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争向来不是能吃亏的脾气,即便只是口头上的计较,他也必然要从口头占回点便宜。因此,张不争双手抱拳,面含微笑又不失礼数地对答道:“金公子过誉了,我两棋力相差不多,此次胜出乃是侥幸,相信金公子回去研究数年,我便不再是您的对手。”
金誉铭听完张不争这番话,知道此人分明是在嘲笑自己棋力不行,可见此人实属心胸狭小锱铢必较之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幸好此刻柳家庄的一个下人正在四处找金誉铭,见到金誉铭便说道:“金少爷,怎么一进大门就找不着您了,庄主还在客厅等着您呢,您快去见庄主吧。”金誉铭见此脱身机会,连忙与张不争和柳雨婷说道:“柳表妹,张少爷,我现在有急事要和庄主商谈,之后有时间我们再叙旧闲谈。”说罢,也不等张不争的回复,转身离去。
张不争见此人虽然行为斯文有礼,但是话语之间也可看出他并非胸怀宽广之人,对此人并不喜欢。见金誉铭已经离开视野,张不争便偷偷一瞄身边的柳雨婷,本以为她此刻必然是痴痴盯着他那英俊表哥的背影的尽头,却没想到她早已低头盯着棋盘,嘴里还念念有词。
张不争见她全身关注,不忍心打扰,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钻研棋局。不多久,柳雨婷忽的眉头一皱,后又一股吃惊地表情,抬头看着张不争。张不争被她这么突然盯着,倒是有些不自然了,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柳雨婷指着最后的那一招棋子的位置,说道:“张公子,你为了这一手棋,居然在六十多回合之前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张不争知道柳雨婷天资聪慧,看出了自己的那点铺排伎俩,心中不免开始慌张,毕竟自己并非靠着棋艺取胜,怕柳雨婷看低自己旁门左道的做派。
哪知柳雨婷非但没有批评张不争使诈,反而好生钦佩地说道:“张公子方才在中盘便已看穿大势,足足铺排了十来手的错招,将我金表哥一步步引入陷阱。这种临危不乱,败中求胜的心智,已然超出棋艺的范畴。在我看来,这才是围棋之道。”
张不争自小受伤,不能如常人一般习武强身,因此常常思索旁门技巧,在某些方面也能胜人一筹。不过世人常常对此等做派持有偏见,即便是张鼎天也觉得张不争做事过于取巧,对他的行为不甚认可。但是恰恰是眼前这么一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居然能够看穿自己的言行,对自己的为人做事风格颇为欣赏。张不争只觉得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随后,两人就该棋局又讨论了半晌,直到刘桓之和柳正阳两人回来。刘桓之被张不争骗去指点柳正阳习武,本来是心虚得不行,毕竟他不会半点招式,哪知道柳正阳早已把他当做神仙一般敬仰,即便刘桓之胡乱教导,柳正阳也当至理名言一一牢记。也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怎么着,刘桓之的胡言乱语,居然点破了柳正阳的一处武功缺陷,柳正阳仅用了一个下午,便功力大进,此刻喜不胜收,正拉着刘桓之来感谢张不争。
张不争也被柳正阳的这一武学精进吓了一跳,生怕刘桓之这胡乱指点,把柳正阳教的走火入魔了。但是细心一听,发现柳正阳的这一突破符合武学之道,便不再单行。既然见夕阳西下,下人已经过来催着几人去客厅吃饭,便随着仆人走去。
几人刚出了花园门,还未走到客厅的那个屋子,却在柴房前看见很多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柳正阳以为是那帮下人们又在偷懒赌钱,便有些生气,想上去教训。但是刚走上去没几步,就发现事情不对,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尸体,一具老妇人的尸体。
柳雨婷认得这是扫地的老妇,通常大家都叫她“林婆婆”,便立马上去看这人的尸体。
边上的一个下人说道:“这个林婆婆,平日里也寡言少语,也没结什么仇人,怎么会被人害死。”
张不争听到“害死”两字,不禁好奇,问道:“大哥,您说这位婆婆是被人害死的?”
那个下人一看是张不争,便有礼地回答:“张公子有礼了,您看,婆婆七窍流血,肯定不是平日里摔了一跤引起的。”
张不争听他这么一说,立马上去看了一下尸体,柳雨婷懂得医理,对张不争和柳正阳说道:“林婆婆的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是被人打的。”
张不争看着地上,有一条长长的脚印拖动的痕迹,便指着几丈远的地方,说道:“看样子,是在那个地方,被人打了一掌,飞到此处的。”
柳正阳见情况确实如张不争所说,便说道:“这,怎么可能有人暗害林婆婆啊,她长得恐怖下人,平日里就没人和她交流,怎么可能结仇。”
张不争见这个林婆婆容貌确实不好,眼睛一大一小,脸上的皱纹如疤痕一般大,本来就有些恐怖,现在死后更加吓人。刚想再问些什么,却看见柳庄主和金誉铭两人走了过来。
张不争暗叫不好,心想张家堡的人刚来没几天,这柳家庄便出了人命,估计柳庄主要怀疑张家堡的人了。
哪知道柳庄主看了几眼,便吩咐下人将尸体放到后院的那个空屋子,除了和张不争说了几句客套话,也不多说什么。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张不争看出来,柳庄主确实没有怪罪张家堡的意思。
正巧这时候贺门庭走了过来,和张不争说镖局行礼打点的事情。
柳无痕听说张不争这伙人的行礼已经打点完整,便和张不争说道:“张公子,既然贵镖局已经收拾整顿完毕,那我们也不留你们吃完饭了,我们柳家庄今日出这个事,吓到您了,真是抱歉,请即刻启程吧。”
张不争本想和柳雨婷多待几日,哪想到柳庄主忽然会让自己离开,必然不愿意,但是也没能想出半点借口,只能同意。
哪知道边上的一个老人却上来说话,张不争记得此人是柳家庄的管家郑伯,管家郑伯说道:“庄主,刚才听下人说,出庄的那个山坳的路塌了,张公子他们要出去得走后山的山路。”
柳无痕听完,眼睛瞪得很大,说道:“这山路崎岖,还有积雪,那夜间肯定不能走。也罢,就等明天吧。”说完,叹了口气,背手离开,金誉铭随后跟了上去,不和众人说半点话。
张不争看着柳无痕的举止,感觉分外奇怪,却又说不出什么。
晚饭过后,张不争和刘桓之回到房间,张不争便拉着刘桓之除了门。刘桓之不知张不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劝解张不争不要出门:“公子,这里都死了人了,咱们还是不要随便出去,有危险啊。”
张不争见刘桓之不开窍,便问刘桓之:“你家死了人,你最先不应该怀疑客人吗?”
刘桓之听张不争这么一说,也有些奇怪:“对啊,今日柳庄主对我们不闻不问,似乎知道不是我们张家堡的人干的。”
张不争点点头说道:“非但如此,他还安排我们赶紧离开,似乎是知道杀人者是谁,不想我们牵扯其中。”
刘桓之听懂了张不争的话语,便问道:“那,少爷你拉我出去做什么啊?”
张不争边拉着他边走,说道:“我要去看看那具尸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人快到那个存放尸体的空屋时,刘桓之忽然一手掩住张不争的嘴巴,将其拉到一旁的花盆旁边。张不争刚要扯开他的手掌,却见刘桓之另一只手指着路口。
张不争看见黑暗中两个人走了过来,听说话声,是柳雨婷和柳正阳两姐弟。
柳正阳被柳雨婷拉着,一脸的不情愿,边走边咕哝:“我说姐,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啊,叫爹知道了,又要骂我闷了。”
柳雨婷边走边说:“林婆婆忽然被人杀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柳正阳不耐烦地说:“死就死了呗,谁知道他得罪了谁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兴许是他们张家那批镖师干的也有可能啊。”
柳雨婷停下脚步,刚好驻足在张不争他们躲的花盆前面,说道:“家里被杀人,谁都会怀疑是外人所谓,但今天咱爹并未对张公子他们有所怀疑,反而催促他们赶紧离开,这说明,咱爹知道杀人的不是张公子他们一伙人。”
柳正阳听柳雨婷说的有道理,就问道:“即便你说的有理,那我们半夜来这里做什么啊,看尸体?你喜欢鼓捣医术,我可不喜欢。”
柳雨婷说道:“林婆婆被人一掌打死的,我得找个武功高的来帮我勘察,整个柳家庄,除了咱爹,就你武功最高了。”
柳正阳指着远处客房的方向:“姐,论武功,那个刘大哥才是高手,咱们应该找他帮忙。”
柳雨婷摇摇头:“人家可能都已经睡了,你打扰人家做什么。”
张不争听完此话,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说道:“不打扰,不打扰。”顺便还将刘桓之给拉了起来。
柳雨婷和柳正阳被张不争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柳正阳虽然看到刘桓之有些高兴,但是也为此等见面方式困惑不已:“刘大哥,你怎么和张公子在此处啊?”
刘桓之被张不争忽然拉起,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张不争,嘴里咕哝:“这,这,这。”
张不争刚才起来也是一时脑子发昏,现在清醒过来也有些不好搪塞,便说道:“这个,那个林婆婆,我今日看见她尸体时,发现有些疑点。”
柳雨婷知道张不争智谋非同常人,听他这么一说,可能他真有什么发现,便带着几人来到安放尸体的房间。房间的灯还亮着,林婆婆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草席上边,原本恐怖的容貌更加骇人了几分。柳雨婷将张不争请到尸体边上,请教道:“张公子,请问您发现了什么?”
张不争弯下腰去,提起尸体的手臂,问柳雨婷姐弟:“请问这个林婆婆什么时候来庄子里的?平时有什么言行特点?”
柳正阳回答:“这个林婆婆三年前来柳家庄的,她面目可怖,而且性情孤僻,平日没人和她交流。她一个老妇人,日子过得很孤苦啊,现在还遭遇这样的不测。”
张不争挽起尸体手臂的衣袖,给众人看:“老妇人,未必啊,你们看这个手臂的皮肤,是老妇人的吗?”
其余三人仔细端详这个手臂,发现皮肤细嫩,绝非老人的皮肤。柳雨婷再检查一下老人的脸、脖子、手背的皮肤,均是干皱发黄,说道:“林婆婆裸露的皮肤均枯槁发黄,是故意易容过的。此人三年前就来了我们庄子,究竟要做什么?”
张不争刚要说话,忽然刘桓之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几人四顾周围,空荡荡的,就远处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点亮的油灯。张不争看到后就说道:“躲桌子底下。”
柳正阳说道:“桌子底下怎么躲啊,人家一眼就看到了。”
张不争摇头说:“现在四下都黑,就这么一盏灯照明,我们躲在灯下,比躲在黑暗中更难以看见。”众人均觉得有理,便都躲了进去。
门开了,众人发现进来的是柳无痕和金誉铭。柳无痕走到尸体前,对着金誉铭说道:“就是此人。”
金誉铭用手在尸体额头周围摸索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什么,用力一撕,竟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金誉铭看了一下,面具底下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女子的容貌:“此人易容来庄子里,怕被人识破,所以故意将面容变得恐怖,而且故意不与人交流,因此不容易被人发觉。”
柳无痕说道:“我不久前才发现此人的问题,便立马差人叫你前来商量对策。谁知今日她居然和外面的人飞鸽传书,才不得已出手杀了她。”
金誉铭将人皮面具放回尸体面上,问道:“舅舅,您一直很忌惮这个对头,这个对头究竟是谁?”
柳无痕正色说道:“这个对头来头太大,告诉你就是害了你。我本来打算今日让张公子的那一伙镖局的人赶紧离开,顺便能带走雨婷和正阳的,哪知道出庄的路居然被人给断了。”
金誉铭听到此番话,便问道:“舅舅,那誉铭有什么能帮忙的?”
柳无痕说道:“你师承天门,功夫自保绝无问题,所以我希望一旦有事,你能帮忙保护雨婷姐弟。至于其他的,你随我来。”说罢,便带着金誉铭离开了屋子。
见两人离开,柳雨婷四人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柳正阳专门检查了一下尸体上面的人皮面具,惊奇地叫既然过来看:“哎哎哎,真的是易容的啊,他这后背的一掌,也是我们爹打的。”
张不争问柳雨婷:“柳姑娘,恕我冒昧,请问贵庄子的对头是谁。”
柳雨婷摇摇头,说道:“张公子,不是我们要隐瞒,我今日才知道我们柳家庄还有对头,我们爹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事情。”张不争见刚才在桌底下这两姐弟的表情吃惊,明显不知道对头的事情,因此相信柳雨婷的话。
刘桓之见张不争不说话,便问道:“少爷,这个林婆婆刚死,出路就被毁了,这个对头的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刘桓之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张不争听完后立马说道:“桓之你说得对啊,哪有人能够这么快毁乐一条大路的?”
柳正阳反驳道:“你别管能不能,路就是毁了啊,郑伯都说了。”此言一出,柳正阳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眼睛瞪得贼大,轻声问众人:“难道说,郑伯是骗我们的?他,他和这个林婆婆是一伙的?”
柳雨婷知道柳正阳说的虽然离奇,但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解释,不禁害怕,因为这个郑伯做管家已经二十余年,莫不成这个对头二十多年前已经盯上了柳家庄了?
几人见再无其他发现,便走出这个房间,准备离去。没走几步,刘桓之忽然叫到:“少爷当心”,随即推开三人,回身一掌,和背后的一个黑衣人对了一掌。这个黑衣人挨了这一掌,接连后退几步,撞到墙上,昏了过去。
张不争几人被刘桓之推开,还未反应过来,忽然感觉身边杀气四起,三个黑衣人持剑刺了过来。柳正阳见此,立马拔出配身弯刀,一刀削断其中两把剑,然后一个飞踢踢开剩下一个黑衣刺客。
张不争不会武功,只能护着柳雨婷后退几步。见到柳正阳身法矫健,刚想说一声好,忽然发现夜空中又一个黑衣人出现,朝着自己这边过来。柳正阳被三个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只能远远喊着:“姐姐当心!”
黑衣人半空中也是刺出一剑,张不争见此人出剑赶紧利落,气势绝非刚才那几个黑衣人所比。黑衣人眼看就要得手,忽的张不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长剑,轻松一招破了黑衣人这一剑招。
张不争这一招虽然精妙,却也不至于能一招破了黑衣人的招式,只是他这一把剑来的实在莫名其妙,黑衣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才被打了个出其不意。
莫说黑衣人,便是在张不争身边的柳雨婷,也是完全不知道张不争是从哪里掏出的这把长剑。张不争趁着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立马挥剑而上,几十剑直刺对方要害。
黑衣人不知道张不争不会内力,眼见他出招狠辣,不敢贸然接招,竟被打得连连后退。
张不争刚才见这个黑衣人的拔剑姿势,似乎有东瀛剑客的风格。张不争早年见过此等剑术,知道此等东瀛招式的破绽,招招都盯着对方的手臂和膝盖攻击。谁知对方忽的身子一转,居然朝着自己的额头刺出一剑。
张不争认出这是醉仙望月剑法,并非东瀛剑法的一路,也是吃了一惊。还未等张不争做出应对,对方又是招式一转,竟然使出八卦门的两仪三式剑。
这两招把张不争打得倒是措手不及,张不争连忙后退三步,才勉强避开对方的剑芒。剑法杂的人,张不争见过不少。但是此人剑法虽杂,但是招招式式都称得上精妙,却张不争第一次见到。
张不争知道来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即便在场的几个人联手,也不一定能赢得了,正在思索对策,忽然看见黑衣人后边柳无痕和金誉铭一刀一剑打了过了。黑衣人似乎擅长听风辩位,回身一剑便破了柳无痕和金誉铭的招式。金誉铭明显不是泛泛之辈,刚被黑衣人这一剑逼退一步,便立马踏步上前,近了黑衣人的身,和黑衣人近距离对剑了起来。
张不争见金誉铭的出剑,力均不使尽,似乎是天门的剑法,讲究七分出力,三分留命。论金誉铭的剑法造诣,除了前不久的那个反手剑莫风,张不争未见到年轻人之中有此等造诣的人了。但是这个黑衣人明显不是泛泛之辈,手法一转,居然也用出和金誉铭相同的招数。
金誉铭也是吃了一惊,两人以同样的招式对了三十多招,均平分秋色。
张不争看得出虽然黑衣人面上和金誉铭打了个平手,但是黑衣人所学庞杂,这天门剑法恐怕非其最擅长的,一旦黑衣人用出其他剑招,金誉铭未必能够对付。想到此处,张不争提起宝剑,冲着黑衣人后背打了过去。
黑衣人前面和金誉铭对招,后边却被张不争频繁偷袭。而且这个张不争,虽然功夫一般,但是眼力却是厉害,同样的招式,使出一次,便被看出破绽。前后这么一夹击,黑衣人逐渐应付不过来,想要撤退。可是柳无痕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也提刀加入这场混战。
柳正阳一刀杀死缠斗的最后一个黑衣人,见到不远处三人正在围攻黑衣男子,也提刀帮了上去。
黑衣人本来以一敌二就已经露出败相,现在又来了两个,便更加不好应对,不多久,便受到了数处刀剑刮伤。
几人虽然见到黑衣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也都不敢掉以轻心。那想到此刻忽然一个红衣男子出现,红衣男子手指弹出一个铁蛋,打向柳无痕。
刘桓之五感超乎寻常之人,立马提醒柳无痕:“柳庄主,小心!”
柳无痕连忙用刀护住胸腔,挡住这粒铁蛋。谁能想到,这么小小一粒铁蛋,威力居然如大铁锤打了过来一般,柳无痕活活被逼退了几步才化解这点力道,胸口不断发闷,腹部翻涌,差点吐出血来。
正巧此刻贺门庭因为找不到张不争而来到此处,刚好看见红衣人偷袭柳无痕。便一掌打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知道来者非泛泛之辈,也是一掌迎了上去。两人交了一掌,贺门庭连退三步,大喊:“少爷当心,此人武功非常高强。”
红衣男子见到刚才贺门庭这一掌大有来历,怕是柳家庄找了什么大的外援,便用一种太监的语气对着黑衣男子说道:“走!”黑衣男子趁着张不争三人注意力都被柳无痕吸引的瞬间,一个跃步,随着红衣男子消失于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