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的怒骂似乎也勾起了黄石的真火,大声反驳起来:“光头的,你可看清楚了,这小和尚可是正宗的佛宗弟子,而且一身佛门基础极为扎实!本成想念着多年交情份上,帮你一把,你这秃驴却分明不识好歹!”
“你会那么好心?”胖和尚被黄石一通数落,怒气也顿时消散了许多,心里微微意动,可嘴上却不认输。一边说着的功夫,却运起功力仔细查看起梵魂来。
“你个秃驴,我算见识到了!那好,我把小和尚带走!”说完黄石就要拉小和尚。
已经查看完毕的胖和尚是大出意料之外,没想到梵魂资质如此之好,哪里还容得黄石把人带回去。当下一把拦住黄石的胳膊,就将梵魂拉到自己身后,胖乎乎的脸上浮现笑容:“嘿嘿,好你个算卦的,既然都带上来了,怎么还能麻烦你带下去呢,佛爷我自己把他送下去好了!”
“光头的,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心了啊?不过不行,人是我带来的,不把人送回去,实在不放心!”黄石脸上一本正经的,可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哎呀,算卦的,把人放在我这里,你还有啥不放心的,难道佛爷我会吃了这小光头不成?”
“正是因为你这光头,我才不放心!你这光头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可不放心的很啊!”
“什么?偷鸡摸狗?佛爷我我”胖和尚心里窝火的很,现在是被黄石拿住了把柄,不好开罪与他,我了半天也没整出一个道道来。最后眼珠子转了几转,看看梵魂,又看看幸灾乐祸的黄石,一拍脑门,拉着黄石远离了梵魂一点,两人凑在一起商量开来。
“算卦的,你说究竟如何才能让你把那小光头放下?”
“哎呀呀,光头的,你终于承认了!早先承认不就没麻烦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算卦的,不要太过分!好歹佛爷我也是堂堂八大罗汉之一啊!再说了,吕洞宾那杂毛老道是欠咬啊!想吃狗肉了,偷谁的狗不行,偏偏去偷二郎神的啸天犬,那不是欠咬是什么?”
“好好好,我给你这秃驴面子!说好了,要想要人,先拿七坛百花仙酿来!”
“百花仙酿?你怎么知道我有?”
“光头的,别说这点小事,就是你脑袋上长了几颗毛我都知道!别忘了,我是算卦的!”
“算你厉害!不过七坛不行,我总共才七坛呢!”
“那就六坛!”
“不行,不行,最多两坛!”
“五坛!”
胖和尚使劲想了想,“三坛!”
“四坛半!”
胖和尚又想了想,满脸的心疼不舍,半天颤抖着伸出四个手指,嘶哑着道:“三坛半!”
“不行,不行!”
“那那就四坛!”胖和尚一说完,顿时委顿在地,似乎掉了半条命一般。
“哎呀,光头的,成交了!”
胖和尚飞快从衣袖中拿出四个明玉雕成的小坛,小坛晶莹剔透,透过坛壁可以看到里面碧悠悠的液体,难以掩盖的清香更是透坛而出。胖和尚微颤着肥肥的手掌,明显的不舍。
黄石一把捞了过来,赶紧藏好,笑着拍了拍胖和尚的光脑袋,嘿嘿道:“光头的,现在告诉你好了,你脑袋上根本没长毛!”
胖和尚明显一愣,等那黄石的身影消失在山谷中,他才杀猪一般惊叫:“天杀的算卦的,感情你是蒙你家佛爷来着!”
梵魂懵懵懂懂地跟着那胖和尚走进了山谷,他已经不似初来之时只知道发愣了,虽然山谷内的一切仍然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可多年的修行让他将这份惊奇压在了心底。
没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山谷深处一件庙宇中。那黄石早已来到,此刻正端坐在庙里的蒲团上,喝着百花仙酿,吃着山谷里的奇珍异果,是好不惬意。
也许是今日终于收了个可传衣钵的徒儿,胖和尚并没有过多计较。不过,走过黄石身旁的时候,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即就拉着梵魂匆匆走进庙宇后进的禅室中。
禅室里净白如雪,所有的器具都是白色的,茶杯、灯盏都是白玉雕成,桌椅板凳也都是白玉,甚至地板上都铺着一层白玉。整间禅室白的洁白无瑕,不染纤尘。
禅室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上面用草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绕是梵魂这个不懂欣赏的家伙,在已看到这幅字画的时候,都觉得这幅字画非凡无比。那个黑漆漆的“禅”字几欲破纸而出,隐隐透着一股禅静的梵意,让人看之不知不觉间烦躁的心自会沉静下来。
梵魂听师傅说过,修行佛道有成之人,器具久而用之,都会带着一股静谧的禅意,久而久之,这种器具都会变成无上的佛道法宝。眼前看来,这幅“禅”字画,无疑是更胜一筹,那推而想之,面前的胖和尚显然修佛有成,而且境界极为惊人,否则不会连这禅室内悬挂的字画都带着禅意。
当下,梵魂不由肃然起敬。可是,他这份敬意还没维持三秒钟,就被胖和尚的一句话打击的荡然无存。
“哈哈,光头的小和尚,佛爷我审美眼光还不错吧!你看多明亮啊,到处都是白玉!当然,除了那副字画,黑漆漆的,真是影响佛爷我的心情!”
梵魂顿时无话可说,他觉得整个房间也就那副字画不凡,其他的简直俗不可耐啊!撇了撇嘴,梵魂说不出话来。
“哈哈,果然,凡是看过这间禅室的,都是你这个反应,不说话只是默认!看来佛爷我的审美眼光还是一流水准的!”
“默认?”梵魂心里都想哭了,那么明显的表情都看不出来,竟然还说是默认,这前辈的神经是什么做成的啊?钢丝?还是金刚钻啊?
梵魂赶紧开口问了起来,生怕这胖和尚在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前辈,小子敢问一句,您带我来这里究竟为何啊?”说完了,还在心里偷偷加了一句:“阿弥陀佛,佛祖饶恕弟子吧!”
胖和尚正说到兴头上,猛地被那么打断,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瞪着小眼不满地看了梵魂几眼,似乎再说:“这小和尚咋不懂事呢?佛爷我难得如此尽兴呢!”不过,他随即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来,那就是怎么将这个小和尚收为弟子。
想到此,胖和尚立刻收起眼中的不虞之色,换上了善良无比,人畜无害的弥勒佛一般的笑容,凑上近前,亲热地道:“哎呀,小和尚,佛爷我和你打个商量如何?当然,当然,你看佛爷我如此面善,这身材,这笑容,这面貌,活脱脱就是弥勒佛转生在世,是不会亏待小和尚你的!只要你认我做师傅,这常春谷里,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其实这常春谷里就他一个人,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完全睁眼说瞎话。
胖和尚颇为期待地看着梵魂,在他认为:这么优厚的好处,你小和尚还不答应?
梵魂听完胖和尚的话,愣了愣,好半会才稀里糊涂地道:“可是前辈,小子已经有师傅了啊?”
“什么?”胖和尚惊叫的跳了起来,竟然足足有几米高,都快要把禅室屋顶给掀翻了。
梵魂看着明显神经已经不在正常状态的胖和尚,小心后退几步,远离被波及遭殃的地带,才小声地重复道:“小子已经有师傅了!”
“哎呀,那个该死的算卦的,佛爷我又被骗了!”胖和尚懊恼地抓着脑门,哭丧着脸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过了一会,胖和尚可怜巴巴地道:“小和尚,咱们打个商量如何?要不你改投佛爷我门下?”
“那不是背叛师门吗?不干不干!”梵魂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那是坚决不同意。开玩笑,要是让师傅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哩!
“不,不!不是让你背叛师门,而是带艺拜师,跟着佛爷我修炼!”
梵魂想了想,道:“那不是和叛逃师门一样哩?不行,不行!佛祖会怪罪的,阿弥陀佛,前辈莫要再提此事!”
看着梵魂打着佛首,一脸忏悔虔诚模样,胖和尚心里直打突:哎呀,西娘皮的,佛爷我咋碰到狂信徒了啊?这个麻烦了!
摸了摸光明锃亮的头皮,胖和尚心里着急,这都几百年了,好不容易碰到那么一个资质好的,才入的法眼,要是错过这个小和尚,难道真要佛爷我再等上几百年不成?不行,不行,再说了,眼下形式危急,那凶魔蠢蠢欲动,说不准啥时候就再次兴风作乱,还是赶紧把那宝物传给应劫之人要紧。
胖和尚转念又想了一下:这小和尚会是应劫之人?虽然资质不错,可太迂腐啊!哪有佛爷我如此变通!不过,那算卦的应该不会搞错,怎么说他那抛龟壳的本事也是鼎鼎有名的!
想到了最后,胖和尚咬咬牙,叹气着道:“小和尚,算是佛爷我吃亏了!佛爷也不要求你拜师了,只要你愿意跟着佛爷我学艺就行了!哎呀,佛爷我几百年了,今天算是亏死了啊!我的百花仙酿啊,我的徒儿啊,我的法宝啊”
梵魂还待拒绝,可看着胖和尚一副比死了亲娘还痛苦三分的表情,心里有泛起了慈悲之念,觉得胖和尚的要求也不过分,不算是背叛师门,反正是他自愿教自己修炼!
“前辈,那小子就跟着你修炼了!”胖和尚听了这话可是心花怒放,总算搞定一事了,今天也不算太亏。可是,梵魂随后的一句话,却又无比打击胖和尚。
“前辈,咱们可说好了,不是小子自愿跟您学的,而是您自愿教小子的!我得留个说辞,省的日后师傅找上门来,我也好推脱!”
胖和尚心里立刻冒出一句话来:谁说这小光头是二傻子来着,我和他拼命,这比人精还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