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冒险家小队正在酒馆中参与赌局。
这支小队已经在绿叶镇驻留了很久,超过了一般冒险者小队在一个小镇所停留的时间,但是他们的队长仍然坚持在这个小镇停留到了现在,直到今天才开始准备离开。
至于原因……
“这里的委托已经彻底没有了,告示板上干干净净的,连一片废纸都没有。”有着深邃眼眶的高大男人走进了酒馆,向着赌桌旁一个有着墨绿色瞳孔和鹰钩鼻的冒险家走去,“瓦夫,把你的手从那堆钱币上拿开!瑞芝和萨默尔跑哪去了!”
“哈,瑞芝楼上去了,她毕竟是巫医,要去拿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又不是满脸皱纹和黑色斑点的老太婆,瑞芝非得学习那些老巫婆。
萨默尔不信邪的又去镇里转了,我告诉过他镇里没有卖子弹的,只能用他自己做的土块,但是那个傻子还是出去找枪械铺了。
见鬼,这个傻子,要是有的话之前几天巡逻的时候就能找出来!他脑子里肯定进了史莱姆!”瓦夫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赌局,不回头的骂了一声,“那家伙也不想想,就算有子弹铺又怎么样,以我们的财政状况能买得起多少弹药?还……”
手里提着一大堆材料,身背巨剑的男人迅速向前迈了一步,举起右手打飞了瓦夫伸向钱堆的手:“我看你脑子里也好不到哪去,明明知道队伍里没有多少钱,还在这里赌。
噢,见鬼,瓦夫,我敢打赌,如果有一天队伍里彻底没钱,一定是因为你把钱都输光了!”
“队长,我猜想因为我输的钱没有多到能把我的钱袋子都掏空的程度,情况远远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瓦夫又一次向着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钱堆伸出了手,“虽然我们小队经常在赌局上输钱,但是也有赢钱的时候不是?而且赢的钱和输的钱差不多持平……”
“去你的吧,持平个什么!我要用我的靴子把你从椅子上踹下来!”队长再一次拍飞了瓦夫的手,“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差劲和嗜赌的冒险家!
你也不用你的眼睛看看,你参加赌博的时间只有福特参加赌博时间的四分之一,但你输掉的钱比福特赢来的钱还要多一倍!要不是我成天监督你,把你从赌桌上拉走,让你赌博时间和福特相同,一天后就连凯匹陶的人都会知道一个因为赌博破产的冒险者小队!”
“没到那种程度,我也不是一直输钱……”瓦夫收回了手,在一旁的福特迅速卷走了面前的钱堆,收到自己的钱袋子里。
随后他转头看向瓦夫说道,“就是那种程度,十场赌博输掉九场,作为一个冒险家,你还算不错,但作为一个酒馆赌客,你被坑了几十次还没有长教训,就算是一只只会跳跃的史莱姆都应该。
你也没有看看我赢回来的钱,一多半都是你输掉的钱,你成功养活了这个酒馆里半数的赌客,为这个酒馆老板的钱袋子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福特开始向着瓦夫说教,而小队队长看着瓦夫,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事物放在桌子上,坐在了吧台旁看向酒馆老板。
“大杯黑麦酒!”
装满酒的木杯重重地与桌面相碰,飞溅的酒液朝着桌子上的非凡材料撒了过去,却被一张巨大厚重的手掌拦下,保护住桌子上的材料。
高大健壮的男人看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发着微光的碎花瓣堆,确认没有被溅出的啤酒污染后,耸了耸肩,单手握住木杯,一口将酒杯中的酒闷下。
甘甜醇厚的酒液刺激着这个壮汉的味蕾,他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头脑,随手把手臂上的肩甲和臂甲卸掉,和那堆碎花瓣一起放在腰包里,撸起袖子走到了胜利的壮汉面前。
“来,我来一场!”
对方抬头看了一眼挑衅者的方向,随后直接将面前的钱堆推给这个小队队长,并且狠狠骂了一句后让出了餐桌。
“见鬼,“巨人”贝叶斯,我认输!”
贝叶斯收下了这些闪着光的钱币,看了周围一眼,“还有上来挑战的吗!”
周围醉鬼们纷纷摇头,就连最强壮的壮汉都后退了一步,赌客们准备收走桌面上黄铜质地的钱币,就像前几天一样,身为半巨人的贝叶斯出手时,就代表着一天的赌局结束了。
不过今天有一点意外。
“那么,我来吧。”
一个有着淡蓝色瞳孔,面无表情的少年,走上了擂台向着桌面上丢出一枚钱币。
银色的光芒,顿时引来了极端贪婪的目光。
“银恒特!一枚银的可是相当于八十枚铜币!”
“一个有钱的笨蛋!”
“又有傻子来挑战“巨人”了?还是这么个连杀鸡都没杀过的小白脸!”
“路途上无主的钱!不要白不要!”
最后一句话是瓦夫喊的,他再一次将手伸向钱袋子。
福特的手,在瓦夫的手从钱袋子里掏出来前用力阻止了他。
“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阻止别人赚钱等于……”
“我是在阻止你亏钱。”福特一句话堵住了瓦夫的嘴,在后者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再一次提前打断瓦夫的话,“你观察一下那个小白脸,你会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新手。
稍稍染血的裤腿,血迹已经干涸许久;虽然一出手就是大笔钱财,但是对方毫不在意;身上没有任何贵族标志,而我也没有发现他的护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自始至终镇定如初;身背双剑,身为敏捷系的职业却敢上擂台;我还能举出更多疑点。
你有没有想到,我们曾经在那个混乱的地方遇见的猎魔人,那些堪称全能的强大超凡者?
为了避嫌和止损,我们这一局先不赌,等到结果出来再说。”
瓦夫没有看出,也没想到福特所说的任何一条结论,事实上,如果他能够得出以上任何一条结论,他就不会一直在赌局上输钱输到队长冲着他怒吼。
但是队长贝叶斯看的出来。
而且,比福特思考的如何赢下这场赌局,更进一步。
“小家伙,一个猎魔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参加赌局?”贝叶斯伸出了手臂,说出的名号令周围人大惊失色,纷纷或伸腿向后推动椅子,或猛地后退几步,远离坐着的猎魔人,“不过,我想,虽然猎魔人相当神秘,我觉得我不会输给一个刚刚被发布一个任务的猎魔人,我可不是只见过仪式师和守律者的普通冒险家。来吧,看看你有多少筹码来我这里。”
贝叶斯意有所指的说出了一段话,随后猛地鼓起肌肉,健壮的手臂摆在了桌子上,将手臂上的衣物蹦到极限。
瑞纳桑走到了贝叶斯的对面,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对方的指节,手肘也同样抵在桌面上。
“队长,赢他!”
“就是!哪怕是一个猎魔人,也不过是一个新手!”
不合时宜的声音来自福特和瓦夫,虽然他们两个的实力和周围的冒险家们相差无几,但是作为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像其他一辈子都在周围地区活动的冒险家一样,对超凡力量充满了未知和恐惧。
他们对于超凡力量有的是羡慕,如果不是影响法师与经常和影响接触导致灵体畸变的仪式师很难通过守律者在城镇入口设立的检测,他们两个也会成为仪式师。
瑞纳桑无视了他们发出的杂音,看着贝叶斯的眼睛。
“果然看出来了吗?”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场掰手腕赢下来再说。”
赌局又一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