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某处大山。
一个身披袈裟的圆脸小沙弥,躲在巨石后面,正全神贯注地烤着火架上的山鸡,一边加着佐料,一边得意地哼着怪调,“我是一个快乐的小沙弥啊,烤呀烤山鸡”
“山鸡啊,山鸡,你快快熟!要是等会师兄来了,那就麻烦了”怪叫的功夫,小沙弥还频频四顾,生怕他那迂腐到了极点的师兄突然蹦出来,然后揪着自己耳朵再来一顿训斥,说什么“出家人不能杀生,万物都是有父母的”(不知道会不会说这一句: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怪是妖怪他妈生的。)
烤架上的山鸡已经“噼啪噼啪”冒起了焦油,香气四溢,山鸡表面泛起金黄色泽。小沙弥的口水流得满地都是,也许真的是“说,就到”,待他刚要张长大嘴巴猛咬山鸡,准备大块多颐的时候,耳朵就被巨石后面探出来得一只手给揪住了。
“哎呀!师兄,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啊,偏偏这种要命得时候来!师兄,放开了,让我咬一口,就一小口哎,哎!师兄,你还给我啦”
巨石后面走出一个高瘦沙弥,脸面颇为白净,如果不是秃头,身着袈裟,还真以为是哪家的书生呢(觉得是小白脸才对)!高瘦沙弥右手将串着香脆山鸡的树枝高举,不让圆脸小沙弥够到,左手打了个佛首,道:“师弟,出家人应该慈悲为怀,怎么能杀生呢!为了点化你,我是不会给你的!”
“师兄!”小沙弥立刻委屈着脸子,他知道师兄的说教又开始了!就算吃不到山鸡,为了耳朵着想,也不能让师兄说下去,“咔咔!停!师兄,那寺庙的经书我都看遍了,这些我还是知道!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错了!”
“哎!师弟,一看你就没有诚意,我怎么能放心呢!看来我必须将禅释之道解释给你听”
“啊?”小沙弥嘴巴长得大大的,认错都不行?小沙弥小眼一眯,眼珠乱转,突然指着那高瘦沙弥背后,叫道:“师兄,你看师傅来了!就在你背后!”
“啊!徒儿拜见师傅!”高瘦沙弥立刻回身,躬身施礼,这身子一躬下,却觉得手中一轻,那树枝竟然不见踪影了。
“师兄!你又上当了!哈哈,山鸡真好吃!我是一个快乐的小沙弥啊,吃呀吃山鸡”树林中远远传来圆脸小沙弥的得意笑声。
高瘦沙弥摇摇头,无奈苦笑,然后在无数次的师兄弟斗法帐薄上又重重地添了一记败仗!
两天之后,这一大一小两个沙弥也走出了这生活数十年的深山,步入陌生的尘世。
高瘦沙弥的包裹中是几本经书,一个木鱼,一个饭钵;那胖胖小沙弥却是满满一包裹的大大桃子,那都是后山的猴子送给他路上吃的,当然还有他偷偷烤的几尾草鱼。
高瘦沙弥紧记着师傅教诲,弘扬禅释,助人为乐,紧记戒律;小沙弥却将师傅的嘱托改成了:酒肉是最爱,打架最喜欢,至于女人嘛,还不知道女人是啥东西呢!不过,应该长得比较像老虎吧,要不师傅怎么说女人是老虎呢!^_^南海,孤岛。
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瀛州,可是却不似仙境,而是一座高大的城池。
旌旗呼啸,喊杀震天,演武场上飞空而起的弟子在彼此对练着。可是,那种杀伐紧张,却一点不似对练,倒像是生死决斗。这就是“随心随意,以杀入道”,它追求的是一种偏激的极至,优胜劣汰。
在两个沙弥出山的一个月之后,南海瀛州也有人入世了。
这里是被称为“苗疆”的一处古泽大山,苍茫荒原的群山就算在充满机械气息的现代化社会也丝毫不减它的狂野狰狞。阴森密植的苍天树木,沼气笼罩的古泽潭水,阴暗潮湿的林中不时响起声声野兽嘶叫,惊起大片飞鸦,“呱呱”的声音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阴森的大山人迹罕至,加上山中不断流传的那些恐怖传说,久而久之,附近的部落中原来进山捕猎的猎户也都止步,这片大山渐渐成了一种畏惧的代名词。如此一来,这古泽大山更是人迹灭绝。
是的,无论在苗疆部落那些普通人眼中,还是世人难以理解的修真界,这片大山都是黑暗的。
无知者,因为外在的诡异而恐惧;知知者,却是恐惧事实的真相!
因为这片古泽大山中隐藏着闻名修真界五城之一的“黑云城”,而统治着这黑云城的就是邪道教派“黑巫教派”。
黑云城,至尊大殿。
“巫天,那黑天在死之前有说什么话吗?那个叛徒逃离了竟然还敢回来!要不是死了,一定要他尝遍所有的酷刑!”
阴森的大殿中,在幽暗的灯火下,高高祭台上那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嗓音嘎嘎地咆哮着。随着每一声咆哮,跪在祭台下面的黑瘦中年人都不自觉地抖动。
大殿中的空气似乎停滞了片刻,那伏跪在地的中年人哆哆嗦嗦地道:“师尊,那黑天在死前说似乎被一女子所杀!还没说完,他就死了!”
“哼!没用的东西!”黑袍人重重地冷哼一声,然后又问道:“让你去查的前些日子天地元气流动有什么结果了吗?”
“师尊,我已经查到具体结果了!造成天地元气流动的是一相师,他在香港替人看风水,据说是布下一风水局,才导致天地元气流动!”地上的中年人动也不敢动,谨慎详细地说出了探察结果,对于面前的师尊他可是丝毫不敢大意,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那黑天被废去功力逐出师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风水师?”黑袍人不解地小声呓道,他觉得能够造成这天地元气流动的,不是异宝,就是异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世俗界的一个小小风水师!难道说这风水师是什么异人?
“那这风水师现在在哪里?”不管那风水是不是异人,只要他能够带动天地元气,那就可以了!
“师尊,那风水师住在省省城,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闻言,黑袍人大喜,道:“哈哈,巫天,为师十分欣赏你这种谨慎的做事态度,好好干,师傅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跪在地上的巫天,心头暗喜,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随即谄媚道:“巫天不敢企求什么,只要能为师傅办事就知足了!”
“哈哈,好,好,好!”黑袍人连叫三声好,大手拍着座椅,道:“一定要好好盯住了,这个人十分的关键!最好能够让人下蛊将他控制!”
“是!师尊放心就是了!”巫天稍微一顿,才又小心地道:“不过,师尊,那风水师身边有一个灵体女子,而且他的师傅似乎也是个修真者,我们下蛊似乎很难!”
“修真者?”黑袍人厉声叫道,怒目一瞪,斥道:“为何不早说!”
“师尊饶命,师尊饶命!徒儿,一时忘记,还请师尊饶命!”巫天心神大丧,连连磕头饶命,额头碰在坚硬的石板上顿时鲜血飞溅,虽然有深厚功力在身,却丝毫不敢使用。
黑袍人冷哼一声,怒道:“哼!这次就留你一条小命!”旋即又问道:“查到他们属于什么门派吗?”
巫天惶恐一片,额头流血不止却不敢稍动,赶紧道:“禀告师尊,徒儿没用,没有查到他们属于何门何派!”
“哼!既然无法从这点入手,那就从那风水师身边之人入手,不论如何,一定不要让他落入别人手中!他对为师的大计至关重要!”
“是的,师尊!徒儿回去立刻着手去办!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这时,大殿之外突然跑进一人,跑至近前,跪倒在地,叫道:“教主,有密信!”
大殿下面一个喽啰近前几步,接过那来人手中的玉符,躬身送给那黑袍人。黑袍人接过玉符,轻手一拂,玉符闪过一阵亮光,现出里面的信笺。
黑袍人飞快地浏览,片刻之后,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仰天哈哈狂笑,大叫道:“三大圣地果然遣下子弟入世了!”
“啊!”大殿中央跪拜的巫天连忙谄媚道:“恭喜师傅,贺喜师傅!如此一来,今年的修真论道武会定然按时召开,那师傅多年的计划岂不是就要奏效了!”
“哈哈,巫天,我你越来越了解为师的心意了!”说完,黑袍人还略有深意地盯了巫天一眼。
这一眼看的巫天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心中不断告诫:巫天,你怎么能那么大意,怎么能那么大意
就在这时,大殿外又跑进来两个人影,不过来人服饰却颇为华丽,而且殿门守卫都频频施礼。当先的是一个阴骘少年,后面是一位丰满轻佻女子。
看到这两人进了殿来,巫天眼神闪过一阵恨色,却随即敛去,转头恭敬地跪在地上。
这两人巫天是再熟悉不过,阴骘少年是师傅最看重的二师哥黑地,轻佻女子是四师妹巫地。如果加上叛逃死去的黑天,就是黑巫教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天地”。
不过,这“黑巫天地”中,最厉害的却是这阴骘少年黑地,那叛逃的黑天不及其十分之一。高超的修为,狠辣的手段,加上一直对黑袍人忠心耿耿,办事牢靠,这黑地一直最受黑袍人喜爱!
在这邪恶的黑巫教,一切都靠实力说话,就巫天那三流修真水平,往日受到那桀骜不逊的黑地不少欺凌,因此巫天早已将黑地怀恨嫉妒在心。
黑地走过巫天身边的时候,轻蔑地冷哼一声,然后走上前几步,也不施礼,傲然道:“师傅,徒儿听说有密信到,如果徒儿猜不错的话,一定是那三大圣地遣下子弟入世了!”
黑袍人对黑地的傲慢倒也不太在意,闻言,笑道:“黑地,你猜的没错!确实是那三大圣地已经遣下子弟了!”
那轻佻女子扭着水蛇腰,上前几步,媚声道:“巫地恭喜师傅大业将成!”
“哈哈,你们越来越会说话了!”黑袍人再次狂笑,似乎已经看到大业已成的景象。
“哈哈”那黑地等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狂笑过后,黑地更加狂敖起来,开口突然道:“师傅,如此一来,您准备对付那三大圣地子弟的招数岂不是可以实施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量着:教主已经准备好招数对付三大圣地的子弟?那肯定是万无一失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师傅从来没有说过!
为什么黑地能知道?
“哼!”黑袍人重重一哼,怒目瞪视黑地一眼,狂敖的黑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说错话了,当下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话。
当天深夜,一封密信从这苗疆的古泽大山传了出去,密信上仅有几个字:黑巫教已经布下对付三大圣地子弟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