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的突然离开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孔如云倒是得到了自由,心下松了口气。刚才明显感觉到阿蒙在生气,只以为又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恼了他。他这一走虽也有点莫名其妙,但好在对自己没了威胁。
白夜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阿蒙为什么也不告知众人一声就独自离开。不过也觉得阿蒙自己走了没人询问不太合适,便将手里的东西塞回宁莫良手中便追了上去。
一见白夜急冲冲离开,孔如云对这两人的关系特殊就更加确定。望了望天,此时已近黄昏,也该是回石屋的时间了,唤了宁莫良一同往回走去。
再说阿蒙,人高腿长加上步履轻快,很快就甩了众人一大截。白夜单靠走路哪撵得上他,一路奔跑这才赶在阿蒙回院落之前追上他。
虽是追上了阿蒙,白夜却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唤道:“等等……”
阿蒙听见白夜的声音,有些疑惑,转身望着几乎累断气的白夜,眉头皱了起来。
白夜将气喘平了,这才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走了?”
阿蒙本在路上就思绪万千,心里又恼又丧气的,此时见白夜问了,难得有倾吐的欲望,反问道:“今晚可上路?”
白夜看得出来阿蒙有话想说,便也不废话,直接道:“随你。”阿蒙点头:“那便陪我去喝上两盅吧。”
白夜点头,和阿蒙先去院落放下一直提在阿蒙手里的东西,与守卫院落的人询问交代了一番,便陪着阿蒙径直去了酒馆。
孔如云和宁莫良回来,见白夜和阿蒙房门紧闭,放了东西分别去转了转,皆扑了个空。心里正纳闷着,那守卫便先开口告诉他们:“两位爷交代了小的,若是二位回来了便告诉二位,想必匪人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孔公子就陪宁公子先行去了解一下情况吧。还说了,他们二位有要事在身,办完自会回来,不必去寻。”
孔如云谢过守卫,抿了嘴瞪了瞪宁莫良,思索着他们两个有武功在身,尖刺寨又安全可靠,而宁莫良也急需知晓家人的消息,放他一人去她也不会放心,便对着宁莫良说了声“走吧”就向石屋去了。
二人来到石屋时,正好遇到玄佩回来禀告。
孔如云向胡明山抱拳行了礼,向胡明山说明了白夜和阿蒙的去向。
胡明山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正好玄佩也回来了,听了结果后再告诉他们也可。”说罢对着玄佩道:“可查出了什么?”
玄佩本静立在一旁,见胡明山并不忌讳面前两个少年,便直接说道:“属下和威虎两人午时已彻查了八陡山,的确在拦石隐秘处见到一座规模并不大的寨子。那些匪人没有活口,想必是已经有人劫杀了他们。”
孔如云听到这,点头插话道:“那些匪人已被我旁边的这位兄弟杀死了。”
玄佩望了一眼孔如云,得了答案这才又道:“我和威虎已经处理掉了尸体。不过在搜查匪人所居住的寨子时,除了这些,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说罢将手里的东西呈给胡明山。
胡明山只见玄佩手里摆放了一个又曲又弯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折射着淡淡的蓝光。接过左右看了看,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也没有特殊的开口。
孔如云却心道这不是正跟白夜之前在古玩店买下的钥匙一样么,见胡明山不明所以,便直接道:“胡当家的,这是一种开锁的钥匙,前几日在下目睹白兄买过一把,模样与这十分相似,应是能和白兄那把拼起来的。”
胡明山听孔如云这么说,便也不再纠结,直爽道:“既然是干儿子在找的东西,老夫也省得追查了。劳烦你收下代老夫转交给他。”说罢递给了孔如云。
孔如云道谢收下,又问玄佩:“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玄佩仔细回忆了下:“其他信息……有一处玄佩百思不得其解。”
胡明山听了,竖起胡子,威吓道:“吞吞吐吐的,你讲出来便是!难道天下就没有你玄佩不能解决的问题了吗?”
玄佩听胡明山这么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娓娓道来:“并非玄佩有意隐瞒,只是玄佩和威虎二人本在他们那寨子搜查,却在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里寻到了一个暗道。威虎此时正和兄弟们进去侦察,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让玄佩觉得奇怪的是,当我暗中记下那条暗道延伸的大致方向后,却发现那暗道通向拦石。”
胡明山听了立即问:“你说威虎他们进暗道去了?”
玄佩一听胡明山的语气,隐隐觉得胡明山是知道什么的,便问:“大当家的知道?”
胡明山却摇摇头,有些担忧道:“我年少时曾见过一个极其疯狂的人,擅长医术却不用来救人,总是掳了活人直接抽筋剥皮,那些被活活剥走皮肤的人却能在他的医术下一直存活。但这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还十分狡猾,总能在被抓捕前成功逃脱。我们有次差点抓到他时,他正是早已从挖好的暗道从容逃脱。待我和那些兄弟们追击他时,却在那条暗道里中了重重陷阱。”
玄佩一听,直觉事情不妙,忙问:“大当家的意思是,这暗道可能是那人留下的?”
胡明山又是摇头:“这个也不好说。若真的是那人留下的,总会留了一些机关。虽然时间长了,但也不能保证威虎他们万无一失。”
玄佩哪能容自己的好兄弟置身于危险而不顾,立即抱拳向胡明山请缨:“玄佩这就带些兄弟去暗道寻威虎!”
胡明山只点头,也不说什么。玄佩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他要去的地方就连他这个寨主都拦不住。也罢,随他去,说不定是他多虑了。
玄佩走了,孔如云这才心有余悸地问:“胡寨主,你说的那人真的存在吗?着实可怕,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胡明山听她这么说,不禁大笑起来,只白夜身边的小友人都直爽有趣得很,答:“老夫怎会凭空编故事吓唬自己的部下?那人确实存在,只是多年未现身了,现在若是没死,也只是个垂暮老者了。”
孔如云这才长呼了口气,拍拍胸口叹道:“幸好他已经老了,不然再出来祸害人那就太恐怖了!”末了又道:“如此一来,只怕那钥匙和信件就是能联系到宁兄弟的唯一线索了。还劳烦胡寨主能早日查到他的家人所在,让他和家人团聚。”
胡明山点头道:“这是自然。说到宁小兄弟的家人,老夫倒想问一问你。”看向宁莫良:“你可愿意留在尖刺寨?”
宁莫良回看胡明山,眼中始终平平静静,没有答话。
见他不做声,孔如云望了眼胡明山便劝道:“若是能留在寨子里,一来能将救回的家人好好安置,二来也能寻到自己擅长的营生生活下去。我倒觉得留下是个最好的选择,你以为呢?”
听了孔如云的话,宁莫良又转头望了望她,这才向胡明山略一点头缓缓说道:“若我的家人活着,我自会留下。”
孔如云听他这么说,突然心酸起来。想他在山腰上被那几个匪人要挟强行打斗,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也不知多久了,日日还要担忧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全。上次为了救自己和白夜他直接挺身而出杀了带头守卫,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此刻听的出来他并未对自己家人活着抱有期待,更是又心疼又愧疚。
胡明山也明白宁莫良的想法,只叹世事无常,尊重了他的决定。
玄佩出门后立即点了四个身手利索的人跟他去了半山腰。此时夜幕已降临,天上繁星逐渐亮眼。几人举着火把急匆匆赶到时,俨然不见一人留守在屋外!
察觉到异常,玄佩做手势叫住众人,往前缓缓探去。威虎办事一向胆大心细,就算再危险,也一定会留下人在门口看守以备发生不测,这是威虎的习惯。
此时越是接近空无一人的小屋,玄佩越是谨慎。他身后的几人也感到小屋氛围的怪异,纷纷放轻脚步,以免打草惊蛇。
玄佩用内力探了探屋内,未探到任何气息,这才小心进了屋。举起火把照亮整个屋子,一眼便看到那条黑洞洞的暗道正敞着口,像一条等待猎物的巨蟒,正向他们挑衅地亮了尖牙。
“头,我们怎么办?”后面一人低声问玄佩,到了此时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此处的不寻常。
玄佩未答,又四处仔细打量了番,没见其他机关,低声吩咐道:“此暗道别有玄机,两个灵敏些的随我进去查探,剩余两人一人在暗一人在明驻守好此地。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通知到大当家的,听明白了吗?”
几人纷纷认真点头,玄佩再查探了一番洞口,这才缓缓踏入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