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麻衣布鞋走在这个待了二十多年的小镇上,走过经常偷酒的酒楼,走过撒尿过河头的花溪河,走过看他可怜拿吃的给他的老人家门。他经过耗子巷右转花柳街,花柳街有着许多赚钱隐晦的门道,花柳花柳,自然是花街柳巷,莫流从街头轻轻一步,然后就落在花柳街尽头,尽头有一处酒窑,酒窑木门大开,酒香飘出,这个偏僻的酒窑生意全靠花柳街的花柳窑子偏僻酒楼,还有耗子巷的地痞流氓们。这些地痞流氓一开始想喝霸王酒,可是被这酒窑中的老板娘却是几巴掌把他们七八个青壮汉子扇得七荤八个素,然后就问他们服不服,当然不服了,不服就打服,然后就有了这些地痞流氓帮酒窑卖酒赚取费用的门道。
走进酒窑里面,许多土色坛子摆在木架子上,进入其中酒香味更浓了,莫流轻车熟路的走进左边唯一进院的路,进入其中,院子比前面酒窑还要大很多,一棵大树在院子中间,院子很大,四周完全一样的房屋木门,忽然莫流前面的一道门打开,一个紫衣小女孩走了出来,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的走到左边屋子,然后用力的一脚踢开,好像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小孩子进门的瞬间,数十道人悄然落在院子之中,无一例外的全部左膝半跪在青石地面上,这些人似乎都是用剑客,因为他们都把剑横在右膝上,右手横空持剑在右膝,每一把剑都看似在外普普通通,可是剑鞘之内却是剑意凝聚,不出剑则静,一出剑,剑气如虹。
莫流没有丝毫意外,黑衣美妇人水弱双手捧着一把白色精芒流动的剑鞘一步一步走向白头中年人十步之外,莫流结下裤腰带系着的白剑,右手随意握住白剑剑尖朝天,左手轻轻敲了敲剑身,看着只是随意敲打,可是白剑剑身却颤抖不停,清脆剑鸣响声不断,如果仔细听会发现每一次剑鸣的时间间隔都一样。忽然水弱剑鞘似乎在回应白剑一般,竟然微微一颤,化作白光擦入剑身,直至剑柄处,清脆的剑鸣也瞬间停止。
莫流右手一转,白剑半截剑身,插入青石之中,莫流右脚踏在剑首之上,他弯腰把一条白素丝穿在剑首孔中然后系好,这是傻丫头走时自她素服脱落的素丝,院中一片枯黄的落叶无声无息的飘到莫流弯腰的上方,魁梧汉子白居自右手微微一低,手中剑轻轻一抬,枯黄瞬间消失。
莫流把脚收回站立,做这些动作期间院中寂静无声,就连枯叶化为飞灰之时也是寂静无声,他声音罕见的霸气沉厚道:“你们起来吧!”
见众人没有动作他继续道:“我自知三十年不曾做到剑主职责,也不想占着茅坑不拉屎,所以物色了一名新剑主,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
莫流看着安安静静的风流剑客们,他右脚重重一踏再次威严道:“若有不服者,可以说出来。”
数十名剑客们纷纷起来,动作却是整齐划一,一个个挺拔的似剑一般之立着。
莫流看着他们笑了笑,还没等他们说话马上接着道:“除了说服之外,想说其他者先问过本宗白剑。”
数名脚步已经踏在空中的剑客默默收回脚,莫流没有在意道:“他当然现在不能做剑宗剑主,就算你们服气我,我剑宗万千剑客也不会服气他,所以在他没有资格被称剑主之时我依然还是剑主,不过若是有人阳奉阴违,那就得自己掂量后果。”场中剑客互相看了看,然后齐声道:“谨遵剑主命令!”
莫流点了点头看了看院中大数,他提起白剑,素丝轻轻抚国手掌,他轻轻朝北方喝道:“一个月后,十一月二十八,剑宗剑主酒剑仙莫流上玄州玄仙宫北玄城鱼杨巨舟一战。”
一句轻喝院中如同平地一声雷让场中所有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都瞠目结舌,这太不可思议,剑主不过六七十岁,却已经要一战仙宫了,这说明剑主已经要踏入十五境天人境了,而且更代表了剑宗入世。十品到十四品不过是陆地神仙,却始终是陆地,而十五境就是天上仙人,不同于陆地神仙,其中沟壑不是用普通人和陆地神仙之间差别所能比的。
百万里外的北方似有回应,一道晴天霹雳炸响,“杨巨舟恭候酒剑仙大驾。”这一天九州热闹起来了,许许多多的人都从各处动身,纷纷向一个地方而去,玄州北玄城,还有许多没听过剑宗的人都查阅古籍家中秘史来查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剑宗。
北州一个不高的山峰半山腰处,这里许多读书声从无数青瓦白墙房屋中传来,一个两鬓斑白,看着却如同三四十岁一般的威严男子看向南方,他口中低喃:“剑宗剑主酒剑仙?没想到你竟然是剑宗剑主,剑宗千年前隐世不出,让世人都已经忘记了剑宗之名,现在你是想借与仙一战让剑宗入世便举世闻名。”
“你虽然虚度差不多三十年,可还是第一个做了我们想要做的事。我这个北州书山院长赵东来不如你啊!若你失败,我后你步入天人,再起人间风流战北州北仙宫百里挑一,若你成功,赵某一定与你一战再入天人战百里。”
不止人间最风流的读书人赵东来,还有许多风流人物都纷纷起意,心事重重的想起剑宗的强悍。西州的一大一小和尚继续万家化烛火,不过方向却由东向西南方向。
院中剑客离去,只有五人在大厅中坐着,一个魁梧大汉一个黑衣美妇一个紫衣小女孩在左,一个白头中年人在主坐,一个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年在右座。
莫流再不用再板着脸,他对着白居自轻松的笑道:“真是装的够累的,当初那个老头也是如此,在外面看着霸气侧漏,其实啊一个人时总是扣着脚丫子抱怨道剑主这个担子真是让人烦。”
“最主要的是他说完话总是阴恻恻的看着我,然后我就知道,那一天我得惨了,比小惨子还惨,抽筋拔骨一般的练剑养意。”
李桃花听见他提到他,他装作没有听见,继续温剑养意。
莫流没有说话,给了一个白居自一个动作,白居自从袖中拿出一沓信交给可爱的白弱水,白弱水虽然看着十二三岁,可是身高却像十岁一样,比年纪看着小了些,她蹦蹦跳跳不顾美妇人的眼神示意跳到李桃花身边,随手把信放在李桃花旁边桌上,而后又跳回去。美夫人赶紧抱着她,按着她不安分的身体恭敬的看着莫流,莫流只是嘿嘿猥琐笑着,没有说什么,这猥琐一笑却让美妇人心情放松,然后强行带着白弱水走出去。
李桃花先是随意撇了一眼,然后猛的站起拿着信看了一张又一张。苍白脸色越发难看,信中主要提到一位可能是余苦乐的小姑娘在东州观音宗内,一个红衣女子下落不明,只是在黄州名不见经传的山头好像看见过,最多的是绿衣女子吕裘,吕裘在天州被血幽冥一个十四品陆地神仙所建势力追杀百万里,从幽冥鸦岗山一路追杀至地州州内才算罢手,其中血幽冥死了两位十三境高手还有百余位十品强者,而绿衣女子重伤也消失在地州十万大山。
李桃花呼吸沉重,白色衣服一会鼓涨,一会缩小,周而复始,李桃花腰间逍遥剑鸣颤抖不止,李桃花口中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衣服平静,逍遥不鸣。
白居自暗暗点头,对这个少剑主还算满意。李桃花慢慢坐下,然后一言不发。
莫流似乎不知道李桃花的怒气,嬉笑道:“说了说去是因为你没有实力,没有势力,所以才会如此无力。你只要听我的话,安安心心接受这个剑宗剑主这个坑死人的位置,那你就算是个废人,那些陆地神仙也得看你脸色,如此诱人,连我也心动啊!”
白居自抽了抽脸,剑主坑死人?有那么差吗,要是如此差,那些拼了命也想入你眼,然后想当你接班人的那些百年一遇,甚至五百年一遇的天才疯子会甘愿在剑宗门口跪地不起?还诱人心动,你现在不就是剑主嘛,还不是巴不得赶紧甩锅给李桃花。这让白居自有中错觉,好像这个九州最嚣张,最风流的大势力剑宗是一个很小地痞流氓帮派,老大走上高处后才觉得这个帮派是个累赘,怕被人嘲笑。
出乎意料的是李桃花认真看着莫流道:“如果我承担这个烂摊子,那么我能让她们平安吗?”
莫流许多好话还没有说出口,现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道:“呵!保她们平安而已,就算你想当这个州的帝皇都没问题!我剑宗七十二剑峰不是白白叫的。”
白居自又抽了抽脸,这两个人都把剑宗不当一回事了,这些芝麻小事用得着剑宗七十二道剑峰,就算拿出一座,怕是人间帝皇也要乖乖让位。
莫流看大局已定,随手从屁股下面掏出一个精美刻剑玉佩,玉佩在白天也是温和明亮,让空气中都有着温暖流动,然后在白居自心尖颤抖中中随手丢给没有注意的李桃花,白居自忍不住想要去接住这个宗内唯一一个,也是最为无价的剑主信物,不过看见李桃花随手接过放在腰间挂着后,他颤抖的心就平静了许多。
李桃花看也没看那个玉佩,而是直愣愣的看着莫流,莫流被李桃花看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然后呵呵干笑两声突然一本正经道:“天使者白居自,随我剑主少剑主一同前去地州十万大山接回少剑主夫人!”
白居自身形一正凌厉道:“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