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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天(一)

秋天的A市,并不凄凉。道旁的常青树依然是绿油油的,仿佛夏不未走远似的。

舒沐在夏日残存的余热中微微喘息着。站在公交车站上用手抵住双膝,俯下身喘息的她心中暗叹:赶上了呢。望着倚在公交站台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少年的身影,她嘴角不禁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最近的几周舒沐都会和少年在回家的公交上“偶遇”。两人的家都离所在的高中——桥亭高中——有些远。所以都是住校生。但说远也不是特别还远,所以他们每周都会回家一次。虽然只是回家过一夜就得返回,而且还有很多作业,但他们并不在意。为什么呢?或许是家里有父母,有温好的美味佳肴吧(当然,可能并不十分美味,但和家人一起共度晚餐一定是让人怀念的事)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可以和少年在没有熟人的环境中静静地待上那么一小会儿。哪怕两人都不说话。但只要靠得近些,再近些,她也会很满足。

公交车来了,人群开始向车门处聚集,舒沐也准备上车。但,实在是太挤了,简直就像是将蜜蜂出巢的视频倒牧。“啊!”舒沐轻呼了一声。她的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现在不小心被人踩到了。差点就掉了一跌。舒沐不满地低声说到:“挤啥子嘛,我鞋带子都散了,还在挤!挤油渣子吗?!”舒沐不开心地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说四川话,毕竟是四川人,虽然在学校都是要求地说普通话,她也习惯了,但偶尔还是会不自觉地爆出四川话来。

似乎是听懂了舒沐说的话,周围的人群突然不那么挤了。舒沐也暗暗松了口气。上了车,竟然还有座位。不过,舒沐并没有坐。其实如果车上没有其它人的话,她倒并不介意坐一会,但如果车上有其它人,特别是有老人的时候,如果她坐着,她就会感觉特别尴尬,特别不好意思。倒不是什么良心的谴责,只是讨厌别人在旁边说三道四,而且就算什么都没说,别人的视钱扫过也会她感觉别人在心里说她。其实说白了就是脸皮薄。

她极自然地走到她经常站的地方——出口处,靠近后排座椅的栏杆处——蹲下,系起鞋带来。当她抬起头起身的时候,顺手将额前的头发撩到后边,便看见了少年伸手拉住拉环的身影。舒沐对他微微一笑,少年也回以微笑。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脸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朵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耳朵在烧。唔~我的耳朵发烧了。舒沐这样戏谑地想到。但一想到刚刚意识到的事,脸就更红了。

刚刚撩头发的手是才系完鞋带的......呜呜,他不会看见了吧?会不会觉得我很邋遢啊?还有,他刚刚上车的时候是不是在我身后啊?那我说的话不是被骆寒晨听到了吗?啊啊啊~要死,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粗俗啊?想着,拿口袋的手就更用力地握住了装着衣服的口袋的带子。

在舒沐胡思乱想的时侯,又上来一个人车厢里已经很满很满了,开车的师傅就喊往里面挤挤。刚开始的时候,舒沐并没有动,但终究觉得不妥,就朝后排坐椅退了一步。后排要高一些,当她踏上后排的台阶时,心里正得意地想:这下我和骆寒晨一样高了呢。这时,车开了。舒沐还没站稳,一下子就向后仰去,直接坐在了第二阶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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