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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糖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日暮,屋内点起了琉璃灯,朦朦胧胧的灯焰在这寂静的冬夜中摇曳舞动,屋外不知何时已然不再下雪。
听闻暮雪说是发现自己时,是在破了洞的冰湖里,上面有衣服的一角,不仔细看,漫天飞雪怕是不容易发现。
脑海中回放着昏迷前,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腹黑,想着不解救自己就算了,他那临门一脚真真给自己踹湖里去了。古小糖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知道他是谁?
古小糖一边喝着热姜汤,一边哑着嗓子,看着旁边站着的暮雪问道:“暮雪,你可知道今天府上都来了哪些人?”
“这奴婢哪知道呀,从小姐失踪后,奴婢就忙着找寻小姐。后来小姐晕倒了,更是一大家子的人都来了,直到前一刻儿大家的心才落下。”
暮雪越说越欲哭似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来到古小糖身边,:“小姐,以后可不能这么吓奴婢了,当时看到小姐从湖里捞上来,那样,奴婢差一点以为小姐,小姐已经,,。。”
“还好,还好有九王爷在,给小姐驱了寒气。这才保住了小姐的命。”
“九王爷?”古小糖心一跳,嗓门有些大的抓着暮雪,急切的问道:“那个九王爷穿的什么衣袍?可是一人?”
被吓着的暮雪“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回道:“回小姐,九王爷不是一人,而是和太子等人一起过来的,是九王爷把小姐从湖里捞上来,并驱了寒气的,至于衣袍,,,,。”
暮雪声音颤抖起来,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好像是黑色的衣袍。小姐赎罪,奴婢当时一门心思在小姐身上,未曾注意。”
古小糖掀起被子,珊珊下床,“暮雪起来吧,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嗓门,吓着你了吧,我也是太想知道,,,,”
黑色衣袍,那就不是了。
边擦眼泪边把古小糖扶上床的暮雪,问道:“小姐想知道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古小糖重新卧进被子里,悻悻然,“就是挺奇怪的,为何是九王爷救了我?九王爷离我最近吗?”
古小糖脑海中回忆着这个九王爷何许人也。
原著中并没有过多的描写,只知道这个九王爷名---祁,单名一个九字,性格是zhei冷酷,所以才觉得奇怪。
话说这个祁九也算是个人物,战功赫赫,权倾朝野名声显赫,也是现任皇帝唯一的亲弟弟。至于长相,应该不差,不然整个祁宏国,也不会有那么多姑娘少妇挤破了头的往九王府钻。
还有一点,也是未来皇帝的权臣。响当当的人物呀!
想到这里,古小糖不由得浑身冷飕飕的。
两代谋臣啊。那得沾染多少人命啊。
想起暮雪口中说,这九王爷救的自己,还给驱的寒气,古小糖怎么觉得心里更是冰凉一片呢,会不会哪天他来收命呀!
古小糖整张脸苦瓜瓜的,拉着暮雪问道:“雪啊,为何是那个祁九救的我呀?”
暮雪一脸不解,“小姐,这有什么不对吗?就是九王爷救的小姐啊,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小姐,救人你还挑呀?”
“对,小姐我就是挑人,你家小姐我这会儿宁愿被阿狗阿猫救也不想被那个九王爷救啊!”古小糖想想都肝疼,一头钻进锦被里,垂头丧气的连带床都在遭殃。
“是吗?宁愿被阿狗阿猫救,那本王可以把你再丢进去,你可以等着你的阿狗阿猫!”
一道不合时宜的低沉的有些耳熟的声音在耳边朦胧的想起。
只因古小糖捂在锦被里听得不真切。
“暮雪啊,你在跟我说话吗?为何你的声音变得丫丫的像,像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呢。”
没回信。
古小糖感觉周身为何更冷了呢,难道屋里没碳了?
从被子里猫出了个毛茸茸的头出来。当古小糖看清楚此时此景时,“啊,鬼啊!”
古小糖一骨碌的裹紧被子滚到床最里面,一只白净的手指着面前的人儿,眼神惊惧的看着祁九:“你,你,你,你怎么会,,,,,”
祁九讥笑,深邃灰暗眼眸不达眼底,转身撩起衣袍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那一炉红艳艳的碳上。
古小糖一哆嗦,刚要解释。
祁九忽然看过来,“怎么样?本王不介意再丢你一次,你大可等着你的阿狗阿猫来救你”
古小糖一手抱紧被子,一手抱紧床柱,“那个,哪能再劳烦九王爷呢,我这不是觉得让九王爷屈尊救我这卑贱的女子,那不是惊扰了九王爷吗?万一有个差池,小女子可担当不起啊!”
说着,古小糖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九王爷的神情,一旦察觉不对溜为上策,那贼溜溜的双眼瞄来瞄去。当然,古小糖还是想把这位爷的毛先给捋顺了,保命要紧。
想着,古小糖喊到“雪啊,赶快给九王爷上茶,要上等的好茶,听明白了吗?”
大概暮雪就在外面候着吧,一听自己看她,就出来冒泡了,古小糖心想还是这丫头懂事。
可这丫头,为何放下茶盅就又出去了呢?
古小糖眼睛尾随着暮雪,身子试着微微蠕动着,还没挪半分远,暮雪“澎”的一下关上了房门。声音从外面响起:“小姐,奴婢去准备晚膳。”
古小糖心里那个泪盈盈,晚膳啥呀,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暮雪的晚膳呢,也好做个饱死鬼。
古小糖再次看向祁九,墨色的衣袍,在琉璃灯焰的照耀下,越发有一种高深莫测而又有神秘感。
只是,古小糖看着看着,脸越来越黑,这人,原来就是这人?
美名其曰救了自己,暗搓搓的原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双手不由得握拳。
古小糖心中还想怎么才能找到阴自己的那个人,这倒送上门来了。
简直太可恶了,这厮刚刚说什么,还要再丢自己一次,古小糖熊熊的烈火,快要把自己给烧炸了。
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古小糖估计这会儿把这个九王爷凌迟了一千遍万遍。
古小糖气呼呼的看着祁九,两人眼中迸射的火花,就如在冰湖边一样。
标致的瓜子脸软绵白嫩,散落的云鬓发髻垂落在肩旁,鼓胀的小脸,红嘟嘟的红唇,一点也和那个传闻中的贤良淑德的才女挂不上边。
祁九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来这了,白天久久挥不去的脑海中就是这张表情丰富的小脸。祁九心里暗搓搓的安慰,自己是来找答案的,看看到底是认错人了。
片刻钟后,,,,,
古小糖平静的看着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王爷,深夜到访,还是小女子的闺房,不知有何指示啊?”
祁九那妖冶的黑眸中,冰冷已然不见,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些许邪魅,看着表面沉静,而抖动的被子出卖了故作平静的少女。
吝啬的蹦出两个字:“收债。”
“收债?”
古小糖瞪大双眼,一下子从床上冲了下来,“收债?收谁的债?”
“你,你,你还好意思前来。”
头发一团糟,衣服杂乱不堪,在别人眼中,那是德行败坏,而古小糖并没觉得有异样。此刻的古小糖双手叉腰。一脸怒气,活脱脱的一个炸毛的母老虎形象。甚至有几缕头发落在了脸上,古小糖甩手就给甩到了脑后。
古小糖的眼神太过灼热,太过纯粹,是那种很真实的让你一眼看进去就知道她要表达的什么,不由得想多看一眼的那种。
祁九忽然发现心底的那抹异样,不由得震撼自己为何如此心绪,强压下去心中的那抹异样。突然,冷眼一撇,“其一,你抓脏了我的衣袍。其二,你的命是我救的。”
“所以呢?”古小糖看着他深邃晦暗的目光,忍不住哆嗦,道。
身着淡薄,本就因落湖而伤寒之症的古小糖此刻脸色愈加苍白,宛若山巅中漂浮的白雪。犹见我怜,可见识过古小糖的祁九却不认为,这就是一厉猫。
祁九淡漠的眸子,在古小糖身上打量了一番,突然,眼神一转,伸手拉古小糖入怀,搂紧,一手摸索着眼神炸毛,躲闪的古小糖的脸颊。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高傲,不容容抗拒,“顾二小姐,难道没听说,本王的债,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古小糖蹭的一下脸红透到了脖子,古小糖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下意识的古小糖试着挣脱下来,却发现祁九更禁锢了自己。
古小糖想喊人,可又有谁来救她,这个没有人权的世界,就是自己那便宜老爹来了,怕也是把自己送到老虎嘴里吧!
“顾二小姐,你说这债怎么还呢?”祁九把玩着古小糖的一缕垂下来的头发。
古小糖心里骂过瘾了,脑子不在线的说道,“好还,好还,这个债真的很好还,再说,本姑娘像是个欠债不还的人吗?”
说话间,古小糖跪下身去,一边给这位爷捶着腿,一边絮絮道“你看我这也是情非得已,才抓脏了王爷你的衣裤不是!”
古小糖眼瞧这厮脸色骤变,立马改口:“可再情非得已,也是抓脏了,我给王爷洗了,绝对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没有一丝我抓过的味道,,,,”
“不够?这厮脸还不变?”古小糖心里嘀咕着。
心里苦逼的接着顺毛:“为了弥补王爷的损失,未来一个月,王爷的衣服,本姑娘包了。”
古小糖再次望去,看祁九的脸色缓和,看来这次毛顺对了。不由得心中窃喜。
“可以。”祁九满意的唇角勾起。
“那这命?”古小糖试着问道。
祁九忽然站起身,走向外面,“这命,暂且好生养着吧,记着是本王的就是了。”
古小糖看着走远的祁九,瘫软在地,心想嘴里也不小心秃驴出来:“我他妈不是找他算账的吗?怎么反倒被他摆了一道。”
“不准说脏话。”空中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古小糖立马捂住嘴巴。
太厉害,有功夫,绝对有功夫,这么远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