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科一直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李贽找上门不是那么简单。
按说,郑李两家,几十年没有什么往来,他这突然拿着金蛋一样送上门换那个半山区的庄园,有些邪乎。天底下哪有人明知道吃亏,还做买卖的道理?按照这个思路,郑仁科一想,觉得郑家庄园肯定有啥东西值得李贽那么做,否则,以那二世祖的脾性,他愿意做二百五?
可是思前想后,郑仁科没想不出庄园内有啥宝贝。
假设一下,他郑仁科卖了庄园,自然将所有器物半空,留个空荡荡的庄园给李贽。那片庄园,除了空气清新一点,四周风景好一点,污染没那么严重,看不出哪里比得上九龙塘那片土地。嘿,这不用说,他李贽还再加上五千万港币了!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郑仁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按理的说法儿。
因此,郑仁科就将李贽想买庄园一事,划作阴谋一类。他觉得,这李贽也许就是陈风告诫自己的那“天灾人祸”中的人祸。
巧了,这郑仁科也算是歪打正着,猜的个八九不离十。当然,他万万料不到,这个“人祸”不单单一个李贽那么简单!否则,他后来也不会吃那么大亏了!
郑仁科从公司一回到家,就觉得有点不舒服。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头脑还无比清醒,可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到了晚饭一过,他回到了自己房里,这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先是肚子疼,疼的郑仁科一个劲在床上打滚,额头豆大的汗珠簌簌往下落。肚子疼了一阵,这郑仁科还没喘口气呢,接着心口疼了起来,那感觉就像心脏被一只手使劲拧把一样,即不要了自己的命,可又疼死人!
家里的佣人听到郑仁科房里杀猪一样喊疼,急的赶忙找郑爵士,可郑爵士顶个屁用啊,就知道瞎嚷嚷着叫大夫。大夫是叫来了,可人家一听诊,一察看,连连摇头,直说看不出是啥毛病!
可郑仁科的罪还没受完呢!
这心口疼过了,接着就是脑袋。郑仁科脑袋疼可不比那些头疼,因为他脑子里的感觉是清晰无比的,这再脑袋疼,那不是人能受的。顿时就如同有无数只小虫子,使劲往脑袋里挤,顺着头皮钻了进去,不但疼,而且还痒!
郑仁科甚至能够听到那些虫子“沙沙”的声音,好像要钻进自己脑袋里,吸食脑浆一样!那感觉,恐怖极了,而且有锥心死的疼痛!
也幸亏郑仁科脑袋清醒,关键时刻,他想起来陈风来。
“快快,快把我把我送到西院去!找找陈先生!”
“什么?那个害死你叔叔的凶手?不行!”这种时候郑爵士竟然还昏头昏脑的,竟然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看来,他真的是神经不正常了!
不知是不是郑仁科太过相信陈风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郑仁科不顾父亲的劝阻,大声吆喝着,吩咐佣人将他搬到西院。
郑爵士看到这一幕简直不能相信,一项非常听话的儿子竟然
陈风正在客厅和李小雯说着莫星零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吆喝声,还有杀猪般的叫疼,两人正在疑惑的功夫,别墅门“砰”一下被撞开了,接着哗啦啦涌进来十多个人。
陈风一看,这些人似乎都是郑家庄园的佣人,也就没有大多惊讶,只是高声问道:“哎,你们这是干吗呢?”
“陈先生,您赶紧救救我家少爷!”一位年纪较大的佣人跑到陈风面前,着急地说着。
“郑仁科?”陈风一愣,随即急道:“他怎么了?赶紧带我去看看!”
“陈先生,您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把少爷抬过来了!”
陈风一瞪眼,没好气地吩咐道:“那还不赶紧抬客房里去!把人晾在外面干吗?”
几个佣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把少爷晾在外面实在不应该,忙七手八脚地把大声喊疼的郑仁科抬进了客房。看到郑仁科那副凄惨模样,陈风都觉得难受,李小雯似乎看出点什么一样,轻呓了一声。
进了客房,陈风皱着眉头看了郑仁科一样,接着就大声吩咐道:“大家都不要在这里凑热闹了,出去到客厅等着!留两个守在门口,我不叫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要进来,还有,不能放任何人进来!”陈风说完话就挑了两个看起来老实,长得壮实的佣人,让他们守在客房门口。
紧紧关上了门,陈风走回床边,看着眉头紧皱,阴沉着脸色的李小雯,问道:“小雯,他到底怎么了?这是什么病?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小雯很有经验的样子道:“这不是病!他被人下‘降’了!”
“你说的是‘降头术’?”陈风不确定地问道。
“嗯!是的!”李小雯开始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下东西,嘴里还一边解释着:“其实,降头术和苗族的黑巫术没有太大区别!从某些方面来说,降头术更加邪恶一点,特别是黑降!”
“黑降?那是什么降头术?”陈风微微有些吃惊。
李小雯白了陈风一眼,纠正道:“那不是一种降头术,而是一类!”接着就解释起来,“这种降头术,必须先准备降头。一般来说,都是找某些生长在极为秽、邪恶环境中小爬虫,就像食人蛆,降头身上带有的负面邪恶气息越浓越好。找到了降头之后,要先培养,黑降术培养降头非常邪恶,他们都是将降头放在自己体内,以自己精血喂养,使得降头和自己产生某种精神上的联系。一般,培养一个个好的降头,需要三个月!”
这番话听得陈风是毛骨悚然,竟然将那些虫子在人体内喂养,想想就恐怖,可是又止不住好奇地问道:“那黑降是如何施术的?”
李小雯还在准备着,随口道:“黑降施术就和一般的降头术没什么区别了!”
陈风撇了撇嘴,又问道:“那怎么解救呢?”
李小雯心中一气,嗔骂道:“你这个呆子!没看到我已经在准备了嘛,还问!待会看好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骂着,李小雯还不解气地拧了陈风一把。也许她心里正在怀疑,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呆子了呢?哎!
陈风不再问了,就专心看着李小雯诊治。
李小雯首先在房间里布了一个小小护罩,用来隔绝外人的探察,而且这个护罩还另有用途。然后将准备的器具一一摆了出来,数十根尖细的冰魄银针,一盏灯火幽蓝的铜灯,一瓶乌黑药水。
冰魄银针,陈风是识得此物的。他惊讶的并不是这银针,而是制成银针的材料,那可是极寒之地万年寒冰窟中冰魄,不是随手可得的玄铁之类。冰魄其实也是一种修炼形态,只是它在化成人形前,没人会把它当作修炼形态来看待,大都是逮住之后,炼成修炼法宝的顶级材料。
要想取得冰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即将化成人形的万年冰魄了。陈风看了看那冰魄银针,透明的银针中有丝丝血色光晕,显然那是在冰魄即将化成人形前,用三味真火炼制而成的。竟然有人用万年冰魄炼制针灸用的银针,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至于那盏古怪铜灯,陈风不认的,不要说陈风,其实大多数修真者应该都不认得此物。传说,它是长伴佛祖清修的铜灯,因为日积月累,受到佛祖神光影响,竟然具有了无比法力。佛祖飞升之后,这盏铜灯竟然成了一个有灵的宝物。
后来,修真界为了争夺这个蓝光佛灯,还引起一场大战,至于佛灯最后归属,却无从得知。那至于如何到了李小雯手里,更是不得而知了。不过,看李小雯的样子,似乎她也不知道这佛灯真正来历。
冰魄银针一拿出来,整个房间顿时如同冰窖一样,李小雯轻轻捏起一根冰魄银针,左手并指,汇聚灵力,食中两指顿时变得莹白如玉,手指轻晃,微微在冰魄银针上抹了一下,冰魄银针如同受到刺激一样,散发凛冽白光。
瞅准时机,李小雯飞快将冰魄银针探到那蓝光佛灯的灯心上,妖蓝的灯火猛地一涨,烧得银针滋滋作响。稍顷,整个银针变得红彤彤的,妖红如血,更诡异的是,银针中竟然有着无数人体脉络一样的银丝。
“起!”李小雯清斥一声,左手虚空一拍,那瓶黑色药水凌空飞起,接着李小雯屈指一弹,玉瓶塞子应声跌落。同时,捏着银针的手腕一抖,口中轻喝一声:“去!”
血色的冰魄银针犹如被控制的活物一般,缓缓飞临那玉瓶上方,针尖下压,伸进了玉瓶中,浸泡在了那黑色药水中。接下来,出现了神奇的一幕,那些黑色药水竟然一点一点渗入银针,顺着银针内脉络般的银丝,缓缓上爬,最终潜伏在了银针中。
李小雯挥手轻招,银针倒飞而回,接着她以迅雷不及眼儿之势,将银针插入郑仁科耳后穴位上。两指长的银针,尽数没入脑中,说也奇怪,那一直叫喊着疼痛的郑仁科却突然安静下来。
如此,李小雯依次按照穴位,又将六根冰魄银针插到郑仁科脑中。
陈风看到如此,心里直好奇,憋的难受,又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小雯,你把那冰魄银针插到那脑袋里干吗?”
“呆子,你就不能安静会!”李小雯娇嗔一声,风情万种地瞪了陈风一眼,可嘴上还是解释起来,“因为他中的黑降是由口入的,因此最先疼痛的应该是肚子。等降术发作,降头就会钻入血管,流到人体心脏,引起心脉疼痛,最后才会钻入人脑中!”
“那些佣人送来晚了,所以,现在只能从脑袋里将降头逼出了!为了抓活的,我可是下了血本!”李小雯解释完了,还回头气乎乎地道:“呆子,这下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陈风哪里敢说个不明白啊!
李小雯想了一下,又拿出一个火色玉瓶,递给陈风,小心地嘱咐道:“待会如果有东西从他脑袋里飞出来,你就拿这火焰瓶将它逮住!一定要记住啊,不能将那东西打死了!呆子,你一定要记住,要活的!”
“嗯!好的,好的!”不用李小雯那么反复叮嘱,陈风仅是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他就不敢怠慢。
李小雯转过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双目熠熠,专心对付起那降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