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回到席間,腦中只是想著如何混進城中,對著小月仍是一言不發。
小月自然看出星海心事重重,卻不懂安慰,剛好有服務生端上了食物。小月說道:「飯…來了。」
「嗯。」星海心不在焉。
小月見對方不吃,肚子雖餓,卻還是靜靜地坐著,沒有動手吃喝。
良久,星海才回過神來,反問道:「為甚麼不吃?」隨即幫小月挾了些菜,放在她的碟上。
又想了一下,問道:「小月,元老院派妳們下來,會否跟冥土的人合作?」
小月面色一凜,正色道:「這個…我不能說。」她心中雖然感謝星海,也早不當他是敵人,但要她反過來向星海提供情報,卻總是說不過去。
星海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只得實話實說:「不瞞妳說,剛才我聽到有兩人的對話,其中一個是亞杜蘭國的高官,他們提到,今晚藍焰會跟亞杜蘭國的國王會面,也提及另一些讓我在意的事。我也不認為伊甸的元老院會自降身價去跟冥土的人密議,所以…我懷疑十二使徒當中,出了叛徒。」
小月啞口無言,良久,才道:「我們…確實沒有跟冥土合作的計劃…」心中實在不願相信剛才那些人提到的「藍焰」是另有其人,可是,自己也知道不過是一廂情願。
「是真是假,到時自有分曉。」
小月聽後,默然不語。
星海跟小月在城中商店區租住了一房,將今天買的物事放著。星海知道小月身上傷處尚未全好,想讓她在店中休息,可是她卻堅決隨行,星海無奈,只得由她。
二人不知藍焰約見亞杜蘭王的準確時間,只得盡早預備。來到城門之外,見門外只有兩個守衛,若星海要打倒他們,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但卻會打草驚蛇。星海二人早已穿了黑斗篷,這時星海穿上BS裝甲,繞到側牆之處,抱起小月,乘城牆上的守不覺,越牆而入,守兵渾不知覺
二人小心翼翼,或經暗門,或躍樹頂,或躲於花草之處,好不容易來到主城位置,乃是王上行宮位置,星海卻不知會議廳位於何處,正猶豫之際,卻聽見一道腳步聲慢慢走至,叮噹作響,卻是穿著輕鎧的守兵,星海拉著小月躲於城腳暗處,看著對方慢慢走過,突然如箭似的從後撲出,奪了對方手上長矛,將對方拖到暗處,手掩對方口鼻,右手長矛已指著對方咽喉,低聲道:「你求救的話,立即將你殺了。」
那守兵害怕之極,連忙點頭,星海也就放開左手,讓他能說話。星海問道:「亞杜蘭王在城中嗎?」
那守兵猶豫不答,星海將匕首輕輕壓在他喉頭之上,守兵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道:「是…是…」
「今晚他有客人要見嗎?」
「我…我不知道…但今天,王上到了書房,又撤了所有書房的守兵…也許…真的要見甚麼人。」
星海沈吟半晌,問:「書房在哪?」
那兵士眼望不遠處的一坐大樓,也不甚高,說:「那座就是了,王上喜歡一個人讀書,所以建了這坐城樓,跟別的地方隔得遠遠的…喔!」守兵剛說完這話,登時暈倒在地。
小月從暗處出來,問:「他死了?」
「怎會,只是暈了…」星海將守兵拖到樹叢之中,好好遮掩,見那樓的外牆有數口巨窗,窗外建著陽台,其中簡單放了些椅桌,也無別物,相信是亞杜蘭王獨個兒看書時用的。星海走前兩步,卻見小月站在原地不動,便問:「怎麼了?」
小月臉有憂色,搖了搖頭,說:「沒事…走吧。」
星海帶著小月來到陽台暗角,這時天色全黑,又加上陽臺上並無燈火,任誰也猜不到會有人隱藏於此。二人側耳而聽,果然聽到人聲。
「預計三個月內。」一道男聲說了這話,星海跟小月一聽之下,均是一驚,這正正是藍焰的話聲。
另一道男聲道:「三個月,已經沒多少時間,這次伊甸的侵攻,一定要守得住,只要賺得時間,那一切都有轉機。」星海聽這聲音不徐不疾,倒像個書生的說話,心想:「難道這就是亞杜蘭王?」
「要趕快找到『蛹』,得到當中的『遺產』…」藍焰喃喃說著,星海卻是不明他所指的是甚麼。
另一人道:「到時候,只要攻下伊甸的核心控制系統,就可以使它墜到地上,在瘴氣籠罩之下,伊甸人一個都別想活命。」
「這不過是他們支付過去的血債而已…」藍焰說得極是平靜。
星海聽到這裡,只見小月臉上盡是難過之色,料知是她不知如何面對藍焰背叛的事實。
那人又問:「你之前提到那個叫夜月的,找到了嗎?」
「沒找到,大概真的死了。」藍焰淡然道。
「沒問題嗎?十二使徒在冥土損折人手,元老院定會查個究竟的。」
「元老院已接受了我的報告,一切推在白蜂甲身上就好,伊甸的戰力愈少,對我們愈有利…」
「白蜂甲…那個叫星海的吧,元老院似乎好重視這BS裝甲,要找到『蛹』,就需要白蜂裝甲,元老院已經注意到『蛹』了嗎?」
「恐怕如此…」
藍焰跟那人談到這裡,又交待了幾句瑣碎,也就雙雙離開了房間。
夜深人靜,已過了子夜時分。
在星海二人租住的房間,房燈已關,小月坐在陽台處,輕輕摸著那已回復微光的BS戒指,一言不發,已經過了半小時。
星海早已睡在床上,尚未入睡,他自己想到藍焰背叛,恐怕雪瑤亦未知情,正計劃再到一次歐奧,向雪瑤好好說一下,同時亦想報淩風那一箭之仇,便道:「小月,回去永安集後,再過兩天我就會離開,到歐奧一趟…那…妳是不是要回去十二使徒那裡?」
星海這句話彷似石沈大海,小月聽後,房中又是一片死寂。半晌,星海翻身起來,走到小月身後,看見滿天繁星,一彎新月,二人也沒說話。
「我不知道。」小月輕輕吐了一句話。
「為甚麼?」星海不解為何小月如此軟弱,又問:「以妳實力,大不了將藍焰揪出來對質,也沒甚麼好怕的。」
「我沒有怕。」
「那就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星海只覺得眼前的不是十二使徒,而是一個難以理解其心事的少女,只得反其道而說:「那就不要回去吧。」
小月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盼望似的,問道:「我…可以嗎?」
星海心中實在沒好氣,心道:「妳自己說的…我只是隨口跟著妳說而已,可不可以?我哪知道啊!」但口中卻道:「為甚麼不能?我不也是一樣嗎?」
小月記得看過星海的資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沈默良久,說道:「不行…我是十二使徒…我是夜月…」
「妳是小月。」星海道。
「不…我是夜月,元老院的執行者…」小月提聲道。
「妳是小月。」
小月再提聲道:「不!我是工具,元老院培養出來的矛…」
「妳是小月…」星海柔聲道。
「不!」小月幾乎是竭斯底裏地叫出來:「我是工具!我是十二使徒!我只要執行好元老院的任務,好好執行就好!我不是小月!我是夜月!我是夜月!我是夜月…我…」
「妳是小月…」星海說得更輕了,這時他已跪在小月面前,用指頭輕輕捂著她的口,用衣袖一下一下地印乾她流過不停的眼淚,又道:「是最可愛的女孩子,妳可以過妳喜歡的生活,不必再回去。」
小月的眼淚登時像河水缺堤,一下撲在星海懷中,泣不成聲。小月那小巧的身形整個投在星海懷中,放肆地哭著,抓著,扭動著,斷斷續續地道:「我…我是小月…不要回去…我不…不要回去…嗚嗚嗚…」星海自然不知小月過去的痛苦,但這樣的一個貌美少女正處最脆弱的時候,他又哪能不去慰藉?
星海輕撫著她那淡淡的銀髮,只覺柔如絲,輕如霧。這時小月身上正穿著星海挑的那件米色短裙,星海順著小月的頭髮移動雙手,輕抹著她的背脊,隨即放到她那盈盈可握的纖腰之上,輕輕收緊。小月緩緩抬起頭來,這時她哭聲已止,但一雙動人的眼睛之下仍掛著兩行清淚,猶似蓮花沾露,我見猶憐,星海輕輕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星…星海…你…」小月自懂事起已是元老院的執行者,從未嘗過男女之情,但她始終是女孩,自然猜到星海這行動所表達的意思,當下雙手微掙,想要將他推開。
小月的肩帶早已被抹下,衣裙已褪到腰間,小月羞不可耐,口中呻吟道:「不…不要…」但這時星海抱住了她,雙手輕撫她背脊腰肢,嘴唇沿著小月臉面,輕壓在她那可愛的小小櫻唇之上,剛好截住她的說話。
四唇輕接,猶似蜻蜓點水,二人呼吸在咫尺之間,星海輕聲道:「小月,妳很美…」
這是小月第二次聽星海讚她,她早已心如鹿撞,跳過不停,這時聽對方讚美自己,一陣暖意忽然從心底浮了上來,雙臂不再抵抗,反而輕輕圈著星海。
這微微一緊,已是小月的最大表示。
夜深的房間寧靜得只餘下二人的呼吸聲,星海吻著,撫著,小月的衣衫已被偷偷卸了下來,星海抱著她,輕輕放在枕床之上,小月那雪白的肌膚在月光薰染之下,變得像是珍珠似的,微微及映著月色,美得像是冰雕玉琢似的洋娃娃似的。這時她的臉早已紅得像兩顆櫻桃,一雙妙目半開半合,怯怯地看著星海。
小月見星海慢慢下壓,心中害怕,卻不敢作聲,只打算忍耐住就好。但星海這時輕輕撫她臉面,吻了一下,道:「放鬆一點,別怕…」小月聽星海說得輕柔,繃緊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只覺星海輕輕壓在自己身上,他已不在知不覺間偷偷竄了進來,小月卻不覺痛楚,瞧了瞧星海,微微一笑,星海又是輕輕一吻。星月流轉,二人慢慢律動著,伴隨著輕哼之聲,時間過得甚慢,二人像是怕吵醒甚麼似的,慢慢地進行著,慢慢地走到高處,又慢慢地沈寂下來,慢慢享受著這一夜…
這一夜,小月心中彷彿得到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