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湿树枝搅着篝火堆,随之她的搅动,火星噼啪地冒了出来。
任奇师伯刚离开,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不知道怎么跟自家师弟问出口。
陆凡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自然也知道秦子衿有很多话想问,但他却是没法答的,比如这烤水鸡,比如六个月后,酿给师伯的美酒。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太知根知底了,若是说去了藏宝室一趟,从书上学到的,那不是真当师姐拿脑子去换胸了么?
陆凡斟酌了一会,看着秦子衿正色说道:“师姐,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一些行为出乎你的意料,请你一定相信我永远是你的师弟,这一辈子也会永远的保护好你。”
秦子衿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面若桃花。
“师姐明白了。”秦子衿笑道。
陆凡也笑了,这样的浅言最好,需要费尽口舌去解释的,那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也不会同那样的人去做解释。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陆凡忙得不可开交。
先是在屋子前的大空地上犁地耕田,播种灵米,然后把山顶上的雪水引了下来,在田地的基础又搭了个二级灵阵,灵稻的长势也随之越来越好。
此外,陆凡又抽空修炼了五行灵术、遁术,孜孜不倦地在五颗小金丹上刻着丹纹。
就这样,白天忙着种植灵稻和养殖水鸡,晚上彻夜修炼,苍梧山每一天的十二个时辰是什么样的,陆凡很清楚。
日沉星移,暑气渐消,秋气将来,北夫峰山上的树黄的黄,红的红,加上顶峰常年不化的冰雪,远远望去,就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
这画中有一面若冠玉的男子躺在摇椅上,气质除尘,仿若谪仙。
秋风拂面,树叶沙沙作响,躺在摇椅上的陆凡一脸惬意,时不时往嘴里塞进一颗红色的果子,再饮上一口刚开封的酒,说不出来的享受舒服。
前面是一大片金黄的灵稻,稻田里还有几条鱼在游动,后右手边是一个鸡圈,被圈养在结界里的水鸡已经从最初低阶灵兽的桀骜不逊到现在和家鸡一样地乐于安命。
北夫峰的养殖生态链正在慢慢形成,陆凡对此非常满意,至于打理的杂活,有师姐剪纸成人的神通在,那还用他干。
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砍柴,挑水,喂猪,
建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件事,陆凡已经实现了,他有的还是一座山,而且还有貌美如天仙的师姐陪伴在身边。
的确,在正常修士的眼里,他这个行为显得有些不太正常,活得太像一个俗人。
但修道不就为了长生么,那如果漫长的生命里只有修道这件事,那该多么无趣和可悲,所以陆凡要把未来无限的时间拿来干很多的事。
自然,修为并不能落下,这是他逍遥的底气。
所以,短短的五个多月时间,他将五颗金丹的丹纹都刻完了,且都是九道丹纹,想来,同阶不算无敌,也至少是前三,此外,还修行了五行灵术修行到俩百层,无论是防御的土盾,还是束缚作用的木捆,亦或是主攻击的三行灵术,都是如此。
没有天赋和外挂,也只能拼汗水了。
作为穿越者大军中的一员,陆凡只觉得进度非常缓慢。
为了验证一个俩百层的土盾牌防御力有多变态,陆凡让五品化神境的秦子衿全力一击,结果才打碎掉这盾牌的一角。
而相同层数的攻击也能达到近五品的力量,只是对灵力的耗费非常大,以陆凡现在气海的容量和五颗金丹,顶多就用个四次。
陆凡摇晃着竹杯里的酒,又抿了一口,倒觉得这酒的味道还差些时日,还需要多些时日,距离与任奇师伯约好的六个月还差三天。
“师弟,这酒真是好喝,那任奇师伯一定会喜欢的。”盘坐在蒲团上的秦子衿拿起竹杯,轻抿了一口酒,没过一会,俏脸便升起俩片酡红。
这些日子,秦子衿才知道原来食物可以这么美味,可以体验到以前从未体验到的幸福感,让原来已经辟谷的她一日三餐准点吃饭。
“等山顶的竹青果熟了,到时还可以酿果酒,想必师姐更喜欢喝了。”陆凡笑道,这段时间确实过得愉快。
秦子衿又抿了一口酒,说道:“这酒到时若是有多,其他俩峰的长老们可以送一些。”
“宗主不喜欢喝酒么?”陆凡问道。
“宗主...他在闭死关,三十年了,也不知是什么状态。”秦子衿黯然道。
一番详谈后,陆凡默然,魔宗现任宗主司徒纪虹乃八境修者,已经活了千余年,寿命即将走到终点之际,却迟迟未突破长生境,故而才选择闭关,也正因为如此,一仙门和万剑山俩个名门正派才蠢蠢欲动,想借天道之名,除掉他们魔宗。
其实,真正论起来,魔宗并不是魔宗,只是修炼功法自由随心,行事随性,但并未干欺负弱小,烧杀抢掠之事,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擅长加罪名了,仿佛不搞点妖魔鬼怪给他们除除,他们便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一样。
想到这,陆凡心里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前世经营公司所受压力的熟悉感再度袭来,内忧外患,内部忧不忧,他不知道,这外患是妥妥的了。
既上了魔宗这艘船,就得好好规划一下了,否则日后那些伪君子打上门来,指望烤鸡来退敌么?
这时,远处飞来一只三条腿的黑鸟,它那长如筷子的喙上夹着一颗棕黄色的石头,只见这鸟把这石头丢下后,便往青云峰飞去。
“这三足鸟又来了,门派大考又要开始喽。”陆凡捡起地上那颗淡黄色石头,输入一抹灵力,淡黄色的光芒从这石头上散发出来,一行又一行的文字便浮现其中。
“宗门定下这规矩,也是希望弟子们不要偷懒,毕竟我们在那些伪君子的宣传里不是正派,很多人想除掉我们,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总是要的。”秦子衿平静说道,清亮的眸子透着一股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