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一场闹剧
“驸马是靖南王府的大少爷……”他明明那么纤细的手指却将我的手握得有些疼，眼眸里闪过一丝期待。
“李子曦？”怪不得连找我的时间都没了，原来去当驸马了。好小子，升官了也不叫上我！果然还是那么小气。只是这个六公主，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似乎……对了，不就是那么山鸡公主嘛！哈，他俩整一对儿倒是真的一对天造地设的活宝，以后皇宫里的日子有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了。这样一来，李世民不也就跟着一起过不了安稳日子了吗？一想到这，我不禁心里乐开了花，我也更加深信了恶人总会得到恶报的。
上帝英明！阿门！
“这很好笑吗？你是不是受李子曦的刺激了？”郑圣瑾看着正在傻笑的我，一脸不解。
“刺激？刺激大了去了！”我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肚子疼、脸部肌肉抽筋。一旁的郑圣瑾看得一头雾水，他怎么会知晓李子曦马上就要被折腾了呢？我的快乐是建立在李子曦即将到来的痛苦之上的。
“你……你真的没事儿吧？”郑圣瑾见我止住了笑，伸手探了我的脉搏，神色惊慌道：“气息紊乱，心脏跳动太快。恐怕……恐怕是心脏病……”
“你才心脏病呢！你这是诅咒我吗？哼，我难得来看看你，你居然开口闭口病来病去的。多晦气！”我快速抽回我的手腕，剜了他一眼。
“私塾里的夫子没有教过你非礼勿动吗？没有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没有教过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见他愣在原地，我心里一阵窃笑。果然只要搬出孔子孟子之类就能唬住了，早知道要穿到唐朝来，就多背点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了。
“我说不过你，我最近正在研究一种可以治好盈盈的药，赶紧过来帮我看看。”他一把拉起我就往大堂奔去。
这下好了，我成了试药的免费小白鼠。可是，我也没病啊！我被他拉入里屋，闻着那一屋子的药味儿，我欲哭无泪。
“咳咳，好苦，好苦！我再也不帮你试药了……你还真当我是小白鼠啊……咳咳……”我一口饮下郑圣瑾熬制的汤药，实在是良药苦口，可是，这也不该我喝啊！万一我喝下去，没病变成有病，那我还能回21世纪吗？呜呜，我想我妈，想我爸，想我奶奶。
“小白鼠……是白色的小老鼠吗？”他认真的神情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一碗药下去，小命儿差点没了半条。
我剧烈地呕吐起来，他不会放了催吐的药在里面吧？
“不对啊，这药里没有催吐的中药啊。怎么会吐呢？”他看着我狼狈的模样装得一脸无辜，似乎现在的状况与他毫不相干似的。
“少……少爷，莫不是凌大小姐……有了吧？”在外头看着打点着大堂生意的小吕看着我痛苦的神情一语惊人。
我心里一凉，想起那晚李子曦的野蛮行径。完了，不会是真有了吧？可是，现在我要嫁的人郑圣瑾才对，那我不是很可能给郑圣瑾戴绿帽子吗？想到此，我心虚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郑圣瑾。
“胡说！刚刚我还替仙儿把过脉，没有喜脉的迹象。”郑圣瑾斥了小吕几句，又回过头去鼓捣起药材。
被小吕这一吓，我也不再作呕。郑圣瑾的话让我很安心，毕竟他是长安城里最好的郎中了，又怎么会诳我呢？
小吕扁扁嘴，无趣地转身回了大堂。我也跟着出了里屋，那一屋子的药味儿实在是会熏成药罐子。我和他各自趴在长长的柜台上，想着各自的心事儿。
“听说皇上赐婚六公主和靖南王了，下个月十五完婚。”一个穿着灰色锦袍的男子悄声对身旁靛青色锦袍的男子道。
“是啊，据说公主的聘礼都堆了好几间屋子呢！那下聘礼的车子可是排了一长条。”靛青色袍子男子唏嘘道。
“六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当然会舍得如此花销。”
“听说六公主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呢！”
“前些天皇家围猎，汝阳王不顾一切地救了险些摔下马六公主，真可谓是英雄救美！两人一见钟情，六公主第二日便请皇上赐了婚。”
两人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关于六公主与李子曦的婚事，我的心里竟听得不是滋味起来。其实，我本就没有想过李子曦会真的爱我，或许，和皇亲国戚结亲对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皇权与势力的争夺，通常都是会有人欢喜有人忧的。
我听着他们的谈乱，心里有一点乱，像是虽然中了五百万，但是那天还踩到了一堆****。或许皇室围猎那天丘比特开小差把箭给射偏了了吧？
小吕从药柜里拿了冰片、薄荷等消暑的中药，打包送他们出了门。这里的天真是愈来愈热了，夏日里没有空调可怎么过呢？这又是一个难题了。可是，这小吕一去不复回了似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左拐处。
“凌大小姐，快来帮忙，有个姑娘中暑了。”小吕瘦弱的臂弯里抱着一白衣少女，他微微喘着气，少女脸色通红，双眼紧闭，似乎休克的样子。
我立马上前从小吕手中将少女抱到里屋，将她轻轻在硬板床上放平。她嘴唇已经有些发白发紫，应该是晕了有一会儿了。
“呀！这姑娘是中暑了，小吕赶紧去冰窖里那点冰块出来敷她额头上。”郑圣瑾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解开女子的衣带。他褪去女子的外衣，将衣服敞得松一些，立马写了张药方让我给小吕。
只不过半个时辰，少女微微苏醒过来，额头上冷敷的冰袋已经换了四五个。她见自己衣衫不整，看了一眼正给她换冰袋的我，又看了一眼一旁在煎药的郑圣瑾，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吗？”
噗！姑娘哎，不知者无罪，只是你也太无知了吧！你见过这么好心的老鸨吗？见过这么英俊的嫖客吗？见过这么冷清的青楼吗？
“这不是青楼，这是医馆。”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笑出来的冲动，一旁正在煎药的郑圣瑾身子分明抖了一下。估计是他被气到了，怎么着他的医馆和青楼不会有丝毫联系。莫非是这女子有自我迫害心理障碍吗？
“不是青楼啊……”她话语里似乎有些失望，难道她希望自己被卖到青楼？还是……我不敢想象这个唐朝的女子有着多么疯狂的想法，在唐朝这么开放的朝代里，我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尼姑。哦，不，说我是尼姑也太开放了点儿，唐朝不还有个风月庵里的尼姑鱼玄机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是医馆！”郑圣瑾几乎是在低吼，背对着的身形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爆发。我很好奇淡定哥爆发出来会有多少杀伤力。
“看见我师兄了吗？就是那个长着芝麻大饼脸胖乎乎的男子，他身边还跟着红儿。”她忽闪着睫毛看着我，似乎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红儿？呵，不就是那匹枣红马吗？那个鸡肉师兄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萝莉师妹，真是意料之外。
“没见过。”郑圣瑾摇了摇头，继续煽火煎药。
既然他都说了，我也就装不知道吧。等等，那个鸡肉师兄也喊我小师妹，那么，她是我的同门咯？我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谷雪老人。
“你师父是谷雪老人？”我脱口而出，脑子里的记忆涌上来。我想起来了，原来一切的真相是这样子的么？谷雪谷雪，宇文谷雪，隋朝官吏。
“你怎会知道我爹的名号？”萝莉眨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似乎见过你，难道你是神仙姐姐？”
我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真想夸一句：这孩子记性不错。可惜，太激动，话一下子竟哽在喉头。
小萝莉凑近我眼前，神情认真，道：“姐姐，你有眼屎哎……”
这萝莉肯定是遗传了她爹的优质基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顽童生了个小魔女，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
“我有事先出去了，你先躺着好好养病。”我抹一下眼角，嘴角抽搐着离开了那个小魔女，回忆起曾经在谷雪门下时候的种种惨状，堪比日本整人游戏了。
在我的房间里偷偷放老鼠，在我的鞋子里塞毛虫，在我的鸡腿饭里放巴豆，大晚上装鬼吓我，半夜梦游到我房里将我从房间里踢飞，陪师父逛窑子、喝花酒……还有……人家童年的记忆是美好又无忧无虑的，而我的童年记忆却是如此疲于奔波。于是，在小魔女和师父的磨练下，我的心里素质变得十分坚强，但是，表面却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为何啊，我这是为何如此精分。
我前脚迈出郑氏医馆，后脚不自觉地停住了。
李佑承？那个郑盈盈口中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汝阳王府的王爷吗？莫非……
我一拍大腿，打定了去汝阳王府的主意，可是，我并不认识，如何是好？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馆前经过，一女子巧笑着掀开帘子向窗外睨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一把揽过浓妆女子轻佻地亲了一下，那花花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李佑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
李佑承，本姑娘今天就前去汝阳王府探个究竟。我悄然跟上马车，尾随着他进了汝阳王府。
李佑承果然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败家子一个。他左拥右抱着两个美艳女子进了汝阳王府，我点足跃入高墙。果然熟能生巧，我现在翻墙是越来越熟练了。要是在21世纪我能有这么一身功夫就好了，我看着汝阳王府里的奇花异草和雕梁画栋，竟错觉了这比皇宫还豪华。
“主人，佑承公子今天去了风月楼。”一个蒙面玄衣男子出现在五米处的假山一侧，我恰好能看得清楚。而那个他口中的主人我却是没有能看见，莫非是李佑承他爹？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我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靠！下次能不能别劈脖颈，再劈我的脖子就要骨折了。一下子，我晕厥过去，眼前晃过那双媚人的桃花眼。
再次醒来，红纱帷幔垂了一地，帐外一男子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打量着我。他单手支着下颚，嘴角挑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右侧的脸颊上竟有一个若隐似无的酒窝。他看得我浑身发毛，手脚冰凉，似乎，我心里的想法他尽收眼底。此时的他和我第一次见他时并不同，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狐狸。
“跟踪本王想要问什么？”他朝我走来，坐到床边撩起帷幔，笑得妖娆。
我分明感受他喷到我脸上的温热气息，充满挑逗和危险。可是，我的眼神竟无法离开他，我的魂魄似乎被他的眼里的妖媚摄去。原来，我也有做花痴的天分。我看到他眼里漫天的火焰，他眼里那一袭红衣艳艳的少女，那蓝的清透的湖泊，那少女明艳动人的笑容，只是我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她是谁？她是谁？那是他记忆深处的少女。
“盈盈的事，告诉我。”回过神来，他的视线里早已不是我，而是把玩着手里那枚白玉扳指。
“本王不想提到她！”他忽的震怒，一掌打在床栏上，红木上烙下深深地五个手指印。
他这么说，肯定是有着深刻的纠缠了，这里面肯定大有猫腻，说不定他才是让盈盈疯癫的罪魁祸首。
“她不过就一****，根本不配当王妃！”他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郑盈盈是他的痛处。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郑盈盈会疯癫？”明知山有虎，我就偏向虎山行。这事儿我一定要调查清楚，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点儿什么线索。
“她疯癫？疯癫了的人是本王才对！”只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霎时多了许多血丝，俊俏的脸因发怒变得有些狰狞。
还有人争着说自己疯癫的，真是世人笑他看不穿，他说他是太疯癫。
“你走吧，想知道盈盈的事儿去问郑圣瑾。”他收敛目光，将我抱下床丢出了屋外。
混蛋！这李佑承比李子曦还懂得怜香惜玉，我的屁股又一次摔疼。再摔几次我屁股上的肉可以少掉好几斤了！我一瘸一拐地走到某个墙角，站定后卯足了劲点足飞上高墙。我虽然飞上了高墙，却崴了脚。看着高墙下，我一下傻了眼。
“没事的，没事的，一二三，跳！”两秒后，我四脚着地，圆滚滚的脸平贴着大地母亲。
胸闷气短，脑袋好晕，我摇摇晃晃地扶着高墙站了起来，寻了个墙角我一阵猛吐。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做爬墙这么高难度高危险系数的活儿了。
长安大街上，我一步三晃地晃向郑氏医馆，不过是隔了两条街，待我回到郑氏医馆，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又出去调皮了……”郑圣瑾一步当先扶住我几乎软下来的身子，他满是担忧的眼神让我一阵内疚。汝阳王府探秘失败，反倒还要来问他。恐怕这些伤心往事他是不想再提的吧？
“姐姐，姐姐，你见过我师兄，是不是？”小萝莉蹦跳着上前抓住我的衣袖，仰起她天真无邪的苹果脸，一脸认真。
她怎么会知道的？明明我隐藏得很好，也没有露出蛛丝马迹。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这萝莉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因为你的衣服上有红色的沾着大师兄味儿的马鬃。”她笑得一脸灿烂，像是终于找到了共同阵营那般。我怀疑她是属狗的，不然鼻子为何这么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