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谦仰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微微西斜,既然已经从岳灵处获得“坤”字牌,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在日落前赶赴雁门关即可。
“之前我已经前进了大约十多里路,这里离雁门关应该不远了,不过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了。”
心念于此,云谦便不准备再和岳灵纠缠。岳灵虽然人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毕竟一身修为很强悍,看他此时的神情,自己一旦放开他,多半会不顾一切和自己拼个死活。云谦左右一打量,站起身,把岳灵拖到旁边一棵大树下绑好,从自己腰间取出求救用火箭,一拉火绳,火箭冲天去了。
“我走了,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云谦不去看岳灵那仇恨的目光,站起身,朝北飞奔而去。
跑了一会,身后的岳灵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怎么的,云谦开始有些心慌意乱,于是放缓了脚步,喃喃自语道:“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修为那么强,打起架来却一塌糊涂,人那么瘦,胸肌倒是练得那么大……”
慢慢的,云谦脑中开始飞速回忆刚刚有关岳灵的一切,种种迹象混合在了一起,脑中不由自主升起了一个念头——这岳灵该不会真的是个姑娘吧。
心念至此,云谦立即如同触电一般跳了起来,一瞬间想起浑身冷汗就冒了出来:“完了,完了,要是她真是个姑娘,自己对她又搂又抱,还伸手到人家怀里找东西,何止是非礼,简直非礼到了至极!”
云谦一贯是个慢性子,对很多事情都反应比较迟钝,尤其是男女之别。华夏新近盛行程朱理学,男女大防是时下的风气,大部分男女在成亲之前,都很难见到对方一面。云谦也是,除了童年时期和村上的女孩一起玩过泥巴,以及自己几个堂妹之外,十几年里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关于曾经的未婚妻胡恋也罕有接触。
时下女人不能当官,更不能从军。按照常理来说,能参加武举考试,才需要抢竹牌,岳灵一见面就要抢云谦的竹牌,说明他多半就是一个男人。不过,事实就是这么荒诞,岳灵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还拥有象征武举身份的竹牌。
云谦毕竟只是迟钝,又不是傻,慢慢想了一会,越想越忐忑,越想越觉得岳灵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云谦心里不禁大悔,登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停了一停,又扇了一耳光,想也不想,转身向岳灵的位置回奔过去。
“这次回去,非得向他问个清楚不可。他要是个娘娘腔,我就再揍他一顿,她要真是个姑娘嘛……我……我就要诚心诚意向她道歉,就算她打我骂我我也认了……嗯,拿刀子扎我也行,只要不扎我要害,让她消消气又如何。”
回到方才自己绑岳灵的地方,云谦大老远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扛着呜呜直叫的岳灵从树后一跃而起,岳灵望着去而复返的云谦,立即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线希望,手舞足蹈地向云谦求救。
云谦脸色大变,全速向那名男子追去,怒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高大男子不说话,双足在树上连点,几个起落,就在树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云谦大怒,提起浑身的灵力,踩着枝丫,全速追去。
那高大男子的皮肤极白,一丝血色都没有,远远望去,如同一尊行走的白色玉石雕像一般。男子奔跑跳跃的姿势很僵硬,不过轻功造诣却是极高,轻轻一点便跃出数米远,尽管扛着岳灵偌大一个活人,在树上一蹦一跳地跳跃,速度依然快若奔马。云谦将灵气注入双脚,使出了浑身解数狂奔,才勉强跟上不掉队。
云谦向前追了一段路,从前方森林枝叶缝隙中隐约看见了前方雁门关的雄伟建筑群,心中不禁一喜:“马上就到雁门关了,一进关,我就喊人帮忙,我看你往哪逃!”
哪知道那人突然前进的方向猛地往左一拐,朝雁门关左侧的山顶奔去。那座山地势不算特别险峻,山上植被不多,只有一些矮树和草皮,当地人都叫馒头山。馒头山山顶也修筑了长城,与雁门关只有数座山之远,过了长城,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再往大草原里走不远,那就是魔族的地盘了。
那人掳着岳灵一路狂奔,翻山越岭,直向长城上攀去。云谦心中一喜,心想:“这里的长城离雁门关这么近,附近一定有官兵在巡逻,你往这一带跑,岂不是自投罗网?”
与是云谦大喊了起来:“妖怪抢人了,救命啊!妖怪抢人了,救命啊!”
云谦一边追,一边大喊,喊了半天,前面也不见来人拦截那人,自己反倒喘气不匀,脚步不禁慢了下来。无奈,只好暂时放弃呼叫,大口喘气,竭力提速追赶。
很快,白肤怪人扛着岳灵上了馒头山,奔至了长城脚下,双足一顿,如同一只大鸟一般笔直飞向长城城墙。
馒头山距离雁门关只有数公里之遥,由于雁门关已经修筑了大量军事设施,馒头山的军防反倒一般,两座紧挨的山头上只修筑了一座敌楼和一座烽火台。敌楼和烽火台之间用六米宽的巨大城墙相连,作为帝国抵御魔族的第一防线,长城的守卫甚是森严,馒头山尽管是雁门关旁一处无关紧要的小山头,敌楼中也会常备驻扎士兵。
云谦对雁门关一带很熟,一眼看见白肤怪人上城墙的位置旁便是敌楼,当即大喊示警:“敌袭!敌袭!”
果然,云谦一吼,两名名全幅武装的老兵便从敌楼里冲了出来查看情况,一名老兵见白肤怪人肩上扛着一个呜呜乱叫的人,立即变了脸,举起长枪大喝一声:“什么人!把人放下!”
老兵嘴上喊着,手上也不停顿,举起长枪猛地朝白肤怪人掷来。白肤怪人身体微微一侧,左手一捞,顿时捞住了长枪,反手一掷,长矛倒飞而来,顿时将老兵扎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