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昜晨发现这村镇的一个怪异之处,那就是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街上寥寥几人还神色匆匆。
“见过梁长老。”路过的行人也只有在看到梁宇的时候才会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随后匆匆离开。
“他们为何如此匆忙?”昜晨疑惑的问道。
梁宇头也不回的解释道:“忙着修炼?”
昜晨闻言眼露不解,却没有多问,跟着梁宇来到了那座高塔前。
“文昌塔”来到塔前的昜晨看着牌匾上的字低声念道。
随着梁宇走进文昌塔,昜晨看到一座座书架连成排,在门口靠左的位置有一张方桌,一位老者正躺在躺椅上闭眼假寐。
“咚咚咚。”梁宇来到方桌前敲了几下桌子,老者随之睁开眼睛。
“是流光啊!有事?”看到梁宇,老者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后坐起身子开口问道。
“我准备收他为弟子,请你做个见证。”
听到梁宇的话,昜晨眼中露出诧异之色,想到了张涵之前说的话,他没想到那句话会成为现实。
“收弟子啊!”刘伯庸先是随口低喃,然后猛的惊呼道:“什么?你要收弟子?亲传?”
“不,是记名。”梁宇看了昜晨一眼摇头道。
“有区别吗?你可从来没有收过弟子,这突然要收一位弟子,是要为壬水峰培养传承人了吗?难道,你大限将至?”
听到刘伯庸的话,梁宇嘴角一抽:“我才四百二十七岁,还早着呢!倒是你,还有几年可活?”
梁宇随口说的话让昜晨瞪大了眼睛暗自咋舌,他怎么也没想到,梁宇竟然已经活了四百二十七岁。
这句话一出口,梁宇神色一暗,眼中懊悔之色一闪而过,反观刘伯庸颇为淡然的说道:“还有四年三个月零一天两刻钟!”
“假的吧!”昜晨不相信的低喃道,哪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声音虽小,却被刘伯庸听进了耳中,抬眼打量了昜晨一番后笑道:“小家伙,等你成了修士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刘伯庸笑着从躺椅上走下伸了个懒腰,开口道:“还在文昌塔的小家伙们,今天文昌塔闭门,明天再来吧!”
刘伯庸话音落下,昜晨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从书架后走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愁头不展,有的低喃自语。
“见过梁长老。”
“刘长老,弟子告退。”这些人来到桌前朝着梁宇和刘伯庸躬身行礼,眼露诧异之色的看了昜晨一眼,随后走出文昌塔。
等到所有人离开了文昌塔,刘伯庸朝梁宇说道:“走吧!倒是有一阵子没去无为宫了,那云雾茶刚好喝完,正好向掌门师兄讨要一些。”
听到刘伯庸的话,梁宇心中一动,拿出一个茶罐开口道:“我这还有点顾渚紫笋,你拿去喝吧!”
看到梁宇递来的茶罐,刘伯庸面上一喜,连忙伸手夺过收进储物戒。
“好小子!上次找你讨要顾渚紫笋,你说没了,如今怎么这么大方的送我?我刚刚掂量了一下,这少说也有一斤多啊。”
“想让你在死前喝个够!”
梁宇口下不留情的说道,而刘伯庸却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这一点可不够!”
“那就先喝着。”
等到刘伯庸关了塔门,昜晨被梁宇带着御剑飞行,在其身旁不远的地方,是坐在茶壶上的刘伯庸。
那茶壶通体为紫,有一座房屋大小,刘伯庸正躺在茶壶把手与茶身的连接处,翘着二郎腿一副悠悠然的样子。
无为峰上无为殿,无为殿中无为子,这无为峰就是昜晨之前看到的其他几座孤峰之一,这无为殿就坐落在无为峰上,至于无为子就是无为宗宗主王真的道号,也是每一任宗主的尊号。
来到无为峰上,昜晨的眼睛慢慢瞪大,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上好的青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好似来到了传说中的天界一般。
“掌门师兄,梁宇……刘伯庸,来访。”
随着梁宇落到青玉铺造的地面,昜晨显得格外小心,唯恐踩碎了脚下的青玉,心中更是涌现出脱去鞋袜的想法,怕自己鞋子上的灰尘玷污了这上好青玉。
“请”
一个请字传来,那袅袅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了六座宫殿的实相。
那六座宫殿造型一致,雕梁画栋,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燕子。
有所区别的是大小,中间的最大,其余五座略小呈拱卫之姿。
昜晨跟着梁宇两人走进最大的无为殿,入眼的是盘腿而坐的王真,在王真的背后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一人端坐莲花宝座,四周围满了看不清面貌的人,这幅图有个名字,叫做无为传道图,描绘的是无为宗创派祖师无为子传道的画面。
“坐”
王真看着三人一脸微笑的说着,抬手一挥,身前出现了三个蒲团,等三人落座后,王真看着昜晨说道:“决定留下来?”
“是的老先生。”昜晨端坐在蒲团上拱手说道。
“老先生?有意思的称呼。”王真笑了笑,将视线从昜晨身上移开看向刘伯庸。
“没想到流光找的是你,也是,其他几人要么闭关,要么外出,只有你一人清闲自在。”
“师兄,你这话说的,我看守文昌塔还不是你的决定?”刘伯庸不满的说道。
“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的修为不得存进,闭关无用,让你外出,怕你出去后回不来,也只有让你看守文昌塔了。”
听到王真的话,昜晨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人说话怎么和梁宇老先生一个样子,也太直白了吧!”
“师兄,我要收这孩子为弟子。”这时梁宇开口说道。
王真闻言露出些许诧异:“你要收他为弟子?记名?”
“不,亲传。”
原本以为梁宇要收昜晨为记名弟子的王真,听到“真传”两字神色一怔,一旁正在抚须的刘伯庸更是拽下几根胡须,一脸惊疑的说道:“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确定要收他为亲传?你应该知道亲传弟子意味着什么,你还有数百年可活,不必如此着急立亲传。”王真神色凝重的说道。
“师兄,我意已决。”
深深的看了梁宇一眼,王真不再多言,站起身子走到无为传道图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随后将其摘下。
“走吧!去壬水祠。”
有些茫然的昜晨跟着三人走出了无为殿,来到了名为壬水祠的宫殿,一进门入眼的是一块块玉牌,或者说是灵牌更为恰当。
层层递进的灵牌摆放在长桌上,面朝大门,在这些灵牌的下方是一张香案,香案上摆放着祭品蜡烛以及香炉。
这时王真将手中的无为传道图向前一送,那图稳稳飘向灵牌的最上方悬浮,随后梁宇三人依次上香祭拜。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昜晨,你可愿拜流光道人梁宇为师?”
听到王真的问话,昜晨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慢慢涨红,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看到昜晨半天不说话,王真脸色一沉:“怎么你不愿?”
“不,不是,是……是我囊中羞涩……”昜晨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听人说,拜师要送拜师礼,可他如今身无分文,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梁宇的。
“哈哈……”听到昜晨的话,刘伯庸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梁宇虽然没笑,可那张老脸慢慢变红,嘴巴紧闭,忍耐的极其辛苦,毕竟昜晨即将成为他的弟子,让他和刘伯庸一样放声大笑,将来还怎么为人师表。
至于王真,面无表情、不假颜色,可那脸皮不时的抽动,眼中隐有光亮闪动。
看着一人大笑,一人憋笑,一人面无表情,昜晨羞赧的低下了头。
“孩子,你只用说你愿不愿意,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这时刘伯庸强忍着笑意朝昜晨说道。
“我愿意,师傅在上……”
“等等!”就在昜晨口中说着纳头便拜的时候,梁宇三人同时开口阻止道。
看着不明所以的昜晨,刘伯庸开口解释道:“孩子,这拜师可不能草率,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这师徒关系可仅次于父子呀。”
“这拜师之前,要先拜祖师,以示尊敬,祈求祖师保佑,让你大道康庄。”
“来,先行拜过祖师。”刘伯庸说着手中出现了三根香,轻轻一吹无火自燃。
将三根燃起来的香递给昜晨后,刘伯庸神情肃穆的说道:“这最上面的画像,是我无为宗创派祖师无为子,你要行跪拜之礼。”
在刘伯庸的指导下,昜晨依次拜过无为宗的开派祖师,壬水一脉的师祖,随后六礼束脩对梁宇行拜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