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哥摩转个身,还是颇为纨绔的样子,“走吧。”看到东方绒还好他已经很满意了,况且他知道自己不能误了天机老人的事,他也知道,天机老人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参和在这些事,他们离开。
东方绒的目光从炎尊的身上转到向霜晨月,他快步蹲到霜晨月的身边,随手将破军放在地上,炎尊看着他,他抱起霜晨月,炎尊的脸上露出讽刺和不屑的笑,这种表情在表情缺乏的他的脸上是不常有的,这一切是因为东方哥摩是那么随便丢掉了他手中的破军,或许他比东方哥摩,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破军的意义。
四方成,天下定,破军破风云,四海平。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留得只有思想能够到得了的地方。
炎尊本来熟的欣赏东方绒,因为他觉得他和自己一样,背负着同样的使命,为了同样的使命活着,但是他却为了那个女人丢下了破军,一个天下公认的女魔头。
“晨月,你不能有事,”东方绒轻轻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宿渊慢慢爬起来,哼笑了一下,在他看来,他险些死在饮恨下就像一个可笑的玩笑,他走到霜晨月的身边,看着东方绒用内力给霜晨月疗伤,愣看着。
第二明镜的手紧紧抓着慕容上人的手,她强烈地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力量,可以唤醒他,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忙得一头的汗,破木头一直看着她,见她一直这样便问道:“镜儿,你在干嘛?”
“啊?”第二明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握着的手冰冷,老人已经死了,心里伤心,满眶泪花。
宿渊向炎尊看去,他本不在乎这个人的存在,但他却控制住要去看他,他看得出,他在等东方绒,等东方绒的破军,东方绒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此时,他只想救醒霜晨月,“带她去花都吧,你的内力是治不好她的伤的。”东方绒撤回掌,已是气力虚脱。
宿渊蹲到霜晨月的面前,拿出一枚赤红的药丸,喂给霜晨月,“魔族的回殇,足够保住她的命去花都找闻人领春。”东方绒放下霜晨月,然后拿起破军站在了起来,第二明镜和破木头走到霜晨月的身边,和宿渊站在一起,看着炎尊他们想要离开就得看东方绒了。
夜还是很黑,风在四野的石林里窜着,仔细一听就会发现,石林间的风声有美妙的节奏东方绒向破木头,“我会保护你去龙地。”破木头看着他,他向炎尊走去。
他走到炎尊的面前,炎尊转了一下身正对着他,“我不想破军一出手就败下来。”在他看来,破军在东方绒的手中是一种耻辱,“一个时辰足够你恢复体力。”他离开。
他走了以后,东方绒回来,宿渊看着霜晨月向他,“把她交给我吧,我会送她去花都治好她的伤。”
东方绒抱起霜晨月,“我自己去,我要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然后向破木头,“我们先离开这里。”
宿渊皱了一下眉头,背起地上的慕容上人的尸体,跟了上去。
破木头向炎尊离开的地方看去,跟以前一直追踪自己的人相比,这个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付,他实在太强大了,以前他可以跑,但是现在,他跑不了,也不能打败他,第二明镜则看着这片野地,石林林立,拼图和地图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也害怕那个人,寻思着该往哪里去。
他们走远后,一双眼睛睁开看着他们,眼中的暗恨好像可以吞噬掉一切,他们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慢慢地站起来,腰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那是破军留下的伤口,她低头看着慢慢愈合的伤口,是那么的新,媚得有点迷人,她喜欢这样的愈合,就像死后重生,那个人除了不能让她脸上的伤口愈合之外,几乎可以让她重生。
她侧过头,插在地上的饮恨在她的眼里清楚起来,这一刻,这把剑完完全全属于她,她抬起脚,不由痛吟一声,破军的伤,伤进了她的骨头,此时的她完完全全是新生的,没有力量,她“啊”了一声蹲坐在地,这才想起那个人对她说的话。
“我的功力可以救两次,之后的就看饮恨了,用你的欲念去驱动那把剑。”她打坐在地上,闭目,四野俏无人。
无香公子手往桌角一拉,桌子避开了剑,他调侃道:“我答应看店的,可不能让你们打坏了这些桌椅,我可没带钱啊。”他一说完,夺过身边的人的剑,一剑划出,那些人都倒了下去,他要杀他们,简单得只要抬一下手,但是他让他们倒下的理由却绝不是他没带钱陪不起这些桌椅。
他向少女,“你师父的孩子去哪了?”
“师父的孩子”少女轻声地重复,“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去找回来,师父很想他”少女昏睡了过去,无香公子深呼吸了一下,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从少女口中套出的是,宗政明宫的后宫里的大榕树下住着一位失去孩子的伤心母亲。
他坐下来,守着少女睡着,自己却在想,那位母亲是谁,同时心里还有些挂念躺在道对面的房间里的云中日。
“他怎么样了?”小葵向云显,这是她第十来遍问云显。
“他不会有事的。”这是云显第十来遍回答她,她不厌其烦地问,他就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他为什么还没有醒来?”云显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随手摸过桌子上烛边凝固的蜡块,对着她的背一弹,小葵的口一张,眼睛看着云中日,她还有很多问题,却觉得有些晕乎,双努力地张开口,身体慢慢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头倒在云中日的身边,云显抬起一杯水,他习惯黑暗,喜欢安静。
每一个都是猎人,都在猎寻着自己寻猎的东西,原野上那群最大的人群,有五六十人,他们寻着饮恨的气息,终于找了来,窜过石林的风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向他们吹来,“饮恨大凶,我们?”其中一个人有些害怕地说道,他开始打退堂鼓。
“我们可不是被吓大的,再说了,那个魔女受了重伤,说不定啊快死了,怕什么,快去看看。”大家很受鼓舞,跟了去,他们感觉到剑就在石丘的前面,脚下的碎石声伴着他们前行。
感觉到有人来,修蛾的眼珠动了一下,细听去。
杂乱的声音,她的嘴角一扬,这群人终于来了,脚步声越不越近,她还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前面有人,应该就在前面了。”
几人跑下石丘,便停下了脚步,脸色开始变得和地上躺着的人的一样难看,十多人横尸在地,既感到害怕又恶心。
“你们看”一个颤抖的声音,他抬起的手也在颤动,他们发现了修蛾,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要可怕得多,毕竟鬼索命的事大家都只是听过而没有见过。
大家害怕地慢慢靠近打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的修蛾,越是害怕就越要看清,见她黑衣袭地,其中一个声音说道,“不是霜晨月,”大家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反应就只差说出“不是霜晨月就不用怕了。”
“姑娘,你没事吧,”一人上去大声关切地问道。
修蛾睁开眼睛,眼睛有了笑意,这群人出现在这里对她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我没事,”她的声音很好听,她站起,风吹起她袭地的长衣裙,自从脸受了伤后,她就穿着很长很大的黑纱,似乎这样可以将她不让想别人看到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我怎么会有事呢。”她转过身,在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后退,脸色都僵成灰色。
将近一个时晨的时间,东方绒带着他们到了小镇外的大道口,两匹硕健的马等在路口,他们在马边停了下来,东方绒将霜晨月平放了躺在地上,脱下外套给她盖上,一身绒装尽显龙马之气,他在霜晨月的身边坐下,闭目养神等着炎尊。
那是一张怎么的脸,一道大大的疤从耳边拉到嘴角,丑并不可怕,而且就算有这一道疤她也不算是极丑,可怕的是她的神情,她身上的气息,她脸上的笑容,风吹起她的长衣的姿态。
“姑娘,你”全身颤抖的人问道,“你是谁啊?”
“修蛾。”她告诉他们。
大概是由于太紧张,很多人竟然听成修罗,站在最后的那个人转过身,他开始跑,脚大步大步地踏在石子上,大家闻声转过头,很多人跑了起来,遇到害怕的事就跑是一种本能。
而站在修蛾前面的几个人则转过身看着她,他们没有跑的勇气,也没有跑的力气。
他们看着修蛾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快变得凶狠起来,眼中涌出的杀气让人窒息,只见她抬起脚步,向插在地上的剑去,她变成一道犀利的黑影,轻柔的黑衫在她的身后拉成一把剑,她的手掌心扶在剑柄上,手指往剑上贴去。
光,是最令人喜欢的东西之一,尤其是黎明时候天边的光芒,但剑光,很多人都不喜欢。
修蛾飞起身,他手中的剑发出一声长鸣,直向跑离去的那些人,剑芒带着一股厌恶的气息铺天卷地地破去。
剑明明是向前面的那些人的,而看着那几人也倒下了,方圆之内,没有活口,一只从石间窜出的灰兔子轻叫了一声死在地上。
更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着剑光,他从瀛洲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地就昏倒在地上。
“炎尊!”第二明镜抬头,其实,她和破木头都很害怕这个人出现,炎尊就在前方向他们走来,他们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觉他无处不在,要出现便出现了。
破木头和第二明镜站起,东方绒也站起,“你们两个骑马离开。”他俩听他的,向马走去,他们上了马之后,“你们往前面去,我会赶上来。”
两人看了一下炎尊,踢了一下马,“驾”驱马而去。
修蛾的身体轻轻地飘落插在地上的剑鞘边,她看了一下手中的剑,很满意,对着满地横尸一笑,拉上了面纱,将剑插进剑鞘,拔起剑鞘,转身,风将她的头发和她的衣衫吹往后。
用这些为了天外来物而来的人祭她的剑,一切都在按排之下,人带着剑离开了,留下黎明之光照着满横尸,风窜进石林后又林石林里窜出来,依旧美妙。
炎尊背对着东方绒,向前方飞起身,身体向高空里的时候拔出了剑,剑拔出后,他的身体已经到了高空里,剑一出鞘,他回身一剑。
宿渊远远地站着,之前看到无香公子他觉得不好受是因为他们无法以和他们相比,而此,他折服了,心中的那份骄傲荡然无存。
几块利石近正咫尺,东方绒看准向自己来的天问的力量之心,握在手中的破军还没有任何动静,天问推来的石块,向自己来的气息,风,这一切与千军万马无异。
一块石头从他的耳旁飞过,他拔出破军,飞起身,“军破”这一声大喝出,破军一招已挡了去。
宿渊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自己和身边的石柱,石块,石山,乃至整个的地摔了出去,他飞身往后,用背对着他们,抬手臂护住眼睛。
破木头回过头,第二明镜则看着身后的光芒映着前方,豁然开朗,山廓清明,大道可见,比眼前更清晰的是她脑海里的那些地图和拼图,“木头,”她惊喜地回过头,却被看到的景象怔住,乱石穿空,山崩地裂,他们看不到炎尊和东方绒。
“以后,我也要像他一样强大。”破木头暗暗下定决心,他还想,等他和东方绒一样强大的时候,他也要去保护什么东西,这么一想,心里振奋,向第二明镜,“镜儿,怎么了?”
第二明镜回从眼前中的景象中回过神来,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怎么最快拿到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