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他是一把好剑?”领主笑问。
“因为我感觉到了它的存在,不能忽略它的存在。”
领主看着他,此时的他,气宇轩昂,右额上的星辉星光闪烁,利剑在手,情绪激昂,这话提醒了领主,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云中日的存在,也不能忽略他。他站起,拍着云中日的肩,笑说道:“这样就好,不要让我失望。”然后离开。
云中日转过身,行礼说了声“是!”心里却嘀咕着,“等你见了我的射日箭之后,你就会满意到失望,再绝望。”
商管家等在领主的寝宫外,领主看到他快步走了上去,“领主,”商勤行了一个礼,呈上药方,上面写着:龙血为药,不可断绝。
领主脸一青,往后退了一步,闻人医者的意思就是不能杀了轩辕晟,他是宗政明宫最大的秘密,可宿魔见了他,不管是谁,只有人要见过他,就可以算是的秘密,暴的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
领主看向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商勤,“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
“领主交给我的事我一定会做好,我不问你是希望自己的事可以少一点。”领主欣赏地笑了一下,商勤是他最需要和最有用的人,但有一点,他不能主宰他,但又如果他能主宰他,那么他就没有这么好的管家了。领主也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
“你带闻人医者去榕树下给那个疯婆子看病,也只有那个病人可以留住他了。”商勤点了点头,他说道:“你去忙吧。”说着,自己回寝宫,他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商勤离去。
苍青羽给无香倒了一杯酒,“怎么知道我的习惯没有变?”无香抬起杯子,最喜欢的酒,最想念的人,夫复何求。
“变幻是无常,可是很多东西是不会变的,无香还是用牡丹花瓣酿的,你还是喜欢喝。”
无香公子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不是没有变化,只是无论怎么变化,他都认识。他情不自禁地说道:“是啊,思念不会变,而且越来越深。”苍青羽抬起杯子,也喝了一杯无香,而她的眼睛却有些发红。
无香给自己倒酒,倒了半杯就没了,他笑说道:“酒没有了,请我来做什么该说了吧。”
苍青羽说道:“十年前你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过,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到的。”
“不用这么严肃吧。”无香公子笑道,在别人的面前,他是天下第一剑客,可在苍青羽面前的样子,没有人可以想到他就是无香公子。他问道:“对了,云中日那小子呢?”苍青羽没有回答他,而是递给了他一把剑,“没问题,那你要杀的人是谁?”
他们曾有一两年两小无猜的时光,那时候的无香的称号只是无香剑客,还不是天下第一剑的无香公子,“你的真名叫什么?”
这话一问出,无香公子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不记得了。”说完他就笑,但是这样的笑却露出更多,“无香公子可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剑。”
无香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酿的酒的名字,他一直就用这个名字。
“我想永远记住你的名字。”
无香说道:“这个人很难杀吗?好像我会死一样。”
苍青羽摇了摇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永远记得你。”
“无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我这辈子用它,下辈子还用它。”他看着苍青羽笑了一下。
“那伊莎儿妹子呢?”
“我前天才见过她,她回玉疆了。”他说完有些伤感。
“当然她没有和你一起回娄关山?”
无香公子点了点头,“嗯,我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去找她,她很生气,我想,她是恨我的。”苍青羽无奈地叹了一下,伊莎儿对无香痴心一片,有灾样的结局,多多少少是因为无香对自己的情意。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无香公子摇了摇头,慢慢地,他认真地看着苍青羽,不怒自威,一剑宗师的神情,然后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杀人,”苍青羽站起,转过身,背对着他,“杀你面前的这个人。”无香手中的剑掉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她青翼传书来是为了这个,她要自己杀了她。
静,静得能够听到牡丹花瓣飘落的声音,人间三月的落花,是那么的悲伤和惨烈,“难道你不明白,我可以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你吗?”
苍青羽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让她做的事有多残酷,沉默了一下,狠说道:“你答应过我的。”
一片牡丹花瓣飘进小轩里来,其实,落花不止在秋天有,每个季节都有,只要在适当的地方,适当的时候,有适当的心情,就会看到,就会听到花落的声音。
“为什么?”他问道,苍青羽没有说,他等了一会儿,又问“云中日呢。”此刻的云中日,与楚云,干柴裂火。
“你知不知道,十年来,在娄关山的岁月,山高入云无人语,碧海青天夜夜星。”苍青羽抬了抬头,泪流满面,“我练剑的时候就想想你们母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近的人,我过得很好,因为你们还活着”苍青羽转过身,正对着他,脸上的泪已干,看着她脸上的泪,他想冲过去抱住她。
星儿在房里睡着,她听到很吵的声音,可是就是不能醒过来。
“你一定要杀了我,这是你的承诺。”
“理由呢,我想在以后伤痛的时候可以用来止痛,还有中日在哪里?我在城里见到过他。”
苍青羽想了一下,向他点了点头,说道:“中日明天不能离开宗政明宫,我死了,他就不用去瀛洲了,”无香公子有些听不明白她说的,她继续说。
躺在地板上的东方绒醒过来,他靠着墙坐起,仇枯木坐在他旁边,“仇前辈,你没事吧?”
“你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
东方绒喘了一口气,“您为什么说龙木只是朽木?”
一提到龙木,老人家枯木般的脸也有了神情,他怎么也不会忘了见到龙木的那一刹那,有着鲜活生命的龙木,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了枯木大师,老人没有说话,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接了四方天令,一定要找到龙木,这也是轩辕门主的意思,”仇枯木站起,一个身体残缺了一半多的老人站起,这是多么值得敬畏的。
东方绒刚要站起,他们都发现了室外有人,擦着墙面走来。
仇枯木按一下墙上的机关,室门一开,室外的人大“啊”了一声,摔了进来,仇枯木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放手啊,枯木爷爷。”小光双手抱住他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见是小光,仇枯木放开了他。小光躺在地上,室外还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擦着墙在走,小光爬到墙角,扶着墙站起,等到脚步声靠近他的时候,他拉开门,一把将那个人抓进来,那个人进来的时候,小光扣住了他的喉咙,一把锋利的匕首也抵住了他的小腹。
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放开我,我不想杀人,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小光见是一个孩子,手微微松了一下。
“哈,你这小贼,还挺狂的嘛,说,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孩子一只手重重的抓在他的手腕上,“给我记好了,我卓小夭不是小贼。”
“你不是小贼,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光见他神气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神气起来。
“在这里的就是贼,那你们这些就是大贼了。”他说着,目光从东方绒的身上移到仇枯木的身上,就在他看到仇枯木的时候,他紧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小光小腹猛地一收,匕首险些刺了进去。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一具残缺不全的枯木,没有了一条手臂,他的左胸内也是枯的。他听到了心跳声,不是很有力的心跳声,但是,只要听到这样的心跳声,就知道,他活着。
“臭小子,我们不是贼。”小光举起手,想拍他的头,卓小夭怒目看着他,小光没有拍下去,这个孩子的火气很大,就怕一触即发。
“你们不是贼,我就是贼?这是你们家啊?”见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小光一时无言以对。“我放了你,你带我离开这里。”
“嗯?”小光吃惊地看着他。
“我是做生意的,此时你的命就在我手中,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就放了你。”小光目瞪口呆在看着他。“我知道这样不算光明正大,但,是你先偷袭我的。”
小光放开他的喉咙,他从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也如此让他喜欢。“小子,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开饭馆的。”
“那咱们还是同行哦。”卓小夭瞥了他一眼。
“该放下你的匕首了。”仇枯木觉察到匕首尖上已经有血了,对卓小夭说道。
卓小夭收回匕首,向着仇枯木,“老头,我佩服你!”这一句话虽然很无理,但却至诚至恳,仇枯木看了他一眼。小光依着墙坐下,卓小夭见他匕首锋上有些,走到他的身边,拿出药,“给。”小光无奈的笑了笑,接过药,向一旁的东方绒问道:“你不是不伤得很重啊?”
东方绒摇了一下头,对仇枯木说道:“龙木我一定会找回来,看样子那些人是针对前辈来的,不知前辈有何打算?”
“怕什么,高枕阁是什么地方,安全得很。”小光爬坐起。
“只怕那个金面人比你们更熟知这里。”
小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相信他说的,“是啊,枯木爷爷,我们离开这里吧。”小小光爬到仇枯木的身边。
“我不想理你们,你们走吧。”
东方绒站起,他走到仇枯枯木的面前,跪下,卓小夭和小光都瞪大了眼,他们都觉得,东方绒的那一跪,让他们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