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放榜那天,我迟迟不敢查分,心跳得跟敲鼓似的。学委打电话过来给我道贺,他说我总分668。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又查了一遍,确定是668。哎!我这个人别的没啥,就是运气特别好!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没去中国美院,来了A大,本科结束,又考了A大景观设计方向研究生。”
徐子珊着急上火:“这就完啦?费薇薇,你是不是跑题了?高潮呢?”
“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温真真在旁边点头附和:“文明人。”
“嘿嘿!意思一样,你快点说高——重点,对,重点。”
徐子珊本来想说“高潮”,看到费薇薇和温真真看着她,立马改口“重点”,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
“填报志愿后,整个人彻底闲了下来。有一天学委约了班里几个同学和我一起去云山景区爬山。哪知程俊也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几个约了去云山景区,问我去不去?我以实相告,说约了班里同学,也是去爬云山。挂了电话之后不久,程俊又把电话打了进来,说要不大家一起去,反正都是去云山,让我问问我同学。学委他们几个听了也没意见,觉得人多还热闹。第二天大家约在云山景区门口碰面,除了他们几个经常一起玩的同学,另外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听程俊说那是陈羽彤带来的,也是临时加入的。于是爬山的队伍一下子壮大到十几个人。看到陈羽彤,我有点儿别扭。大家打过招呼,买了门票,三五成群往山里进发。我跟学委、两个女生还有程俊走一起,顾长卿和陈羽彤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走在我们后面,我们前面还有一群人。我给程俊和学委等人作了简单介绍。大家都是同龄人,一会儿就熟络起来。一群人嘻嘻哈哈,追追打打,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天。程俊突然悄悄问我最近有没有去找过顾长卿?我说自从上次我们一起从他家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去过他家。程俊说我怎么觉得你俩不像以前那么和谐了?我没好气的吼了一句‘能和谐吗?他怕说闲话我还懒得搭理。我们快点走。’说完我加快脚步往前走。学委以前见过顾长卿,知道我跟他关系非同一般,他见我快步往前走,跟了上来。学委看着陈羽彤问我咋回事?很显然在场的人都默认陈羽彤跟顾长卿是一对。两人走在一起看着确实挺般配。陈羽彤个子高挑,长得也不错,之前听程俊说她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富二代、白富美一枚。我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的难受。对,我吃醋了,当时却死活不承认,或许是年少轻狂,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或许是心里夹着一丝赌气;又或许是眷恋以前两人的亲密无间,现在却形同陌路。我跟学委他们聊着天,却总想回头看看顾长卿和陈羽彤。心里难受得要死。学委见我心不在焉,面色难看,就拉着我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顾长卿和陈羽彤他们很快就追上我们超了过去。顾长卿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会。最后他啥也没说过去了。倒是陈羽彤很大方的过来跟我打招呼,聊了几句,见顾长卿走远,没多停留,追了上去,边走边喊‘长卿,等等我!’我第一次见陈羽彤时印象很好,觉得她是个大气的姑娘,只是她转身时那抹得意的笑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憋屈。坐了一会儿,我和学委已经落在了队伍最后。尽管中间隔着几个人,我依然能看到陈羽彤在前面有说有笑。就在我难过得快要哭出来时,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该死的大姨妈竟然毫无征兆提前好几天光顾了。这可怎么办啊?我根本没准备。万幸的是早上临出门我嫌长裤太热,换了条裙子,还套了双连体丝袜。我赶紧翻背包,还有几包纸巾,先将就着用,总比出洋相好。学委见我突然翻背包,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也没多解释,一溜烟朝公共卫生间跑。从卫生间出来,我双脸绯红。学委等在不远处,见我过去,递给我两包纸,说先应急用。这下子,我双脸彻底红成了虾。我窘迫至极,接了纸巾,快速揣进兜里。学委说,我刚刚跟后面的同学说了你不舒服,让他跟程俊说一声,我先送你出景区,我们先走吧。我抬头,瞥见顾长卿站在远处看着我们这个方向。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脸。我跟学委往回走,到了景区停车场看到旁边有个小超市,我试着去碰碰运气,结果还真有姨妈巾,总算解了燃眉之急。程俊打电话过来,问我咋回事?我撒了个谎说可能天气太热,有点中暑。这件事除了学委,无第二人知道。之后,我跟学委的关系更铁。从云山回来之后,我跟顾长卿之间的关系更冷淡,几乎没有再联系。顾叔叔和李阿姨让我去他家玩,我总是找理由推辞。我爸妈也发现我和顾长卿很久没见面,问我是不是两人闹别扭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陆陆续续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又开始忙起来。很多学校对大一新生要进行军训,A大也一样,从8月21日开始为期两周军训,我订了8月19日晚上的卧铺车票,第二天上午到B市。8月18日晚上,程俊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趟江边废弃的望江亭。那是我们几个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最初是我跟顾长卿的秘密基地,到后来就变成了大家聚众闲聊的地方。我本来不想去,程俊说,你明天就要去A大报道了,怎么也要来跟我们道个别啊!我跟爸妈说了一声就去了望江亭。他们几个还和以前一样,准备了熟食,从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准备了啤酒和饮料。我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空的易拉罐。程俊把我按在顾长卿身边坐下,打开一罐饮料递给我。顾长卿这次没那么冷淡,甚至还递了一双筷子给我。大家说起以前搞恶作剧的事,都笑得前俯后仰。程俊说有一次他跟王鹏特意买了弹弓把班上同学家的窗户玻璃打碎了,因为那个同学举报程俊和王鹏上课看小人书,被老师罚站了,谁知那个同学家有条狗,两人被追了三条街。大家爆笑。王鹏说‘长卿你别笑,就属你最坏。你们还记得那次教导主任的自行车被挂树上的事不?有一天,我们几个在学校外面溜达,看到教导主任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去办别的事了。长卿说你们不是一直讨厌教导主任想要治治他吗?机会来了。长卿指着自行车说,我们把王主任的车挂树上,你们觉得怎么样?说干就干。几个人齐心协力把车抬上树,挂在高高的树杈上。教导主任办完事回来没看到车,还以为车被偷了,正着急上火,旁边小孩指着树上告诉他,‘叔叔,刚刚有几个大哥哥把您的车挂树上了。’教导主任抬头一看,自行车正安安静静呆在树杈上,顿时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大喊‘这是谁干的?’我们听到吼声,毛骨悚然,悄悄跑出好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是一阵爆笑。谭志飞说‘要是教导主任知道这事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顾长卿干的会不会气死?’大家说着,笑着,说到了高考,说到了志愿,说到了即将奔赴的大学,说到了即将各奔东西,不免有点儿伤感。程俊说‘长卿,就属你跑得最远,我们至少都还在国内,你干到欧洲去了。薇薇去了B市,再没人帮你看着啦!’我听了鼻子酸酸的,眼眶渐满,视线模糊,眼角的余光告诉我,顾长卿在看我。我心里别扭,没有看他。那天到最后,几个男生都醉了,只有对酒精过敏的谭志飞不能喝酒,是清醒的。顾长卿说他没事,他负责送我,谭志飞负责其他人。说完他抓起我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