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翰，把那边的碟子给我一下。”
“嗯。”
我拿起旁边洗好的碗碟，抱到了夜儿的旁边。水龙头里连绵不止的水流声，弄得我不禁心烦意乱。
“那么可爱的姑娘，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这个臭小子了？”
耳边响起那天爷爷的话来，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瞥向了一旁的女孩。
为什么原本活泼开朗的她，现在变得那么文静了呢？洗碗、做饭……这些事情如果放在两年前，夜儿是不会做的，应该和现在的小煜一样，趴在沙发上看杂志吧。
“小煜！把电视关了！”
“不要！”
如果是两年前，夜儿应该是这样才对，不对……应该说再凶一点，才更像是夜儿？
毕竟是一个带着她看烟花都能打我一顿的女孩子啊……
“夜儿。”
“怎么啦？”
我关掉了水龙头，看着水斗里的积水一点点流下去，变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一圈、一圈，接着一圈的旋转，然后慢慢消失。
我不敢看向身边的女孩，我怕她真的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和她恋爱，然后步入婚姻的殿堂？不，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才气、没有能力的普通高中生，我什么都承诺不了她，也什么都给予不了她，如果是现在的我，不论是谁的感情都回应不了的，更何况我还要回应小煜的期待。在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之前，我……
“我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你突然变得……那么文静了呢？”
“……理由的话，是秘密哦？”夜儿停下了手里擦拭碗碟的动作，我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但是重要的是小翰你怎么想呢？我这个模样……可爱吗？”
“嗯。”
理由是秘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呢？突然对我感兴趣了？”
“不……这不是那么说的吧……我只是觉得我认识你那么久了，可现在的你突然换了个形象站在我身边，头发也留长了，家务也变好了，大吵大闹也没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该怎么说呢？”
“感觉变可爱了嘛……？”
“这个……”
“变可爱了吗？”
第三次提出了同一个问题，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语气上变得压迫力十足。夜儿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我可爱的青梅竹马，如果说不可爱那是假的，她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的焦点。
“变可爱了，不要让我说出来啊，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夸他可爱，我还是会害羞的……不过，总觉得……”
“？”
总觉得距离感变大了，陌生感增加了。这样的青梅竹马虽然很可爱，但是却让我不再感到那么亲切了，也许是两年未见的缘故吧……
这些话，我说不出口。看到她那么开心的笑颜，我实在说不出这种话来。那样的话，未免太残忍了。
接下来，最后一个问题……
“呼……”深呼吸，一定要镇静，不管是怎么样的回答，都要好好思考，好好回答。
“姬夜，虽然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但是……你……你是喜欢我吗？”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小到几乎都快要听不到了，但是在这个狭小的厨房里，没有吵闹的水流声，留下的仅仅是心跳声和那个问题的余音。
你是……喜欢我吗？
“如果我告诉你是的话，会怎么样呢？”
“诶……”
出乎意料的回答，问题被丢了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余光瞥向这个银发的女孩，女孩手里依旧没有停下擦碟子的动作，只是头低了下去，我看不见她的脸了，仅仅能看到她涨红了的耳根。
“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个世界走到了终焉，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抱紧你，然后一起化作尘埃的饵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