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如云见玄佩的脸色自从同白夜说完话后就黑如锅底,好奇地问:“你跟他讲了什么?他怎么会这副表情?”
此时马车已然出发,直往襄阳方向而去。
白夜得意地笑了:“这军师一肚子坏水,利用阿蒙不说,还让阿蒙涉险,我总要讨回些公道的。”
孔如云闻言回身看了一眼闭着眼假寐的阿蒙,知白夜重情重义,却更好奇他们所谈的内容,又追问:“你与他究竟说了什么?”
白夜见她这副模样,余光瞥了一眼阿蒙,见他安安稳稳地闭着眼,这才坏笑道:“只是要了点小小的赔偿。”
听了这话孔如云简直想打死他:“说话说完能死吗?”
白夜此时又卖了关子,摇了摇头:“女娃娃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这事要知道,也是阿蒙先知道。”
“你!”孔如云作势就要上去掐白夜脖子,白夜忙闪身到阿蒙身后,孔如云立即停了上前掐他的心思。
白夜见她停手,立即得意洋洋地冲她做着鬼脸:“来呀来呀,来掐我呀!”
孔如云立即一把怒火烧到头顶,大喊道:“白夜!”不管不顾扑了上去。
白夜本见她不顾一切地冲来,脸色瞬间一僵,正心想惨了,却不想此时本闭着眼的阿蒙却缓缓睁开眼,在孔如云抓到白夜前就伸出双臂就将她捞进自己怀中。
这时白夜望着面不改色的阿蒙,看他依旧老神在在,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做一般,心下竟有些佩服起他来。
可怜孔如云被牢牢拴在阿蒙身前,眼看着白夜又冲她呲牙咧嘴,不禁更是愤怒,情急之下就冲阿蒙大吼:“放开我!”
阿蒙那双妩媚的眼忽然染上冰寒,缓缓朝她望去。孔如云被这眼神一瞧,顿感如坠冰窟,只盯着他的眼睛看,手和脚缓缓蔫了下来。
白夜又是吐舌,孔如云却再没有气了。她只盯着阿蒙的眼睛看,见他的双眼慢慢冰冷退却,才松了口气。只是回过味儿来,眼里却蓄满了眼泪,一低头,便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阿蒙本是生气的。他不喜欢孔如云和白夜如此玩闹,他不喜她接触其他男人。可此时见她落泪,立即慌忙拥着她问道:“可有伤到哪里?”说完左右查探她可能受伤的地方。
孔如云摇头,擦了擦泪水,解释道:“兴许是风沙迷眼了。”
听她说完,阿蒙却是有些责怪自己,忙抓了白夜的衣领子往马车前面一丢,冷冰冰道:“出去驾车。”
白夜“咚”的一声被脸朝地丢在马车板上,不敢有怨言,爬起来就掀了帘子出去了。车内三人只听得车夫大声笑着:“呦!被丢出来驾车啦?”却听不到白夜的回答。
阿蒙又望着坐在一旁一直默默不出声的宁莫良,宁莫良也识趣地出去与他们挤到一处去了。
见他们都出去,阿蒙这才缓和了脸色,低头看着孔如云,皱眉道:“不许你与他们玩闹。”
孔如云平时打闹惯了,此时听阿蒙这么说,不禁有些委屈,却没有说出来,只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阿蒙便勾起嘴角,捏了捏她纤细的胳膊,打趣道:“若是以后,你再同其他男子过于亲近,我就杀了那个人。”
这番话听在孔如云耳朵里,不知阿蒙究竟想表达些什么,脸色煞白,直勾勾地盯着阿蒙问:“你真的一直在杀人吗?”见他也灼灼看着她,又问:“你杀的人有很多吗?”
阿蒙是个刺客,从小杀人,早已对生灵无心。但遇到孔如云白夜几人后,却有了收敛之意。心底里怕的是他们再无亲近他的意图,更怕孔如云知道后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此时见孔如云如此认真地问着自己,只盯着她,却是不答话。
阿蒙此时面无表情,孔如云更觉心惊,抓着他的衣襟,抬头央求道:“你还要杀人吗?”
见她如此,阿蒙终是垂下眼眸。他还有主公的命令在身,到了洛阳,便少不得做些杀人灭口的事情。他感到为难,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等了许久,孔如云都等不到他的回答。她望着阿蒙,阿蒙也只望着她,似乎在进行对峙,又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她知道他为难,但只想他说给她听。
“你问这些做什么?他自有他的难处,若你是他,你能直接说与他听吗。”白夜终于听不过去,掀了帘子探头进来插话。
孔如云没有理他,依旧盯着阿蒙的眼睛,问:“是吗,你很为难吗?”她凑近阿蒙的脸,皱着眉再次确认:“即便是我们,也不能讲吗?你在为谁效力?”
阿蒙听了,有些震惊地望着她,立即问:“你知道什么?”
孔如云这时却嘴角含笑,笑容没有一丝温度,答道:“我知道,你就是闯入我家院子的黑衣人。”
白夜此时才想起来那夜阿蒙曾说过要毒死他们的话,也是一番着急,手脚并用爬了进来,看着阿蒙问道:“我也想知道,你当夜去孔府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真的和孔如云的家人有关,别说孔如云,即便是他也不能谅解。
阿蒙皱眉。白夜和孔如云当真是像极,一个无赖一个泼皮,连为难他都是一同为难,不看时机。叹了口气,认命道:“我侍奉主公十余载,只做刺客专做的事,杀人本就是家常便饭。”
白夜和孔如云同时吸气,几乎同时大喊:“原来你真是刺客!”孔如云立即又抓了阿蒙的袖子,焦急问道:“那你去我家呢?是……是……”却是说不出话来。白夜接着她问:“是去做什么?”
阿蒙见孔如云这副样子,心中一痛,看她许久,才缓缓道:“孔府掌握韶城官银,劫持孔府对主公有利。”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孔如云听罢,瘫坐了下来,只愣愣地看着阿蒙。
白夜管不了那么多,急忙问道:“你说劫持?就是她的家人都还活着的意思?”
阿蒙点头,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孔如云。
听此消息,孔如云终是抓到希望,扑上前又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急忙问道:“他们在哪里?”
阿蒙却是摇头:“没用的,他们被藏的地方,就算是阿星也未必能救得出。”
孔如云却是丝毫没有放松,仍旧抓着他问:“告诉我在哪,就算是求太子,我也要将他们揪出来!”
白夜听出了一些端倪,立即回头看着她:“太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帮你?”以他上次见过后对那人的了解,定是不会做没有毫无益处的事。孔如云又如何能求得动太子?
“我……我……”孔如云咬了唇,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