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觉得自己冤屈,可是史太监却是无法回话的,这个事说起来是李二家事,外人不好插嘴。而且史太监也确实觉得李恽做的有点差了,自己都提醒过好几次,这小子就是没什么长进,但愿这小子去了岭南后能改进一些吧。
李二还在唏嘘着的时候,黄门来报:越王李恽求见!
李恽是来道别的。当然了,顺便还是要说说其他的事情,比如说计划书李恽就随身携带着的,打算给李二看看。武二妹说的有道理,这些事还是要李二参与进来的好,利太大了,自己一个人吃下去容易噎死。
李恽行礼过后,把携带者的计划书递给史太监转呈到了李二手上。李二却是没看,而是有点好奇的看着李恽问道:“这是何物啊?”
李恽回道:“这是臣最近无聊,在家里写就的一份计划。规划了到岭南之后预备要做的一些事,林林总总的罗列了一大堆,请皇上过目。”
李二大致了翻了一下,本打算就此放下的,却是一下子就被吸进了进去,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起来。李恽见状则是趁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慢慢等着,这东西十几页呢,看完还是得花些时间的。
李二慢慢的看了很久,甚至有的看过来了还翻回来再看一次。好久才看完了,把东西放下,慢慢的回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写的这些都能做到?”
李恽点了点头回道:“既然写上去了,就自是一定可以做到的。”
李二有点不信的说道:“那好,朕来问你,那个羊毛织毯以及制衣的法子,是何来处?此前也有人用羊毛织成毯子衣物这些,可是这个东西粗糙且腥膻,穿在人身上又难闻又扎的难受。莫非你还有其他的法子可行,能够处理这两个毛病?”
李恽有点尴尬的回道:“倒是能的,而且之前我收了不少羊毛,已经都用一部分做成了的。只是嘛,那场大火给烧光了······”
李二一听就来气了,开口就骂道:“败家玩意,你说你做点啥不好,在自己家里放火,这也就算了,你放火都不知道先把贵重的东西拿出来啊?”
李恽嘴上还说这呢:“那火不是我放的······”却是没什么底气。李二斜了他一眼说道:“对,你对外人就这么说,在朕这里就别装了。”李恽却是没吭声,心里却是想着:在你这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李二见李恽不说话,继续开口问道:“可惜的是此物你弄出来的成品朕看不到,要是能看到的话,倒是能给你估测一下,你去了那边,做出了成品给朕送一些过来吧。”李恽点头应下了,李二这才继续说道:“那个盐,有什么说道?”
李恽回道:“这玩意不新鲜,先秦时期的先民就有人曾经在东海一带晒盐,只是得到的盐并不纯净,且对人有害处。臣这里却是有秘法,可以将海水中的盐晒出来,而且干净无害。不仅如此,此法还很是简单,所需人力物力亦是不多,算起来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李二对这个很感兴趣。唐初的时候,盐法很宽弛,很长时期是不收专税,更不搞专卖,这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特殊的时期。但是这并不代表李二或者是朝廷不重视这个事,恰恰相反,李二及一众宰辅都十分重视此事。
而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沿隋旧制,人家隋朝就是这么做的,你一上来就改了百姓不认账,那些从中得了好处的大家族也不会认账的,因此李二只能先将就着。二来就是目前市面上的盐,主要的经手人,其实还是朝廷,这种事情李二怎么可能放任外人把持呢。当然了,也有其他的参与者,但是所占的份额并不如朝廷的多。
而李二之所以感兴趣的是,一旦李恽弄的这个盐能成的话,以李二的脾性是很快就会给你将晒盐场铺满整个沿海的。而且李恽弄出的这个还是纯净的白盐,好过于市面上常见的青盐。到时候数量够、质量好,以李二的风格,这天下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盐商了。真做到这一步了,盐政也能名正言顺的收归朝廷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只是李二心里还是有点不太确信,李恽这小子,别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吧,还是先问问再说:“小子,这可不是小事,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李恽大概的想了一下之后回道:“皇上,此事不算是难事,原理也并不复杂。所虑的也无外乎就是人手、场地和保密而也,若这些皇上能解决,臣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人手对于李二来说是问题不大的。场地要稍微麻烦一点,好地方差不多都被世家大族的人占完了,就是李家自身也是有不少的。但是中国的海岸线那么长,李二还是有办法找到足够的地方的。而至于李恽所说保密的问题嘛,李二倒是毫不在乎的:这也叫个事,敢来探秘的话,朕可以让百骑司的人和你聊聊嘛,深入浅出的沟通一下。
李二打定了主意以后说道:“你此去岭南,除开冯智戴答应给你的田地外,朕之前也答应了你在封地内划分十万亩田地给你。这样吧,十万亩地朕照常划给你,除此外,朕再单独划分五万亩田地给你,地方任你选,只是这些田地专一用来给你晒盐,如何?”
李恽点头应下,刚要说话,李二却是继续的在说道:“一旦真晒出了你说的这种盐,马上派专人给朕送来。而后的事朕自会去做的,你只是需要将秘法一并带回即可。要是你晒不出你说的这种盐的话······”说到这李二却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就算你晒不出,朕亦不怪你,你还年轻,做事难免冲动,但是能想到来告诉朕,还是不错的了。”
李恽觉得今天李二怎么有点奇怪了,说这话都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了。别说李恽,就是边上的史太监也发现了,也在奇怪:这皇上今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