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不仅严肃繁琐。前世为了芸祥相见,还很期待能参加这样的盛会。如今却是觉得可笑至极,你夸我的衣服,我夸你手饰。姐姐你真漂亮,妹妹你好才情。场面话十级,虚伪至极。
“梦姐姐好久不见,听闻你回老家了。”这前来搭话的就是新户部侍郎家的女儿
等了许久,天家带着众后宫佳丽,缓缓而来。天家的威严,不容置疑。
众人下跪“恭迎陛下,皇后。上元安康,愿我朝世代安康。”众人齐声喝彩,声势洪亮,场面壮观。
夷狄人看着这场面,大朝果然是大排场。夷狄王子也用自己的礼仪向官家行礼,说着生硬的中原话,“陛下万安,上元安康。愿你我朝能和平相处,望上朝庇佑下朝。”
夷狄人虽肖猛善战,但草原娇子性子过于直率,不会布阵设计,且论武力及人力都不及中原,且还与西夏相争,固此望能借此联姻得到上朝的庇佑。都言夷狄人于草原生性豪迈,不修边幅,而今一见,那位王子倒还算整洁,虽然看着确实不及中原男子翩翩,但男子气概十足,英姿挺拔。
懿梦四处偷偷瞧望,怎么都没看到九公主,心中隐隐不安,还有诗怡,她不会真来了吧。官家宣布开宴,众人开始饮食,宫中宴席确实是山珍海味,不过对于懿梦来说却是食不下咽。饮食间的攀附,闲谈还听到了最受宠的六皇子,官家头封的王爷,端王爷,这个端字还真是吉祥啊,可惜谁人不知这端王爷最是不端,风流韵事,却奈何不了,再者这王爷的俊美可是当朝的资本啊,京城谣传着,六皇子是白牡丹转世,他的美貌连京城最有名的新卢部侍郎家的嫡女舒言晴一见都自愧不如,那位舒言晴前世倒见过,确实是大美人。懿梦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他的模样,男子能俊美惊人成这样,可不一定是好事。
“父皇,儿臣来晚了。自罚三杯。”一身紫袍,金丝银线绣满白牡丹,浮华而不艳,是他的风格了,前世自禹清流,最瞧不上这样夸张风流,不担重任的风流皇子。而今几番相遇,心中总觉得他那双媚眼里,暗藏着一些东西。
官家最宠着这儿子,自然不会计较,“琰儿,快入坐。”
皇后也笑呵呵的,“琰儿,不打紧,你去忙什么了,怎么才来。”一慈母心怀。
“父皇,母后。上元安康。我朝今日有贵客到来,孩儿想,身为皇子,自然是替父皇,母后尽尽孝心,为您们寻寻乐子,应当表演些不同寻常的,让贵客尝尝鲜。”
“好,好,快开始吧。”官家开心的哈哈大笑,很是期待。
皇后很欣慰的对皇上说,“这琰儿长大了。”这六皇子生母,和阳公主早逝,而这一生下来六皇子就交与皇后抚养,皇后亲子早夭,尽心抚养着六皇子,对他视如己出。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偏偏六皇子养成一副不喜政事,好风花雪夜之事的风流皇子。偏偏容貌俊俏,嘴巴乖巧,哄得皇上,皇后开心,皇子立身的作业,他全可以置之度外,整日呆在端王府,寻欢作乐。
令臣子寒心,不喜。言,这位主不是个成事的主。
宫俾们开始上到中间大堂上,围成一个圆镇,铺满红纱,红纱上摆满白牡丹花瓣,红纱轻扬,花瓣飘零,可真是新奇,平时都是单个学器分各家姑娘表演,今日各类乐器钟:编、搏、景三种;磐:特、玉、编三种;埙:大、小两种;箫、笛、琴、瑟齐齐摆上来了,且全是“奇装异服”有种青楼馆子那种裸露,当朝女子只有带用上银锁攀敷,才会露点胳膊,向来不会如此裸露,倒是上有点像书中的胡族人着装。
懿梦总觉得不对劲,眼见一白衣女子,带着面纱,头上却为戴任何发饰,只有一紫纱发带绑住头发,而她的舞裙样式却是从未见过,是市面上的新款吗?却比寻常的短了越多,白纱丝绸舞裙,露了一大半酥肩,慢慢从红纱露出,婆娑而动,轻轻扬腿,便裸露肤白纤细的小腿,曼妙身姿随着乐器而动,时而舒缓,舞姿轻柔;时而紧迫,舞动媚骨。场上的男人看得两眼放光,而女人面色渐变。这舞,怎么似曾相识!腰间的束巾突然一放,是扶摇舞!扶摇舞,轰动一时,放束巾时,白纱外裙衣裳解落,所有的红纱向上弹,白牡丹花也随着向上再慢慢飘落,而下落的红纱缠绕着舞女,红纱摆成花状,白牡丹似星星点缀般散落,真是漂亮极了。这扶摇舞就是大胆,巧计,最惊艳就那最后一绝。
这真是诗怡吗?不应该呀,前世不是万花会的事吗?且是邻国太子啊!对不上啊!回来时还特意叮嘱过了!关键这好歹是名声在外的伍行首,不可能豪无消息,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京城。
舞停,红纱向上扬,女子不紧不慢缓缓而出,跪在地上,皇帝面露喜色,“起,让朕看看你是何人?会如此绝舞。”
众人屏住呼吸,眼看着慢慢揭开面纱的女子,“父皇,母后,上元安康。”众人一惊,是九公主,芙蓉秀脸,眉目清澈,也是个美人。
众人一惊,纷纷议论,怎么是九公主,九公主向来默默无闻,如今一国公主如此在国宴中如此出头。
懿梦看着许久未见的挚友,心头一悸:怎么会是芸祥呢?不对,这裙身较短,这脚不对,刚刚跳舞的应该是诗怡,在青源时,诗怡在教我跳舞时发现她的脚踝那里有块红色胎记,很隐蔽,但是懿梦相处三年自然是清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懿梦突然想起这场戏的主人,沈琰。正好对上彼此的眼神,沈琰还光明正大的抛媚眼,浅浅一笑,引得旁的名门贵女芳心萌动。
那懿梦的眼神带着威胁、质疑、愤怒。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