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清其实也不太能明白李二的这道旨意究竟有何深意。
想了一阵之后觉得,多半是李恽刚开始在安州的时候,和周边的不少蛮夷都干过仗,而且都胜了,得利颇丰。李二估计也是怕产生不好的谣言,让人以为他故意派这么个儿子到这边来,就是为了收拾这里的蛮夷的。自己不好出面所以才派儿子来,而且父子俩本就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更容易让人误会。
李二得位不正,对于这些就看得很重。而且中原王朝嘛,向来以天朝上邦自居,对于这些蛮夷也向来是看不上的,只要你不闹事一般都是懒得修理你的。可是李恽已经把封地周边的蛮子都打了个遍,划拉一下好像就只剩下个南边的安南了。
王伏清认为这才是李二给李恽下这道旨意的原因。
可是现在有第三方参与进来了,那就是邕州的阮式,而且阮式已经一只脚踏入安南的范畴了,这让刚刚和邕州干过一仗的安州就很尴尬了,没有坐视自己的敌人壮大的道理。
王伏清善于做些机密谍报之事,可是对于权谋却是不太擅长的,没有主意可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和李恽干看着。李恽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吩咐道:“这事你就不用去操心了,我另想办法就是。眼下有个事要你去做,而且很紧要。”
王伏清赶紧接话道:“少爷请吩咐。”
李恽说道:“阮康去攻打安南,我估计会从撩子部以南南下,且需要些日子才能到,你抓紧时间把这个消息给安南送过去,必要的时候可以请王有才从中协助一下,他这些年经常走那边,和那边不少大人物都很熟稔,说的话人家肯信的多。”
王伏清应下后转身离开去安排去了,李恽却是再次召来了程处嗣和韩宁,外加现在还在城里的常时,想一起议一下这个事。
几人坐定后,李恽讲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在听到对方在跳蹬峡口只布置了一千人之后,韩宁主动请缨道:“王爷,小的走一趟跳蹬峡吧,不需要额外派人,就是方一平那里的三千人就够了,多了不敢说,吃掉他们的一千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自打上次被邕州的人伏击过一次之后,李恽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韩宁这厮却是一直都惦记着的,时刻都在想着复仇。
李恽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过咋们冲过跳蹬峡去吃掉这一千人,然后攻打邕州来迫使阮康带兵回防。可是王伏清和登天寨的人传来的消息都很不妙,这一千人虽然是人数不多,可是他们在峡谷里布满了暗探,定期轮换不说,谷口的人马也是分批长期潜伏在谷里,也是定期轮换的啊。”
“据登天寨摩柯寨主给的消息,他们还请来了邕州当地的蛮夷,在里面布下了不少的毒虫毒草,更是修建了大量的工事。因此,这个峡谷不少那么好过的,咋们真要硬冲的话,就只能拿人命去填,这事本王还做不来,只能另想他法。”
常时出言问道:“王爷,可曾给安南方面传信?”
李恽点点头回道:“我已经安排王伏清在做这事了,同时要求王有才也帮着去说一下。安南太平的日子过的久了,战备早就松弛腐朽了,也不知道王有才去说能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常时说道:“既如此,那咋们还是的准备一下,首先,和邕州的战报上报给朝廷的时候,也得把这个事情报上去,看看皇上会不会修改旨意准许我们参与这事。其次就是,咋们也得做好强攻跳蹬峡的准备,如果皇上还是不准咋们参与这事的话,那咋们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程处嗣也说道:“现在周边的蛮夷都很温顺,别说是出来作战了,就是出来骚扰的都几乎绝迹了;因此我认为咋们在桂州那边已经不需要在布置骑兵了,我的意见是召回桂州的骑兵和独孤成,只需要派一员偏将驻守在桂州就可以了,另外就是蟾蜍岭需要留驻兵马。这两个地方不失咋们也就没有其他的担忧,而且现在人员钱粮不缺,咋们可以多派人嘛。”
“现在安州这边进攻邕州的话道路不通,海上道路又要绕道安南,因此这仗就算是打起来了,我们参与的人数也不宜多。我认为,府兵加咋们的骑兵,最多再加上你王府的卫队就足够了,少数人突袭的话,倒还是有可能的。”
李恽问道:“怎么突袭,刚刚不说说了吗,跳蹬峡过不去。”
程处嗣摇摇头说道:“咋们不走跳蹬峡,走安南。一两千人,外加一千马匹,咋们四艘船就可以装下,绕道安南,以行商的名义过境,然后再北上,前往截杀阮康。”
李恽一时有些意动,转头看向了常时。常时回道:“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咋们出动的都是精兵,尤其是骑兵,那些马匹每日里可是需要不少材料的,一千多人的粮草辎重这些如何补给呢,咋们总不能像阮康那样,就粮于敌吧?”
程处嗣回道:“李恽,那王有才不是在安南境内很有势力吗,你让他给咋们准备几个补给点能不能做到?这样咋们可以一路走一路补给,而且咋们只要击败了阮康就马上撤回,算是快打快撤,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常时插话道:“王有才肯定是能给咋们弄补给的,可是咋们撤回来的时候怎么办呢?皇上可明确的有旨意,不许咋们对安南动兵的。咋们这样人马刀枪都进了安南境内了,算不算对安南动兵呢?”
李恽听了一下也明白了,程处嗣这厮打的一手好的擦边球啊。但是自己内心却是十分同意的,于是回道:“自然是不算的,咋们去的目的不是为了攻打安南,而是为了打击咋们的敌人邕州阮氏,只是借到安南罢了,最多到时候会在安南的境内打一仗,可是这是却是与安南无涉。”
安南最多就是出个地盘罢了,唱戏的可是李恽和阮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