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他抱着酸胀的头坐起来。12点整,分毫不差。又是这梦啊,被骗了多少次了,他自嘲道。为什么又如此真实呢,他望着窗外阳光斜照进来,灰尘因无人管辖而自由飘荡。入睡之前的事,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既然如此,生活仍需重复。他和往常一样来到学校,樱花开的烂漫,氤氲着甜美的清香。他上前,捡起一片花瓣,像她的肌肤冰凉却粉嫩。一不小心,他在花瓣上留下折痕,进而变成褐色。美丽都这么易逝而脆弱吗。他转身,不巧,心动的樱花正朝他笑的灿烂。“嗨,樱花好看吗!”她粲然一笑,妖艳却可爱。“哪有你好看。”山竹用手戳了戳她水嫩的脸蛋。“走了,不然一会迟到了。”她转过羞红的脸。他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摇摆的马尾,校服也不能遮住她的美。
他想起了昨晚的梦,刺痛从心底扩散到全身。我不配,他想到。既然世界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便没有勇气再去追求。望着她的背影,他五味杂陈。说不定,现在我还是在做梦呢。
多少人和山竹一样,觉得自己的生活可笑而荒诞到像在做梦,他们从没想过好好活着,只是懦弱控制自己不去冲动。他们对生活失去信心,甚至谩骂自己会做如此折磨自己的梦,他们想要美梦,却得不到,于是对梦都失去信心。他们上了那么多年学,熬了那么多夜,做那么多习题,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参加各种残酷的考试,谈恋爱,分手,工作,加班。他们这么辛苦,竟然是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最终,将其全部怪罪于梦。荒诞至极,可我见过不少。
他们活在梦里,却永远不能清醒。他们的崩溃是一种默不吭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门砸东西,不会流眼泪或歇斯心底,但可能某一秒突然就积累到极致,也不说话,也不真的崩溃,也不太想活着。又不敢去死。
或许,梦给了山竹第二次机会。可是作者我,永远没有了。所以我希望,我还是活在梦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