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后半夜,与宁国公都没有再过来,青衿坐在那里发呆,胡天野已经迷糊了一觉了,他今天一天被折腾的够呛,下午碧草来让他干了不少活,他一直都不说话,除了点头就是摇头,当然了摇头是因为他不会,而不是不干,他没法拒绝,碧草那个臭丫头狗仗人势,见自己不说话,更是讽刺自己是个哑巴,把他气得火冒三丈。
“要我说你还是别等了,赶快睡吧,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就算是回来了,那个宋柔恐怕也会纠缠着他。”胡天野醒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见青衿也是疲惫不堪,因为碧草每次过来都会跟她说上一大堆话,想来跟那个臭丫头说话要防备着,所以也是不易的。
青衿怎会不知,只是她还有些执念,总以为会不同。
“那我先回去睡了,那个碧草说明早要带我去小厨房,亲自盯着给你做的早饭,我怀疑她只是想整我。”胡天野捶了捶后背,酸酸痛痛的,他真有点招架不了了。
“也好,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她就不会来打扰你了,明天一早我去给你梳洗打扮。”青衿说完继续趴在了桌子上。
胡天野点点头,瞧瞧自己这一身装扮,他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却像是跳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这大概是胡天野睡的最踏实的一晚了,也没有翻来滚去,也没有四仰八叉,蜷缩在塌上,手扒着塌边,牢牢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这个样子,他徒然想起孟无涯告诫过他,让他改改睡觉衣衫不整的习惯,好奇怪,原来是这个样子。
“你醒了?快点过来,我给你弄好要去给宋柔请安。”青衿也不避嫌了,早早坐在那里等着他起来。
胡天野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定自己没有不得体的举动,这才从塌上下来,那双绣花鞋硌得他脚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小不合适的缘故,反正不舒服。
“你怎么这么早?”胡天野其实是想问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可想了想,可能会让她尴尬,便在出口前改了说辞。
青衿指了指旁边的一叠子衣衫,对他说道:“我本来想等你起来再过来,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辰才会起来,我如果站在门口等你起来,又会让人觉得奇怪,所以就直接进来了,你放心,我刚才看书来,没有看你。”
被人识穿了就有点尴尬了,胡天野讪讪一笑,乖巧的坐到梳妆台前,与宁国公对青衿还算不错,连唯一带过来的贴身婢女都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而且家居摆设样样齐全。
这一次比较得心应手了,胡天野配合的也越来越好,所以很快便弄好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胡天野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女子,应该也是倾国倾城的那种。
“小心提防碧草,我听说她以前做过杀手,只不过后来被宋府收留了而已,她不是个普通人。”青衿叮嘱他道。
胡天野反问道:“这些你也知道?”
“妓院是个人多杂乱的地方,小道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地方,不要低估了。”青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收拾了,就离开了。
胡天野愣了一会儿,这些个小道消息如何传播的,他可想而知,所以那个笑容应该更多的是无奈吧。
小厨房里进进出出不少人都在忙碌着,有的洗菜有的烧火还有的在看火熬粥。
“国公大人每天早上都要清粥一碗,雷打不动,所以府里上上下下都随这个习惯。”碧草带着胡天野转了一圈,指着一口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瓦罐说道。
胡天野只是点点头,碧草也习惯了他这样,只是丢了个白眼给他,胡天野看到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孟无涯。
“对了,这里是与宁国公府,所以昨天教你的规矩都记住了吧,不要随意到处走动,有时候会有一些贵客,你们得罪不起的。”碧草趾高气昂道,边说她边喝道一个婢女:“这火这么大,一会儿焦了糊了怎么办?你们当这是打算喂猪?”
那个可怜的婢女正端着一盆水走过来,被她一吼,惊呆了,浑身一哆嗦差点连盆带水扔了出去。
“我,我这就小点火。”
这臭丫头敢情存心把我弄过来显摆自己啊,胡天野心道。
“看见那边那位胖胖的男人了吗?他是这里的大厨,咱们的国公大人最爱吃他做的菜,除了夫人,谁也没资格差遣他,明白了吗?”
胡天野依旧点头,他还有点想打个哈欠,可是想了一下,肯定又会被她唠叨,便强忍住了。
“我问你件事。”前脚刚走出小厨房,碧草突然一把扯住了胡天野的胳膊,状似亲昵,还把脸几乎整个儿贴了上来,胡天野甚至想,如果自己脸上的粉掉到她的脸上该怎么办。
“你们家那位主子,平日里给你的好处多吗?”
胡天野不知她到底想问什么,有些谨慎的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碧草又继续说起来:“我跟你说,我是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才跟你说的,我认识一位得道高人,精通各种奇门遁甲,就连生儿育女这种事也是想什么就可以来什么,怎么样?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传闻中的那位道人原来要上场了,看来好戏已经拉开帷幕了,只要他点一下头,这事就没问题了。
胡天野假装低头沉思了片刻,碧草又凑过来,满脸堆笑,胡天野打了个寒颤,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有点恐怖。
“不过你又不会说话,就算是去了也没用,这样吧,我就辛苦为你还有你家主子跑一趟吧,等我好消息,不过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家夫人都不知道呢,我对你好吧。”
刚才还趾高气昂,一副正室的派头,现在又成了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胡天野只能回报一个微笑算作回答。
碧草见他终于笑了,以为他是同意了,顿时喜上眉梢,高兴的一把拍在他的胸前,差点把那个大馒头拍扁,也许是感觉太奇怪了,但又不能再来一下,所以她讪讪笑了,然后拽着胡天野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