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突然傳來敲門之聲,隨即傳來一道男聲說道:「出來,吃飯了啊!」正是夜叉的聲音。星海連忙穿回衣服,走到門前,只微微打開一氣窄縫,向外張望,卻是吃了一驚,只見眼前的人身穿黑衣,頭戴方帽,上面畫了一道十字架,竟活脫脫是一個神父的樣子,星海頓時啞然,問:「你穿成這樣幹麼?」
「朋友…我是這裡的神父…」說得甚是慈祥,隨即又道:「爽過了嗎?是時候梳洗了…迷途的羔羊…」
星海一聽之下,臉紅過耳,也沒空管這個不倫不類的神父先生,逕自出去,想要梳洗,卻聽見夜叉說道:「謝謝你…救了她…」聲音似有還無,星海轉身瞧去,卻見夜叉已走得遠了。
星海從沿著走廊前去,左右都是木製的建議,但地方卻是不小,心想:「難道這裡真的是家教堂?」愈是前行,愈是聽見前面人聲吵雜,而且都是小孩子的聲音,直至推門而出,只見前面是一所寬廣的大廳,放著數張長桌,上面盡是食物,雖然都是菜湯麵包之類,但數量卻是甚豐,又見每張長桌都整齊地坐著十餘個小孩子,數十對眼睛都是射著自己。
「大家跟星海哥哥打招呼吧!」神父夜叉喊道。
「星海哥哥早安!」數十道稚聲齊喊,威勢甚是不弱。
星海這才知道這數十個小孩都在等待自己,甚覺抱歉,笑得甚是勉強,連忙走近前去,只見密密麻麻的桌旁只有一處空著,想也不想,急急坐下,免得阻著旁人吃飯。這時候,雪瑤亦梳洗整齊,慢慢走了出來。
「早安,雪瑤…」星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跟平時一樣,可是還是顯得有點生硬。
「嗯…」雪瑤臉上微微一紅,但也盡量裝得沒事一般。
夜叉瞧著兩人神色,只覺好笑,還是宣佈道:「小朋友,大家吃早飯了。」
「大家吃飯!」一眾小孩又是高聲喊道,隨即聽到叮叮噹噹的亂響,自然是一眾小孩都在狂風掃落葉起來。星海見雪瑤自顧自的慢慢吃著,想起剛才之事,只覺氣氛甚是奇怪,當下帶起話題,開口問了些不相干的事:「這裡是教會嗎?」
雪瑤瞧了瞧一眾小孩子,眼神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說道:「其實也不是甚麼教會,這些都是孤兒,神父將他們都收養在此而已。」
「是嗎?這裡是…哪裡?歐奧?還是…」
「是坦丁的邊境城市…」雪瑤又道:「坦丁國土很大,擁有許多邊境城市,這裡是其中一個,但除了市中心比較繁榮外,其他邊境城市都跟這裡差不多,有點落後,像鄉村似的。」
「真虧你們要照顧這些小孩呢…」
「雪瑤姐姐,妳不吃嗎?」旁邊的一個小女孩突然問道。
眼見雪瑤向著女孩微微一笑,看起來甚是和藹,是星海從來未見過的神色,說道:「我在吃啊,妳也吃吧,小倩。」又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那女孩燦爛地裂嘴而笑,隨即又低頭吃喝。
星海心中疑團甚多,但最在意的還只有一樣:「雪瑤,那個人…妳一直認識他?」隨即暗暗指了指夜叉。
「嗯…他是我的養父…前三賢人之一…夜叉…」雪瑤淡淡然道。
「甚麼?」星海實在吃了一驚,心中盤算著:「堂堂三賢人,竟是雪瑤的義父?但為何雪瑤又會反助坦丁攻擊伊甸的?」但這些敏感之事,又哪可此時開口提問。
「碰」的一聲,星海只覺腳上傳來一陣劇痛,轉臉一看,卻見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踢的,那小孩揚著稚聲罵道:「你不准坐這裡!雪瑤姐姐要跟我結婚的!」臉上稚氣未脫,說話卻是男子漢得緊。星海聽著,哭笑不得。
雪瑤見狀,連忙喝止:「小寶,不可以這樣對客人的!」佯裝生氣。
小男孩一聽之下,欲哭不哭,眼眶卻滿是淚水,質問道:「雪瑤…姐姐…妳不要我了嗎?」肩頭不住抽動著。
「要的…但妳不准動手打人啊…」雪瑤離開座位,蹲下來,抱著對方,安撫起來。半晌,那男孩擦了擦紅紅的眼睛,這才回去,但卻不忘瞪了星海一眼。星海見狀,只覺好笑。
雪瑤返了座位,旁邊的小倩輕聲問道:「雪瑤姐姐,妳喜歡星海哥哥,是嗎?」雖說是壓但了聲,但星海跟雪瑤也是聽得清楚,當下星海假裝不知,卻是耳朵高豎著。只見雪瑤輕輕彈了小倩的頭額,卻是不答。
早飯過後,夜叉帶了星海到了書房,各自就坐,夜叉開口道:「星海,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往後,你想怎樣,以甚麼樣的立場活下去?」
「這是甚麼意思?」星海一時摸不著頭腦。
「別反問…答我就好…究竟是以伊甸人,還是冥土人自處?」
夜叉又道:「白蜂甲,是我托雪瑤傳承給你的,倒也沒有令我失望。」
「你究竟是她甚麼人?」這是星海一直想問的。
「嘿…」夜叉笑說:「甚麼人?總而言之,我讓她做的事,她總是會盡心去做的…就是這種關係…」
星海心念一動,不懷好意地瞧著對方…
「別往奇怪的方向想去…我沒那麼變態…」夜叉轉而說道:「二十二年前的事,我現在就讓你看看…」當下伸手,想要按在星海額上,就像尋常神父在進行甚麼儀式一般…
星海只覺一隻大手按在額上,比尋常人的手冰冷多了,並不好受,隨即眼前一黑,竟是「讀心術」實行的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