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记得你。”不等来人说话,人群里已经有人叫了出来。
“谁?是谁在说话?”兰冰言望了一眼人群,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跳了出来。
所有人都默契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同时禁不住脸上好奇的表情,渴望他说出点什么有料的内幕。
胡天野双手抱在胸前,盯着那人看了好几圈,直看的那人浑身发毛,而后往后跳了几步,道:“他根本不姓什么天。”
哇哦,这似乎有点意思了,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了胡天野,满心期待接下来他如何应答。
“这位公子哪家的?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孟无欢怒道。
“什么胡言乱语?我见过他,自然知道他姓什么?”那人被孟无欢的气势一惊,又是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再往后退众人估计都要暗中推他一把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在哪里见过我?我又姓什么?”胡天野挑了挑眉,自信的说道。
“你,你姓胡,我在清明镇上见过你,当时你多管闲事还打烂了我朋友家的酒馆,我做鬼都记得你那嚣张的嘴脸。”谁知那人竟不是个纸老虎,说得有模有样,人物地点毫无错处。
“你也许贵人多忘事,但我可不会,那天我去清明镇看望朋友,我这位朋友归隐清明镇开了家小酒馆,谁知有一黑心老头吃完饭却不肯给钱,平白想吃霸王餐,我出言规劝了几句,这个胡天野竟污蔑我朋友开黑店,还大打出手把我朋友店面砸了个稀巴烂,你们说,这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那人继续说道,说到最后神情高涨,几乎是用喊的,手里的佩剑呼之欲出。
胡天野嘴角抽搐,就差翻个白眼然后一头倒下去了,他连连呸呸呸了几声,然后道:“我真想骂人,但你不配,什么叫黑心老头想吃霸王餐?明明就是你那狗屁朋友开黑店,如果不是黑店,谁家一碟子花生米,两盘子素菜要一两银子?你家花生米吃了能成仙?还是你家菜叶子吃了会长生不老?我不过砸了你们一张桌子,怎么就成了砸店了?你那朋友一副尖嘴猴腮的恶人相,你也是物以类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恶人先告状不说,还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我呸了。”
那人被下了面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接着道:“说我颠倒黑白?无中生有?那你说说你是不是姓胡,我还记得你当时砸完扬言自己行不更名做不改姓,谁说假话谁是王八。”
又是这句,孟无涯连连咳了几声,欲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谁说假话谁是王八,听到这句,众人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哄笑过后也许是察觉到有失身份,又忍了回去,只想着赶快散了不用憋笑,又想着已然如此热闹,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有趣的事情。
只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他们聚集到这里是因为发生了命案。
胡天野吸了吸鼻子,小心赔着笑脸看向孟无涯,不出所料,他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他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孟无欢,孟无欢只是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一种闲人勿扰的自动屏蔽模式。
完蛋了,他被孤立了,那句谁说假话谁是王八大概只得认下了。
“慢着,我们在这里谈论他姓什么干什么?他就算是姓王八也跟这件事无关啊,你们说是不是?”说话的是一个少年,一旁有人小声嘀咕道,他就是陈宗主的小儿子之类的云云。
嗯?这人说的对,又好像不对,什么叫就算他姓王八也无关?胡天野一脸吃了屎还得咽下的表情,真的无关吗?真的无关吗?好吧,真的是无关,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没错,打听过疏星的行踪的是他,悬夜壶于梁上的也是他,可独独杀人的不是他。
“好像也对哎。”
“嗯,这位公子说得有几分道理的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的姓氏可能跟别的有关,比如说……”兰凤言大步向前,来到了胡天野面前,突然目光凛然,紧盯着他衣袖中微微散发的白光。
“那是,那是……”
“该死的,那是凌迟吗?”众人听到这两个字,皆是闻风丧胆,草木皆兵,纷纷握紧了手里的佩剑,由于刚才他们挤作一团,因此相互碰撞,又发出砰砰徬徬的声音,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兰冰言表面依旧镇定,只是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忌惮,破冰在房间里,如果出手,他只有独门暗器-飞冰。
“凌迟是什么?”又是刚才替胡天野辩驳的少年。
“凌迟就是控梦神仗,控梦者你都不知道?你真是蠢到家了,你爹是怎么教你的?”说完这人一回头,一道寒光正死盯着他,就是那少年的爹,他只好闭嘴讪讪一笑。
“你袖中的是凌迟??”兰凤言脸色骤变,那熟悉的白光曾让修仙界人士谈之色变,虽不能完全确认是凌迟,但当年死在凌迟手下的人光是听说就有千人,至于亦真亦假,无从得知,反正它是一件很厉害的宝贝就对了。
“你是说它吗?”胡天野莞尔一笑,从衣袖中掏出控梦神仗,梦精灵近来吸收的灵力越来做多,所以他的修为也大增,已经可以完全幻化实物了,他反手一捏,控梦神仗在手中翻了个,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手中的剑已经纷纷拔出握在手里,下一秒就可以对打。
“这是我家祖传家法,不听话违反家规者,少则几杖,重则杖毙。”胡天野只知它叫控梦神仗,还有听过最多次就是爷爷说的家法伺候,对于它的过往,无从知晓。
杖毙?一听这词,众人都想干脆装晕逃离现场得了,这凌迟传说中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挨一下既是皮开肉绽,杖毙的话得死的有多惨,谁家祖上立这样的家法,生生断了自家命脉。
“传闻胡家不是被灭门了吗?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点声,当心被……”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又是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