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过去了,丽萍生了。老梁当爷爷了,郭秀红高兴的合不拢嘴,最开心的还是小超和丽萍。
一家人都围着可爱的小宝宝转,老梁很想抱抱孙子,逗逗那可爱的小家伙,可小家伙不是丽萍抱着喂奶,就是小超和郭秀红抱着给擦屎擦尿,经常老梁一天下来也抱不上孙子。孩子满月了,这天,小超和丽萍带着宝宝去晒太阳,家里只剩下郭秀红和老梁。
“老梁,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郭秀红边摘菜边对摆弄收音机的老梁说。
“商量什么事?”老梁问。
“现在家里添了孙子,多了一口人,咱一家五口住这房子就显得挤了。丽萍天天的给孙子喂奶,咱在这也不方便。”郭秀红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菜。
老梁继续摆弄着收音机,看向郭秀红。
“那怎么着啊,咱房子就这么大。”老梁说。
“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俩租个房子搬出去住,小超说了,房租他出。”郭秀红询问的看着老梁。
老梁把收音机关了,轻轻放在桌上。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行吧,咱也多给给孩子们腾腾地儿。”老梁低垂着眼皮说。
很快,房子找到了,就在隔壁小区。是个一室一厅,老两口住足够了。小超帮着把东西搬过来就走了,老两口第一次在这个新家开了伙,虽说地方小,人也少了,倒是难得的清静。老梁把收音机音量开得大大的,听戏、听新闻,自在了很多。
郭秀红天天去帮忙照看孙子,给他们做饭,老梁去的少,听收音机听烦了,就下楼推上自行车出去遛弯,和别人下棋,乐得逍遥自在,老梁变得越来越喜欢聊天,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肯搭话,都能聊上许久。
时光就如同白开水一样平淡的过着。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里,孙子越长越大,老梁的心脏里的支架也从一个增长到了三个。老梁和郭秀红依然住在那间租的一室一厅里,郭秀红有时候会把孙子带过来跟老梁玩一会。老梁依然清瘦,依然爱听收音机,爱骑着他那辆自行车出去转悠。
各种补习班、兴趣班报了好多个,孙子越来越懂事了。这天,郭秀红又跟老梁商量。
“老梁啊,咱孙子上学了,补习班、兴趣班报了好几个,小超负担也越来越大。”郭秀红说。
“是啊,那可得花钱呢。”老梁听着收音机漫不经心的搭着话。
“小超跟我说,他经济压力有点大,看这房租能不能他出一半,剩下的一半咱俩出,你说咱俩都有退休金,出一半也没啥,你说呢?”郭秀红问老梁。
“行啊,出一半儿就出一半儿吧。”老梁沉默了一会说,说完老梁把收音机关了,起身拿起外套。
“老梁你干啥呢?外面下着雪呢。”郭秀红问。
“屋里太闷了,出去透透气,顺便啊,买点菜回来。”老梁说完,戴上帽子,系上围巾拿一个塑料袋出门了。
“你慢着点儿。注意脚下。”郭秀红冲着门口喊。
“知道了。”老梁在门外应了一声。
老梁年纪大了,毛病也越来越多。这两年小便越来越痛苦,找大夫看了,诊断是前列腺。老梁不想手术,大夫给开了药。半年多过去了,开始吃了药症状轻了很多,最近吃药也不管用了。不得已,老梁住进了医院。
老梁到了医院才知道,得前列腺的人可真不少。大部分都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六七十岁的老年人,病房里的人很快熟悉了,讨论最多的还是病情,老梁得知大家都是做手术,做完手术的也该说说该笑笑,老梁的恐惧渐渐没有了。开始郭秀红到医院来看他,后来老梁干脆自己在医院订饭,郭秀红每天和老梁通个电话,等手术当天再来。
病房里有的做完了手术,恢复后出院了,又有新的病友住进来,别人从住院到手术一般十天左右,梁广禄却住了半个多月还没出院,大夫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发现老梁的前列腺疑似恶性病变,就给他做了活检,老梁还在等待结果。
老梁有些着急了,这天下午,管床医生到病房了解新来病人情况的时候,老梁叫住了他。
“小徐大夫,我这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老梁问。
“您这个活检结果还没出来,等结果出来看看还用不用做治疗,没事了就可以出院了。”小徐大夫说。
“小徐大夫,活检是检查什么啊?我听张主任的意思,我这可能是前列腺癌是么?”老梁又问。
小徐大夫拉下了口罩,“张主任说只是有这个可能,最终还要看活检的结果,您也不要太紧张。”
“不紧张,这能不紧张么,这结果还要多久出来啊?我好跟家里说一声啊。”老梁问。
“这个我再问问吧,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吧。您别担心,结果出来没事的话,您马上就能出院。”小徐大夫略带些安慰的说。
“好嘞,谢谢小徐大夫。”梁广禄不再问了,只能继续等大夫的最终宣判。
老梁躺在病床上发呆,小徐大夫走了他都没有察觉。老梁的电话响了,是郭秀红。
“今天大夫怎么说啊,结果出来了么?”电话那头郭秀红问。
“还没呢,说还要等几天。”老梁说。
郭秀红:“昨晚睡的怎么样啊?”
老梁:“我昨儿晚上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吧,一直睡不着。”
郭秀红:“甭瞎想,听大夫啊,你得睡好知道么?不行的话找大夫开点药。”
老梁:“行,我知道了,明天大夫查房时候我跟大夫说。”
挂了电话,老梁坐了起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一会护士来到了病房。
“32床,怎么了您?”护士问。
“我就想问问,我这活检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老梁说道。
护士:“我帮您问问吧,结果出来了会马上通知您?”
老梁:“好嘞,谢谢您。我这昨晚上啊,失眠,一晚上就睡了仨钟头”
护士:“您以前失眠么?”
老梁:“以前不失眠,就昨天晚上。”
护士:“我知道了,可能是您太紧张了,您放松心情,今晚上再看看,我去给管床大夫说一声。”
老梁:“谢谢,谢谢。”
护士转身走了。
老梁脸转向了31床新来的病友,31床的小伙子来了之后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偶尔接个电话。
“小伙子,你订饭没?”老梁说。
小伙子:“我外面吃过了。大叔,您手术做完了?”
老梁:“做完了,这不等活检的么,大夫说,做手术时候啊,看着不太好,做个活检,让等结果。小伙子,你是哪儿不好啊?”
小伙子:“我肾结石,这次来北京玩儿,突然疼得受不了,找大夫一看,大夫让住院了。”
老梁:“你手术做完了?”
小伙子:“做完了,今天大夫给换了个房间,过几天就出院了。”
老梁:“小伙子,你哪儿人啊?”
小伙子:“我山西的。”
老梁:“山西啊,不远,高铁方便。你自己来的啊,你爱人没跟着来啊?”
小伙子:“来了,我媳妇儿跟我姐陪我爸呢。”
老梁也沉默了:“生病不容易啊。我在山西插过队,好些地方我都去过。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小伙子:“我跟着我爸做点小生意,现在我爸脑子不大好,糊涂了,生意就交给我了。”
老梁:“这年头做生意好啊,来钱快。”
小伙子:“还行吧,够吃够花就行。”
老梁和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老梁把自己插队结婚又离婚,后来回北京,现在的家庭情况都说了出来。小伙子也说了自己看病和离婚的人生坎坷,两个相差三十来岁的人陷入了对人生的感慨。
小伙子:“您跟您闺女后来又见过么?”
老梁:“没见过。再没联系过。”
小伙子:“您现在在外面住,这看病什么的您儿子管不管?”
老梁:“也管,该出钱出钱,就是啊,跟我不亲……”
老梁说着陷入了沉思。
“只要管您那就挺好的。”小伙子安慰老梁说,“我听我爸说他也是知青,也是插队留在山西的。”
“是么?你爸老家是哪的啊?”老梁问。
“北京的。”小伙子平静的说。
“北京的?你爸插队在山西哪儿啊?”老梁问。
“在山西乡宁县,我爸说,我们在北京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去插队时候我奶奶已经去世了,家里剩他一个人。”
“你爸也挺不容易的,你爸怎么称呼啊?”老梁看小伙子的长相有些眼熟,但绝不可能见过,小伙子说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北京。
“我爸姓周,叫周大贵。”小伙子说,“我爸插队之后一直没有回北京,这两年脑子糊涂了,嚷嚷着要回北京看看,原来住哪都记不清了,都认识谁也忘了。这么大的北京上哪找啊?”
“周大贵?你爸脑子糊涂了?”老梁问。
“大叔,您认识我爸啊?”小伙子期待的问。
“不认识,不认识,你爸除了脑子糊涂,身体还好吧?”老梁眼神有些闪烁。
“身体还行吧。”小伙子说,“大叔,方便的话,您能帮忙问问您身边有没有人认识我爸么?”
“行啊,行啊。”老梁失神的说。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推着一辆轮椅进了病房,轮椅上坐着一位人高马大的胖老人,虽然头发染得黑亮,但鬓角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清晰的记录着岁月的痕迹,老人带着一副宽边眼睛,眼神放着明亮的光,他两只手握着拐杖拄在手推车的踏板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又宽又大的狮子鼻,鼻子上坑坑洼洼如同大个儿的草莓,但犀利而又带着微笑的眼神透露着一股逼人的威严。
“你们好。”坐在手推车上的胖老人一进病房门就挥手和老梁和小伙子打招呼,老方中气十足,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丹田气。他身后推着手推车的女人也微笑着示意问好。女人虽然看着五十来岁,但容貌依然透着清秀端庄,衣着打扮和给人的气质透着礼貌和高贵。
“您是住33床么?”老梁问。
“是我们,以后你们就是病友了,多关照啊。”女人说。
“您客气了,你们来了我们多个伴儿。”老梁说。
“我姓方,这是我的夫人。”老方大方的介绍自己和夫人,然后艰难的拄着拐杖站在了地上,女人把车推到一边,扶着他慢慢坐在床上,女人伺候他脱了鞋袜,躺在病床上,老方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尿袋放在床上。虽然他身上带着导尿的尿袋,如果不拿出来却没人能看得出来。
女人伺候老方躺好,收拾了带的衣物。这时门口一个人提着水果进来了。
“老首长。”来人喊道。
“刘团长来了。”女人说道,“请坐请坐,这快到饭点儿了,我给你们买点吃的去,你们先聊着。”
“嫂子,不用麻烦,吃的喝的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就送上来了。”刘团长说。
“没事,小刘安排了就吃小刘的。”老方说。
“老首长,您怎么不住军队干部病房,那条件多好啊?”刘团长说。
“嗨,这不是离家近么,就一个前列腺的小手术,也花不了几个钱,不想往哪跑了。就这儿,挺好。”老方说。
虽然老方最后一个住进这间病房,但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老梁和旁边病床的小伙子已经感受到了老方不一般的身份和强大的气场,都不时的看着老方他们,并默契的保持着安静。
一个干练的小伙子提了一兜菜进来,还带了个小折叠桌。
“菜来了,老首长,今天少喝点?”刘团长说。
“喝点。”老方说。
那女人帮着把桌子放好,酒菜摆好。“你们吃着喝着,我下去买个水杯,方便你们喝水。”女人说。
“嫂子,一块吃点吧,水杯我让人送来。”刘团长说。
“不用不用,你们吃,我去外面买点日用品,顺便吃点,很快就回来。”女人说。
“没事,让她去吧。”老方说,随后转向老梁,“你怎么称呼,不知道该叫你老兄还是老弟?”
“我叫梁广禄,我71了。”梁广禄说。
“那我比你大,我85了。”老方说,“梁老弟,来,一起吃,少喝点,解乏。”
老方的一句话,既有暖暖的亲切,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好。”老梁没有一丝迟疑就坐了过去,如同以为小兄弟见到了老大哥一样的顺从。
“小老弟,来一起吃。”老方又转向隔壁床的小伙子说。
“我吃过了,我也喝不了酒,你们吃。谢谢,谢谢。”小伙子推辞的说。
“那我就不管你了,小老弟。”老方说,似乎是争得小伙子的同意。
“没事,你们吃,你们吃。”小伙子说。
老方这才转过身去,三个人吃喝了起来,边吃边和刘团长聊些以前在军队的事,老方时而痛斥某个人做的错事,时而和刘团长放声大笑,老梁只在两人举杯时一起碰杯喝酒,并不怎么插话。
老梁从他们的谈话里知道,老方是一名从军一辈子的军人,大校军衔退役,而那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老梁开始以为是他的女儿,原来是他的妻子。
很快,三个人一瓶酒喝完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三个人都放下了筷子。“梁老弟,这就交给你了。”老方对老梁说。
“你们聊,我把这收拾了。”老梁也不知道自己和他哪来的默契。刘团长帮忙把桌子上简单收了一下,老梁收起了桌上的盒子袋子,提着到走廊上扔到垃圾桶里。
老方和刘团长继续谈着话。那女人从外面回来了,买了些日用品,还拿了两个看着挺不错的透明塑料水杯。用热水冲洗了之后,给两人倒上半杯水。“我刚给门口看门的护士大姐买了点水果,那大姐天天坐那也挺辛苦的,跟人家搞好关系以后咱们再进出也方便点。”
“嫂子想的周到。”刘团长说。
“老陈什么都不管,可不得我操心嘛?”女人笑着说。
“对不起,我只买了两个水杯,您有杯子么,我给您倒点水?”女人客气的对老梁说。
“谢谢您,我有杯子,谁满着呢,谢谢您。”老梁对女人说。
女人提着水壶往墙角放水壶的架子走的时候,望向躺在床上的小伙子,“小伙子,你有水么,我给你倒点儿?”
小伙子:“不用,谢谢。”
女人笑一笑,把水壶放在了架子上,做到旁边凳子上听老方和刘团长聊天,不时加进去说几句,提醒老方说话注意点。
“老首长,您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您。”又聊了一会,刘团长起身告辞。
“好,你走吧。改天咱兄弟再聊。”老方说,“你替我去送送小刘。”
“刘团长,谢谢你来看我们,等出院了咱好好聚聚。”女人说。
“嫂子,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走了,不用送了嫂子。”刘团长离开了。女人还是礼貌的把刘团长送到了电梯口,等他上了电梯才回来。
“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家早点歇着吧,明天再来。”老方对女人说。
“行吧。明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过来。”女人问。
“你看着买吧。”老方说。
女人走了,老方又和两位是有聊了起来。聊自己知道的当年老总们打鬼子、打国民党之后的传奇故事,也聊自己的从军生涯,老方中气十足的侃侃而谈,老梁和小伙子只是偶尔插话。
“老哥,你老家是哪的啊?”老梁问。
老方:“我老家是青岛人,当年在青岛当的兵,后来调到北京来了。我来北京之后,和我现在的夫人认识结的婚……”
又聊了一会,老方看看表,晚上八点多了。“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聊。”
老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到家了没?”
“到家一会了,我们团里刚通知明天集体排练,我给姜团长打电话请假,电话没人接,她知道你住院了我要请假,肯定是不高兴了。”方夫人电话里说。
老方:“你该去排练就去嘛,我这又没啥事。”
“要不行,明天上午我先让小杨去照顾你,我排练完了马上去医院。”老方夫人说。
老方:“可以,你该忙你的忙你的,我这明天又不做手术。”
老方夫人:“好了,我去洗漱了,你也早点休息。”
老方挂了电话,躺下不就就发出了鼾声。老方真是心宽体胖,能是能睡啊。老梁正想着,电话响了,老梁接通了电话。
“晚饭吃了么?”郭秀红问。
老梁:“吃了,刚吃过有一个多钟头吧。”
郭秀红:“吃了就行,结果还没出来吧?”
老梁:“没呢,我又问小徐大夫了,说估计大概再有三天就能出来。”
郭秀红:“行吧,明天上午我得送孙子去补习班,我下午再去医院。”
老梁:“好嘞,好嘞。”
郭秀红:“那行吧,你早点休息吧。”
老梁挂了电话,望着白刷刷的墙壁,陷入了沉思。
小伙子睡不着,在床上玩着手机。小伙子电话响了。
“喂,睡了没?”小伙子的媳妇儿问。
“没睡啊,今天你跟咱爸咱姐都去哪玩了?”小伙子问。
小伙子媳妇:“今天去了天安门,还有故宫,还到大栅栏那胡同里转了转。”
小伙子:“去这么多地方,累不累啊。”
小伙子媳妇:“不累,北京真热闹,人真多,好玩的地方也多,明天我们还要去爬长城。”
小伙子:“你们玩的真开心啊,我给你说,花钱你出,别让咱小花姐出钱,听见没?”
小伙子媳妇:“知道了,行了,不说了,早点睡吧。”
失眠中有些迷糊的老梁听到了小花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如同触电般颤抖了一下,眼睛倏的一下张开了。
“小伙子,你还有个姐啊?你爸儿女双全,有福啊。”老梁隔着打着鼾声的老方,问小伙子。
“还行吧,在我们那,一般家里都两三个孩子,我上头一个哥,我们家兄弟俩,那个是我干姐姐,叫周小花。”小伙子解释说。
“干姐姐……”老梁低声的重复着,在关了灯的病房里,老梁暗自流下了两行热泪。
九点,十点,十一点……,北京的夏天的夜,是何等的繁华,不知此时此刻的北京城里,千千万万的人在演绎着自己怎样的人生悲喜。
然而,在这个位于老城区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老方打着沉重的鼾声,不知他的梦里是否也如同这鼾声一样酣畅;老梁在失眠中等待着命运和医生的宣判,他在想,自己这一生,得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同一间病房的那个小伙子,他在想怎么帮父亲找寻几十年前遗落在北京的熟悉的记忆,怎么让一家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星河浩瀚,何谓人生。
何谓人生,人生是一段时光,有的人过的长且风光,有的人过的短且悲凉。
何谓人生,人生是一处风景,有的风景美妙的令万千人艳羡神往,有的风景却荒凉的无处诉说。
何谓人生,人生是一场命运,有的人在命运里逆风而上扶摇九霄,有的人在命运的掌握里随遇而安终将蹉跎。
人生,是时段时光,是一处风景,也是一场命运,人生,更是一个有一个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