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程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冯玥没好气的看了看安程。
“安大明星,你知道醒了?”
安程尽力的撑着身体坐起来一些,眼睛眨了眨,嘴唇因为高烧过后还有些苍白,并且干裂开来,他微扯一下嘴都会感觉到疼痛。
“玥姐……”
冯玥不理他,只是扭头倒了一杯热水,又把他要吃的药一点点分好,放到安程手里。
“把药喝了,我去叫医生。”
冯玥看了看安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程被晾在了那里,他看了看手里的红红绿绿的药片以及一杯热水,仰头把药喝了下去。
“医生。”
冯玥来到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的,冯玥先是在门口敲了敲门喊了一声。
正在那里工作的医生看了看冯玥,继续在那里签着东西。
“来了,病人现在怎么样?”
“已经醒了,也吃过药了。”
医生依旧没有抬头,他行医多年,第一次见这么任性的病人,带病出院不说,还在病没有好的时候再浇一头冷水,明知道发烧了一直硬撑着。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是真的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年轻时候就仗着身体好,从来不重视。”
冯玥也觉得医生说得对,但是她觉得医生不应该跟她说,应该跟安程说,最好好好教育他一顿才好。
“是是是,医生您说得对,但是我们也劝不住,这些您还是亲自跟他讲一下比较好。”
医生抬头看了看冯玥,站起身子,将手里的笔放到一旁。
“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冯玥跟着医生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安程病房。
医生带着一名小护士,小护士对安程进行了一些基本检查,医生看着那些数据。
“你这个病人当得可是太不称职了。”
安程也没理,只能听着医生数落着,他目前还是很虚弱,脸上的笑容也是勉勉强强的才撑了起来。
“你们年轻人别等着烙了病根再后悔,那后悔可就晚了,上次我记得就是你啊,那个烧发的多高自己不清楚啊。”
“医生您说的是。”
安程应付着说了一句,他现在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你这肺炎得好好养着了,听我一句劝,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医生好心提醒了一句,看了看各项检测结果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就不再逗留在病房里了,毕竟教育病人并不是他的工作。
“医生,我送您。”
冯玥瞪了安程一眼,然后笑着把医生送到病房门口。
等把那位医生以及小护士送走后,冯玥又来到安程旁边。
“听到了?听到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休息?我把你女朋友喊过来照顾你。”
冯玥说完要拨通秦鹤理的电话。
“玥姐!”
再冯玥拨出两个数字的时候,安程呼出了声,但是因为口腔干涩,引起了一阵咳嗽。
“玥姐……别告诉鹤理,咳咳……咳……”
冯玥一看这严重性,也不管什么打电话了,连忙放下了手机给安程倒了一杯水。
“你先喝些水。”
安程结过水杯,紧着不咳嗽的空隙喝了几口水,这才好了许多。
“玥姐,别告诉鹤理,我不想让她担心。”
“既然不想让人家担心你何必再这么做呢?”
“不能拖大家后腿嘛。”
“所以连命都不要了?”
安程被问的不再说话了。
“安程,你的职业精神确实很值得佩服,放在这个圈子确实也没几个人能跟你比,但是你连健康都没了你拿什么出人头地?”
冯玥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安程。
安程此时双手抱着水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着那样子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委屈的受着大人的数落。
“安程你听句劝行吗?每次要打电话给秦小姐,你都拒绝,不想让她担心,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安程依旧不回答,只是继续低着头。
冯玥等来的依旧是安程的沉默,她有些气不过,双手叉着腰,头看向一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寂静,沉默,只有挂在墙壁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安程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个沉寂的时间,冯玥瞟了一眼放在台子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小朋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接不接就看你了。”
冯玥说完扭头走出了病房。
安程知道冯玥生这么大的气是为了什么,他的眼神看向了那个亮起的手机屏幕,眼神幽幽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直到来电声戛然而止,安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可是手机铃声却再次响起来了,安程迟疑了一下,还是抬手拿过了手机,看了看屏幕,最后滑动到了接听按键。
“喂,鹤理。”
“安程,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了,两天没回过消息,没接过电话……”
秦鹤理在那边眼泪都给急出来了,她以为安程出了什么事情。
“鹤理,我……”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你出了车祸,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以为你……”
秦鹤理已经泣不成声了,连句话都已经说不出了,只顾着哭。
“鹤理,别哭,我没事儿。”
安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轻快些,嘴角也想着扬起来,却又扯到了那已经干裂的缓不过来的嘴唇上的裂痕,他吃痛的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发现已经流了血。
“鹤理,你先别哭,你别哭,你听我说好吗?”
秦鹤理丝毫不管安程说些什么,依旧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个坏蛋!你个笨蛋!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要把我丢了。”
“怎么会?我可是要守护小朋友一辈子的。”
安程虚弱的笑了笑,他真的难受,不是病痛折磨的他难受,是秦鹤理的哭声让他的心难受。
“安程,你以后有什么事先提前告诉我好吗?”
秦鹤理冷静了一会儿,她缓缓地用自己尽力平静下来的语气说道。
“好,我答应你。”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
安程看了看四周,这当然是医院,可是他总不能再让秦鹤理飞奔过来照顾他一周吧,毕竟秦鹤理有自己的生活与工作。
“你骗人,你家里根本没有人,我就在你家门口。”
安程被噎的无话可说。
“你到底在哪儿?”
安程对于秦鹤理永远没有办法,他揉了揉眉心。
“我在医院。”
“我马上过去。”
秦鹤理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只给安程留下了一阵盲音。
安程那刚到嘴边的“不用担心”也被挂断在了这边。
傻丫头,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上心,对自己好一点不行吗?
安程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他看着那已经熄灭的屏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