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鹿灵的话,昜昏脚步一停,眉头悄然皱起。
好不容易碰到了修士,虽然是两个娃娃和一头鹿,可是他们身怀修行之法,掌长生秘术,昜昏不愿意就此离开,他想要成为修士,想要学那长生之法。
“怎么了?”
看着转身问话的鹿灵,昜昏咬了咬牙拱手道:“昜昏不愿离开,想要留在此地请教修行之法。”
鹿灵闻言皱起了眉:“法不可轻传。”
“为什么?”昜昏不解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不可传,就是不可传,就此离开吧!”鹿灵淡漠的说道。
听到鹿灵那不容反驳的话语,昜昏暗自咬了咬牙,不再多言。
浓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一米,昜昏紧紧的跟在鹿灵的身后,心中虽有怨言却没有吐露,毕竟人家不愿意教授,自己又能如何,难不成跪地乞求,那样的事昜昏做不出来。
出了浓雾,前方绽放光亮,头顶艳阳高照,朵朵白云悠然飘荡。
将昜昏送出长生谷的鹿灵转身回到浓雾中,看着鹿灵消失在浓雾中,昜昏咬了咬唇就要离开。
“此去东南三百里,有四个形态各异的瀑布,名为四洞沟,你若身具仙缘,在那里可以学得修行法。”
浓雾中传来鹿灵的声音,昜昏眼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连忙对着浓雾拱手道:“多谢相告。”
刚刚说出这句话,昜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红色的眼眸转变为黑色,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这里是,哪?”昜晨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前是密不可视的浓雾,身后是茂密的丛林,远处峰峦叠嶂,连绵不绝。
“难道我还在做梦不成?”口中低喃着,昜晨没有选择走进浓雾,而是转身随意的选了个方向走了起来,毕竟浓雾中不可视物,是未知的。
可刚走了两步昜晨就停了下来,抬手锤了锤腿,疑惑的自语道:“好累啊!我的腿为何这般酸痛?”
紫府中,昜昏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脸色一阵变化。
“为什么他一醒来我就要被迫来到这里,为什么我只有在他沉睡的时候才能掌控身体,为何,是他主导身躯!”
“将自己的痛苦强加给我,他配掌控这具身体吗?”
夜幕降临,鸟儿的鸣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野兽的嚎叫和虫鸣四起。
虽然昜晨认为自己是在梦中,可他还是小心谨慎的爬上一颗高树,暂做休息之处,以躲避昼伏夜出的野兽。
紫府中,昜昏躺在地上,身旁是蜈蚣第五荼毒。
“小五,你说,我到底是什么?他的第二意识吗?”
“我说了,不要叫我小五,叫我第五荼毒。”蜈蚣不满的说道,可心中却为昜昏刚刚说的话而感到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的体内竟然拥有两个意识,昜昏知道昜晨,可昜晨却不知道昜昏。
“我也不清楚,可我有个猜想,你可能是他的地魂!”
“地魂?什么意思?”昜昏疑惑的问道。
“人有三魂,天、地、人,又名胎光、幽精、爽灵。”
“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人,三魂中唯有人魂拥有意识,又被称作识神。”
“人若去世,三魂于紫府相见,相交相融,共享一切情感记忆,随后三魂三分,天魂遁入无极,地魂被勾魂使勾走,入冥府审判,而人魂则留于坟墓,等头七过后入冥府和地魂融合接受判决。”
“你之前在生死间徘徊,三魂于紫府相融共享了一切情感记忆,而他又将不堪忍受的痛苦强加于你,自己选择遗忘,这就是你出现的原因,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罢了。”
听了第五荼毒的这一番话,昜昏对自己的存在有了大概的了解,不管第五荼毒所言是真是假,自己,只是昜晨的附庸。
“为何天魂遁入无极,只有地魂、人魂接受判决?”想到第五荼毒说地魂人魂入冥府接受判决,而天魂遁入无极,昜晨不解的问道。
“因为天魂本就自无极中诞生,是道的衍生,它无形无象,却又有形有象,历万万劫而不灭,他拥有一个人的所有记忆,不只是一世,而是每一世的记忆。”
“可以这样说,天魂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不属于你不属于他,只是属于“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天道本就有缺,天魂遁入无极与“道”相融,你的所有记忆,理解,知识被“道”吸收补全自身。”
“换句话说,我们都是天道的奴仆。”
第五荼毒的话完全打破了昜晨的认知,若照第五荼毒所言,那每一个人从一出生就是奴仆,天道的奴仆。
“求道,修道,修士通过锻炼自我,发掘出本身隐藏的潜力,不断突破自我,提升修为,以期达到天人合一,长生不死,呵呵,这一切都只是徒为他人做嫁衣。”
“可是不成为修士,就要百年一轮回,反反复复,无止境,道,道,道!”第五荼毒冷笑着,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响彻整个紫府空间。
“我之所求为超脱,超脱天地,超脱道,活出真正的自我!”小小的身躯,狂妄的宣言,在昜昏的眼中那不过寸许长的蜈蚣,陡然变大,大的好似一座山,需要自己仰望。
与此同时,外界突然一声惊雷,将架在树上半醒半睡的昜晨惊醒,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现,好似要将昜晨挤压成肉泥,骨头噼里啪啦的响,好似那逢年过节燃放的爆竹。
紫府中,昜昏脸色猛然一变,和昜晨一样的感觉出现,好似溺水了一般,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似几秒钟,好似几分钟,又好似一个世纪,那种压迫感终于消失。
昜晨脸色煞白好似大病初愈,浑身起了一层汗,而昜昏虽然脸色未变,可眼中的惊悸显而易见。
“刚刚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昜昏朝身旁的第五荼毒问道。
“是天道的警告!”第五荼毒声音沙哑的说道,显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
听到第五荼毒的话,昜昏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天道警告,警告的谁?自然是口出狂言的第五荼毒了,而昜晨和昜昏只不过被其连累殃及了池鱼。
经过了刚刚那一遭,昜晨再也睡不着了,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皱眉沉思起来,他本就不是愚笨之人,之前将这一切认为是“梦”,是因为他将自己不堪忍受的痛苦记忆给了昜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认为这一切都是“梦”。
可经过刚刚那一遭,昜晨幡然醒悟,若是“梦”那这“梦”也未免太真实了点吧!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在昜晨皱眉沉思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沉思。
月夜下,数十道黑影夺命狂奔,在他们的身后,一道金光于空中紧随其后。
看着从脚下跑过的那群人,昜晨眼中露出惊诧之色,那些人有高有矮,高有丈许,矮也有八尺,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牙齿。
就着月光,昜晨看到,那些人的牙齿,长八寸有余,其状如凿,下彻颔下。
看着那些人的面容,昜晨脑海中突然闪现熟悉的画面,却一闪而逝,让其看不真切,好似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人。
劲风从身旁吹过,吹的树冠摇晃,险些将昜晨吹落树下,看着那从头顶飞过的金光,昜晨看到,在那金光中有一个人,一个手拿长剑脚踩阔剑,飞在天上的的人。
“人,竟然会飞!”昜晨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跟随。
“你们先走,我拦住他!”眼看着就要被脚踩阔剑的男子追上,一名凿齿族人大声的说道随后停下身子,狼牙棒凭空出现在其手中,一声怒吼腾空而起。
“死来!”
看着一跳数丈高朝自己冲来的凿齿,金颢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操控飞剑向上与其拉开距离。
“紫禁烟光一万重,五门金碧射晴空。”一声轻咤,金颢手中长剑离手飞出直冲凿齿而去。
“我只一力破万法!”
剑、棒相交产生无形气劲扩散四周,架在树上的昜晨紧紧抱住树干稳住身子。
一棒将袭来的长剑击飞,凿齿落到地上转身就跑,金颢抬手虚握,那长剑直接飞回手中,看着逃跑的凿齿,金颢眼中寒光一闪。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只见金颢口中高歌,左手剑诀捏出,右手长剑斜指星空,突然,天空星光大亮,九颗星辰绽放夺目星光,若用线将其连起,就会发现,那九颗星辰连在一起就是一柄剑的形状。
“《天星剑诀》——耿耿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