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中跨海轮渡,一位翩翩少女在甲板上吹着风,独自欣赏着太阳从那高耸的冰幕上爬出来。
近处走来三个男子,紫衣背剑,虽不是说书先生口中说的潇洒剑仙,却也是衣冠楚楚。为首一人上前搭讪道:“姑娘,独自赏这冻海日出未免有些无趣,可否让我等与姑娘做个伴。我等对这条航线风景颇有了解,可为姑娘细说一番。”
少女本不想回应,不过转念想到了什么事情。竟冷冰冰的回道:“滚。”
来搭讪的男子听到,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姑娘何出此言,我等自是一番好意,姑娘这样子怕是不妥吧!”
少女转头看向三名男子,三名男子得以见到这名姑娘的正脸,明眸皓齿,果真如他们猜想的一般美艳。不过少女朱唇微启,吐出三个字:“癞蛤蟆。”
这下子彻底将三人惹恼了,三人好歹也是名门弟子,以礼搭讪怎就成了“癞蛤蟆”了,便上前想要跟少女讨个说法。
少女见状也是扭头就跑,朝着船内一处客房跑去。
少女看上去柔弱,脚步却不慢,三人竟是追到客房门口才将她追到,三人以犄角之势将她围起。
没想到刚刚还冷冰冰的少女突然眉头紧皱,嘴角下压,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喊道:“你们若再纠缠,我可要喊人了!”
…………
“嗯?我怎么被陆海燕耍了?”陈延五歪头问道。
林破军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肯定被陆海燕耍了,陆海燕可是魔鬼诶,哪有你说的那么娇弱。”
陈延五想了一下,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便认为这是林破军对陆海燕太过惧怕,所以才认为陆海燕被非礼可能有问题。
“行了行了,管它呢,先来看看这盒子里是啥东西。”两人的对话被姚进尺打断。
三人的目光便全都盯在紫兰宗的赔礼上,姚进尺打开盖子,里面竟然还分两层,第一层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块色泽莹润,隐隐还有灵气溢出的青色玉片。
陈延五和林破军二人疑惑地朝姚进尺望去,这两人只是直观的感受到这些青色玉片很是珍贵,却是不知有何用,只得看向姚进尺。
姚进尺毕竟因为修行的原因,经常下山游历,知道不少事情。便告诉两个土老帽这青色玉片乃是仙家货币,一块青色玉片可抵十块碧玉,而一块碧玉便是人间一万两银子,所以这青玉可是及其珍贵的东西,一般只用于修行者之间的买卖交易。
听到一万两银子的时候,陈延五和林破军两人长大了嘴巴就呆在那了。乖乖,等于这两个土老帽一下子收到了一座银山啊。两人面面相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姚进尺白了一眼两个土老帽,骂了一句:“没出息。”
将青玉放置一旁,翻开第二层的盖子,里面竟然放着一块黑漆漆的像墨块一样的东西,约莫成人拳头大小,一打开盖子就有一股悠悠墨香传出。
这下连姚进尺都不知道了,挠挠头露出不解的表情,不过可定肯定的是放在第二层的这块东西绝对要比第一层的青玉珍贵很多。
虽然现在不知是什么东西,只得待明日回到山上问问师傅了。姚进尺将这些东西重新摆放好,拿去放置在自己的行李里。
陈延五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天啊,三师兄的名字也太值钱了吧。”现在想来,那名叫做许适的男人在紫兰宗地位定是不低,初次见面就未能感觉到这人的修为层次,想必也是一个斩心境以上的剑修。
像那些宗门之人,尝尝以修为论高低,抡拳头分对错。显然,许适在得知二人是钟意的师弟后,被震慑住了,甚至是被吓到了,不然也不会送来如此贵重的东西赔罪。
仅凭陆海燕这件事情肯定不用这么贵重的赔礼,但中间却夹杂了了紫兰宗对他们二人的交好和拉拢,更准确来说是对钟意的师弟的交好。
不过师傅很久以前就说过,到了他们手上的东西,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不管他们受不受的起,反正师傅受得起,拿回来便是。
待姚进尺整理好东西过后,还是让陈延五去陆海燕房间提醒一声陆海燕一声,接下来在船上的时间没有必要就不要出房门了,再惹出事端他们可不一定能及时赶到了。
陆海燕出奇的听从了陈延五的话,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时间除了偶尔出门透透气,竟然都待在房间里没出来,也不知道她在房间了干了些什么。
而另外三人因为在甲板上被许适和木小姐招呼了一番,很快三人的事就传开了。为了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三人也选择在客房内不出去,反正他们有三个人,吃吃喝喝吹吹牛也是快乐的不行。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紫兰宗的人也没有再来打扰,倒是木小姐在第一日傍晚来过一次,询问三人需不需要去船只中央的大厅参加宴会,被陈延五婉言拒绝了。
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渡船在吹梦岛停靠。吹梦岛本就是一个小岛,下船之人只有寥寥七个人,除他们四个外,还有一家三口似是回岛内乡村探亲。
四人下了渡船重新驾着马车向岛内唯一一座山头走去。姚陈二人便在这座山上修行生活。
山头离渡口不远,只需一个时辰就可抵达。
陆海燕从下船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车厢里。搞得三个男的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不知道哪里惹恼了这位大小姐。特别是林破军,竟然还发抖了起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叫做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回到吹梦岛啊,陈延五心里的恐慌就又多了几分,很显然,车厢里坐着的那位陆家大小姐肯定又是师傅给他物色的相亲对象了。自从自己满了十四岁过后,三次下山,每一次都得遇着一个,前两次好不容易“错过”了,这次都带回家里去了,可把他愁坏了。
本来话最多的姚进尺此时就靠在车厢外门柱上,悠闲地吃着芬芬临行时给的糕饼,也不说话,好似对于原本冷清的山上马上要多两个人一点想法都没。
林破军呢,只能靠着陈延五,这会儿倒是忍者不抖了,不过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车厢里的“魔鬼”突然跑出来给他一口吃了。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天也已经暗了下来,不过从小生活在吹梦岛的陈延五仍是轻车熟路朝前驾车行驶着。
突然,陆海燕从帷帐中探出身来,对着陈延五说道:“陈延五,你要不给我讲讲你们山上的情况呀,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一探身又把林破军吓一激灵,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赶紧拉近陈延五低着头,根本不敢往后看。
陈延五拉紧缰绳,将脚盘了起来,说道:“好吧。”
“我们山上原本住着六个人,大师兄两年前出去寻剑了还没回来过呢,二师兄要等到五月初,我生辰前才回来,三师兄年初也出去了,说是要去找个人。然后我和四师兄两个人一个半月前也下山了去了桂花岛,此刻山上应该就师傅一个人。”陈延五慢慢说道。
“你师父和师兄都是什么样的人啊,说给我听听呗。”陆海燕继续说道。
“我们是兵家修士,师傅是个很厉害的刀修,但是在道家符道方面也很擅长,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过了,所以导致昨天我报他的名号,人家都没听过。”
“大师兄性情正直,刚正不阿,最尊重师傅,不修刀,他是个剑修,本来也是个刀修,不过因为一个契机转为剑修的,据说后来得了师伯的教导,也有点厉害呢。”
“二师兄是个读书人,师傅说是当时阴差阳错收的徒弟,二师兄为人温和善良,对我们这些师弟呵护有加,我最喜欢二师兄了。”
“三师兄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将师傅的一生兵家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为人豪爽大方,最受不了别人偷懒懈怠,我可被他教训过好多次了。”
“额……,四师兄么,就是他了,不用我多说了吧。”陈延五指了指边上的姚进尺,说道。
“至于我嘛,也是个小小刀修,不过天分不高,现在才刚刚晋入利兵镜。”
姚进尺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吃着糕饼。对陈延五说的也算是大致认同。
陆海燕点了点头,对即将要去的地方有了大概的了解,重新回到了车厢里面。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上了山,远远地就看到几间木屋搭建在一处山林空地间。
木屋前边一颗大槐树下还站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手上拎着个红色小酒壶。眯着一双小眼睛正朝着他们挥手示意,刚刚还充满愁绪的脸上此刻立马挂满了笑颜。
陈延五甩了甩手中缰绳,马车快速朝大槐树驶去,在离树三丈处停下,陈延五立马跳过林破军下车朝中年男子跑去。
一边跑,一边开心的喊道:“师傅~,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