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的身体一会儿极热,一会儿极冷,他叫道:“镜儿,镜儿”自从饮恨从她手中落下后,她就觉得自己病了,一直强撑到现在,她再也撑不住了。
破木头叫不醒她,开始着急起来,他将火石放在她的手心,将她背起,第二明镜握着火石的手藏在他的背上,他快还地往前方去,只要出了这片碎海,就可以救醒她,他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跑得特别快,跑了没几步,速度便快了起来,脚尖在浮起的土块上一点,便跃出去,远远的,他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的山廊,那里是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也是希望的所在。
香,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晨雾里都有着奇特的香,花瓣上水珠凝碧,卓小夭刚刚从房间里出来,便撞了一身的花粉和水露,奇香得他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其看不到,不好意思”少女忙惊慌地说道。
卓小夭看去,只见眼前全是花,抱花的婢女全被花遮了,卓小夭绕到侧面去,少女从花里探出个脸看着他,“对不起,我是新送花来的,早上雾大,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小弟弟,你没事吧。”
“啊,”卓小夭摇了一下头,脸涨得通红,都是那股花香得,“你要到哪里?”卓小夭见她迷路了便问道,她用手捂住鼻子。
少女累得气喘吁吁,说道:“我要送花去冻藏室,不知道东藏室在哪里。”
“你往前走,然后转过后花园,里面有个地道,你一直往里走就到了。”卓小夭便告诉她边往后退,说完后转身就跑了,他实在受不了这花香,头晕乎乎的。
“谢谢你了。”婢女大声地向他说道,雾里,她只有大体看到卓小夭前去的影子,看着他跑出大殿,她脸上的眼神慢慢变得敏捷起来,明月上心,她转过身向卓小夭指的方向去,卓小夭跑着去送黑翼佣兵。
因为午夜里的雨,早晨的雾弥漫了整个花都,即便行人就在眼前,也只能听到脚步声而看不到人,一个身影走到一家客栈门口,门打开,里面的伙计出来,小心谨慎而紧张地说道:“五个人,天字号房的前五间房里。”来人点了一下头,走了进去,伙计将门关上,这个时候,还不是开客栈门的时候,客人们也应该醒来了。
一道黑影穿过弥漫了雾的花廊,跃上楼阁,进了天字一号房后,客人睁开眼睛,喉咙已被切断,他以同样的速度进了天字二号房,三号房,四号房,四号房里的人感到一阵风进来,他坐起,一把利剑已从他的头顶劈下,他感到全身彻寒,那个人已经出了房,他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的头发有好几种颜色,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特征,很容易记住,只见他眉心一点血,又倒在了床上,被子还盖在他的身上,像又睡了一般。
花奴闪进第五号房间,客人从床上腾起身的同时拿起了就放在手旁的剑,拔剑向闪进房里的身影迎了来,只听得两剑相撞,清亮的剑声刺破晨日里的宁静,花奴身体一闪,背对着客人,客人的剑向他的背后刺去,就在他的剑快要刺到他的背后的时候,一把剑已经从他的腹部穿过,他低下头,那一剑有多快,快得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花奴反过剑刺进了他的身体。
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被剑风所带飘起的多色头发。
花奴抽手往上前方一拉,将剑从客人的身体里拔出,剑同时也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一张羊皮纸飞出,他伸出手,羊皮重重地掉在他的手里,那是一张上等羊皮,有些份量,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他以同样的速度出了这家客栈。
雾花里,一双眼睛看着他。
花都的惊鸣亭里,二十名着黑翼佣兵服的佣兵已经等在那里,太阳已经出来,将满城花雾照散。
卓小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长廊里,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走过斜往下的地道,大概下到了地下三十丈处,便到了大翼殿的冷藏阁外,冷气千年不却,将整个地下笼罩,明月上心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花,冷得瑟瑟发抖,表情也像这冰冷的地下一样。
“苍野唯一有能力杀了中州卫的人只有一个,神翼祭人。”她的脑海里反复地出现这一句话,她将花放在地上,推开了门。
“累死啦!”卓小夭跑到佣兵们的面前,双手拄在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喘了一会儿,他呼息顺畅了,抬起头,头正好轻擦到从亭下跃正上来的花奴,得他退了一步。
“盟主来有什么事吗?”花奴问道。
“我是来告诉你,镜儿姐姐”一叫出“镜儿姐姐”他便闭下嘴来,想到自己是小盟主了,在他们的面前得有个样,认真起来,“那两个孩子,他们一定会提前找到龙木的。”
花奴看着他,很多的时候,他不得不把他当作一个孩子,他毕竟只有十三岁,看到花奴的反应,他接说道:“花奴大哥,你相信我,他们做得到的。”
见他如此认真,花奴扶着他的肩,同样认真地说道:“巅途是一个极限,苍海蓝地的碎海,白天会将人困在其中,夜里可以冻死人,那一片辽阔的浅水里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连草都不会生长,他们要过那一片海,必用超人的速度还得花是一夜的时间,那是人做不到的。”小夭听得满脸惊骇,“就算有奇迹发生,他们过了那一片浅水,等着他们的就是天壑,那长达九百丈的深谷只有我们的神飞驭翼术才能够做到,目前能够运用神飞驭翼术的只有神翼祭祀老人了。”他再补充了一句,“就连智武绝天下的龙帝都不能做到。”
小夭嘴巴微微张开,瞠目结舌,看着他的样子,二十名佣兵忍俊不禁,自从到了花都之后,这里是他的家,只要不在大翼殿上和盟座上,他就是一副孩子的样子。“我”他想了一下,“我还是觉得他们会找到龙木。”只是底气没那么足了。
花奴看了一下他,然后问道:“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小夭泄气地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花奴向他。
“你们要小心。”他认真起来,此时的态度看上去不像一个孩子。
花奴点头带着佣兵们离开,他打开从客栈里拿来的地图,他知道龙地在哪里,他要这张地图,是要知道龙木的具体位置。
卓小夭忙赶回去,这个时候,如果卓平找不到他会担心的。
身后,光芒从水面射出,那是太阳光的折射光,晨光照在了整个水面上,破木头看到了山就在前方,但是很快,他的眼前便光芒闪烁,他忙低下头闭上眼睛,很快,亮蓝的,金烂的光芒将他们包围了。
背上的第二明镜身体还是时冷时热的,他静了一会儿,他向着他看到的山跃了出去。
这一跃,如龙腾虎跃。
从光芒里穿出来,他向水边去,却觉力不从心,人往地上摔了去,他一提气用力,站到了水边的地上,心口一痛,一股气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来,他往前一倾,重重地吐了一口血,身体像泄了气一样,无力地跪在地上,这一股气息,是炎尊的天问留在他体内的。
第二明镜还在昏迷中,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她便躺在地上,坐着喘气,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鸟铺天盖地的向他们冲来,他一惊,往第二明镜的身上伏去,大鸟从他的头上飞过,那阵压下来的风打得他头疼,他抬起头,转过身,向大鸟看去,不由惊叹,好奇怪的大鸟。
他自小在森林里长大,见过最大的鸟就是大雕了,而这鸟儿比雕还要大一点,发现了他们,大鸟折回身,向他们滑来,此时,他没有力气动弹,只得又伏在第二明白镜的身上,护住她。
鸟压下来,黑压一片,他背着大鸟,什么都看不到,突然,自己被抓起,离开地面,“然后听到一个声音,“我成功了!”便失去了知觉。
冷,人和地面一样冷,明月上心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想动,但是眼前的那双眼睛让她动不了,神翼祭人。“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也不是苍野的人,他是中州四方天宫里的人,十年前为救轩辕门主被人所伤,轩辕领主便带他找神翼祭祀,用月魄治好了他,他体内聚了月魄的阴气,极寒极冷,他不让人靠近就没有人可以靠近他。”
这就是她认识的,她要找的人,再看坐在寒床上的人,她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我不能死,”她在心里挣扎,“我绝不能死”她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怀里抱着的花全掉在地上,她也跟着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不能死”
地面上更冰,这种冰冷不仅是因为这里是冷藏室,还有神翼祭人身体里的阴冷杀气。
“你要保护好神羽祭祀,这样才能保护好苍野的人。”这是他还不是神翼祭人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目前他记得的最后一句话,这一刻,这一句话又在他的脑海海里想去。
他向一地的花看去,花很漂亮,银白的,雪白的,殷红的,金黄的,深紫的,他还闻到了香味,也只有这种奇得才能让他注意到。
他再看向地上的少女,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他下了寒床。
戚婷醒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她便感觉到成焰坐在自己的床边,深情地看着她,她感觉到了那种深情,她忙睁开眼睛,因为开心,因为感动,更因为她心中的那份情动,她有些迫不急待。
她坐起,这个人不是成焰,失落,特别是份情动,她的美好毁灭了,“怎么是你?”她是那么的生气,是他让她朦胧里的成焰变成发她,她将一切归于眼前的这个人的面前,她一下床后,重重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来人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这一切就是他见到她后她给他的,从来不例外,他偏下的头发将她打过的半边脸遮上,默默承受的,还有他的心。
“小姐,你该回去了,晚了老爷会发现的,那样你会很危险的。”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现一样,恭敬地说道。
“本小姐的用不着你管。”她中那么的气急败坏。
“我送小姐来这里的,我必须负责你的安危。”他固执地说道,他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不为任何东西改变,不为任何动容。
“啪”的又一巴掌,“我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连我爹也管不着,你给我滚。”她是那么的决绝。
“戚姑娘,”成焰走进来,一看到成焰,戚婷温柔下来,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因为自己的粗鲁和不温柔而红着脸惭愧地低下头,“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办一点事,没法照顾你。”一听说她又要离开,戚婷抬起头,着急地看着他,成焰走到她的面前,离她很近很近,能够听到她喘息声,心跳声,戚婷感觉自己都快激动得窒息了,成焰在她的耳边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回来就去找你。”作为中州卫的头领,这是他难得的温柔。
成焰退了一步之后,“嗯,”她低着头,红晕堆在脸上,在她的心里,这是承诺,他是喜欢自己的,她要来打自己,她也承诺,“我等你!”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成焰,俏生如旧,娇羞柔美,成焰也看着她,她马上想到,成焰要去办事,她忙说道:“那我先回了。”成焰向她点头,她向属下,“阿默,我们走。”她走得很快,阿默默不作声地跟上。
她一走,成焰带着人往龙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