”
林珩撩起帘子,一眼瞧见了静立在罗潇马前的女子,低眉顺眼,感受到林珩的注视,美人抬首,就连林珩也忍不住看呆了,脂粉未施,却是肤如凝脂、眉眼如画,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林珩道:“那就上来说话吧!”
洛嬤嬤:感情老奴方才说的殿下全当耳旁风了?
林珩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只是被色诱了而已,可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只能亡羊补牢道:“阿皎,你也坐着吧!”
阿皎便坐在她身边,眼睛里有一丝丝的鄙夷,林珩被她的目光盯得发慌,忍不住有些后悔:我干嘛喊她出来?
那女子上车后只是规规矩矩的跪着,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倒让洛嬤嬤松了一口气。林珩饶有兴趣地问:“你是何人?有何事?”
“我是毛二爷的妾,芳华长公主养子的生母。”
一句话让林珩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嬤嬤,驸马不是不许纳妾吗?”
洛嬤嬤一脸尴尬地解释:“据说是长公主允许了的。”
这位姑母可真是窝囊,林珩腹诽道,却也不说出口,只是对这女子的印象差了很多:“那你来找本宫做甚?”
“我是来向公主揭发毛二爷谋害芳华长公主一事的。”
林珩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女子莫不是疯了,举报自己的丈夫,她是不知道谋害皇室的罪名有多大吗?
假设这一项罪名成立,不仅毛二爷完了,连整个镇国公府都逃不过一个抄家灭族的后果,不过这想想还算是很不错的,镇国公府完了,四皇子元气大伤,哥哥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了。
于是林珩问道:“你可有证据?”
疯女子面容平静:“毛二爷将我的儿子抱进了公主府,意图趁机谋害绵阳郡主,最终药粉被芳华长公主服食,殒命的是芳华长公主。”将藏于手中的一个小瓶子递出,“便是此物,毛二爷还买通了芳华长公主身边的宫女,许了不少好处,如今那宫女应当是被灭口了,不过房中财物仍在,殿下派人一查便知。”
林珩心里有些发慌,毛老二到底从哪找来这么一个一心把她往火坑里推的小妾啊!半晌,问:“你为何怎么做?你的孩子、连同你,都会和毛家一同毁了的。”
“我有夫君有孩子,是毛二毁了这一切,他必须付出代价,至于这个孩子,他本来就不该出生。”疯女子的脸上带着一种释然,是大仇将报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