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就是沈缨不再是之前灰扑扑的模样,穿着都是长裙,倒是军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两人都十分忙碌,偶尔见面,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就是用膳,也都是在各自的帐篷,时间也大多不一样。
彼此似乎冷淡了不少,秦令周身气势越发冷厉,军师知道什么,但经常都是摇着折扇笑而不语,也是让人想要揍一顿了。
对于沈缨来说,突如其来的情愫并没有影响到她多少,目前来说,还是工作更重要。
打破这一切的是来自京城的两封信,一封是给秦令的,一封是给沈缨的。
秦令信来自秦家主母,沈缨的则是沈家家主。
虽然来源的人不一样,但是内容却是差不多的。
看完信之后,相邻的两个帐篷中,秦令扶额长叹,面色带着无奈。沈缨面色震惊,双手捂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原来,镇北王妃对于自己不知道秦令订婚的事情深感愧疚,她远离京城,就算平日里有书信来往,有些事情终究是不清楚。
所以,在一听沈缨说和秦令的婚事之后,就派人前往京城送信,并且附赠了一份礼物。
又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将这件事情宣传了出去,京城知道的人就不少了。
秦家世代镇守北疆,在京城中也是高门勋贵之家,盯着秦令的,可不只是一两家,毕竟这年头,找一个合适的夫君,实在是难上加难。
至于沈家,还真没多少人看在眼里,一个没落的家族,在京城中并不少见。
只是,当这两家牵扯上关系之后,那就很严重了。
京城那水深的,光是让沈缨想想就觉得头疼。
而且这次,原主是代替兄长参军的,要是让人知道的,只怕沈家就完了。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她沈缨替兄从军,只可惜,后果不会像是花木兰那般名垂青史,作为原主继续生活,沈缨只要求不会牵连沈家就好了。
将额头用力的磕在了案桌上,沈缨面色遮掩不住的发红,而且还持续不断地蔓延,似乎脖子往下也开始慢慢发红。
这个时候,即便沈缨不看,书信中的内容也会在脑海浮现出来,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什么叫和秦公子定下终身,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从现代到这里都维持高贵的单身身份的沈缨,真的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两种思绪在脑海交织着,让沈缨只觉得脑壳疼。
在她心中原本淡淡飘着的情愫似乎是被风吹动一般,在她的心里肆无忌惮的飞舞着。
而另一边,秦令看着书信发呆,脑海中时时有沈缨的出现,俏皮的、害怕的、娇羞的、胆怯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有这样丰富的情绪变化。
说是心动,也是应该……八成……有可能的吧。
不过,姨母误会就罢了,自己定没定婚,母亲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问自己?
对于自家母亲大人的希冀,秦令也表示了深深的佩服。
京城知道的人不少了,那沈家呢?是不是送信也是关于这件事情的?
沈缨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吧?
秦令想着想着,神情不自觉的带上担忧,转头看向右边,似乎这样,就能够看到另一边的沈缨了。
半响,帐篷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将军可否休息了?属下有些事情请教将军。”来者正是沈缨,刚才纠结了大半天,沈缨还是决定过来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决定。
毕竟是事关两个人,贸然否决的话,要是让镇北王知道了,只怕就要借题发挥了。
秦令快速将信收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还未,进来吧。”
帐篷的帘子打开,蓝色衣衫的沈缨脚步轻盈的走进来,神色淡然,手中拿着的,就是自家父亲写的信。
帐篷之中,火盆跳动着,在秦令身后投下阴影,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将军,之前在镇北王府是属下贸然开口,说是将军的未婚妻,如今父亲传来消息,京城中知道的人不再少数,只怕对将军的清誉造成了影响。”
看秦令面色平静,毫无波动的样子,沈缨心里就放松了,微微一笑,向秦令解释她的来意。
“所以,属下过来,一来是给将军道谢,救命之恩,属下不敢忘记。二来就是不知道如何回应此事,如今还在北疆,镇北王虎视眈眈,贸然否决,恐怕会让将军陷入两难境地。”
秦令已经猜到,沈缨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看着沈缨干净的素颜,询问道。
“你在京城可有喜欢的少年郎,或是家中有没有定下什么婚约?”
“嗯?”虽然疑惑秦令为何会这么问,但是沈缨还是仔细的回复了。
“未曾定下婚约,也没有喜欢的少年郎,平日在京城,我都是深居简出,幼时身体不好,养了多年,这几年才好转。”
沈缨有几分不好意思,三言两语总结了原主十几年的生活。至于自己的,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秦令刚才提起的心,慢慢的放下了,一直拧着的眉头也放松了。
“既然是这样,这份婚约就暂且承认,先保证你的安全,一切,等到北疆战事胜利,回去京城再说吧。”
“可是将军,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对你的清誉……”
沈缨自己在京城的存在感那么低,第一次这么多人知道还是趁着秦令的秋风,若是回去了,那些人以为自己和秦令已经定下终身,是不是,有些超出预料了?
“你一个女儿家都不在乎什么清誉,我又在乎什么,放心吧,等到京城有了新鲜的事情出来,这件事情就会被人淡忘的。”
百姓总是对大家族的事情感兴趣,之前镇北王频繁纳妾,在京城中也传了好一阵,最后流传出的话,实在让人不忍去听。
什么镇北王那方面不行,大夫说了,需要多纳妾来刺激自己,还说可惜了那么多的美人。
要是让镇北王自己知道,只怕那脸都无地自容了。
知道这一特性的秦令,也就不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