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昜晨将野兔从竹篓中取出扔给小土,随后走进屋中,将自己蒙在了被子中。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昜晨心中满是怨恨,他恨,他恨抛弃自己的父母,恨村里那些欺负他的人,也恨老天,恨老天让他如此的苦。
太阳渐渐的从高处往下落,渐渐地,太阳的光芒能看清了,慢慢的,太阳变红了,晚霞出现了。
红艳艳的晚霞,形状多姿多彩,如一只雄鹰展翅高飞,如万马奔腾,如沧海如桑田,不一而足。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为万物披上了一层白纱,又好似下了一层寒霜,给人一种无言的冷意。
从山中回来的昜晨窝在被窝里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扔给小土的野兔小土也没有吃,而是卧在床边,趴在自己的爪子上闭眼假寐,若是床上有什么声响,它会第一时间的睁开眼去看。
喔喔喔……
雄鸡啼晓,预示着黎明的到来,一夜的卧床,昜晨好似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打开房门,看着朝阳伸展了一下腰身:“小土,吃过饭后,我们就进山吧!”
另一边,郭峰打着哈欠从屋中走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那双眼睛红通通的布满血丝。
在院中忙碌的郭母看到郭峰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峰儿,昨天没睡好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郭峰摸了摸脖子,冷冷的说道:“没有。”
昨天晚上郭峰一宿没睡,他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自己被昜晨捏着脖子的画面,那种窒息的感觉,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刚从屋中走出的郭父听到郭峰那冷冰冰的语气,眼睛一瞪:“怎么和你娘说话的,没睡好,今天就不要进山了,帮你娘把昨天的猎物处理一下。”
“去,先去河边打两桶水。”
听到父亲的斥责声,郭峰不情愿的提了两个水桶出门了。
将昨天的野兔扒了皮掏去内脏,昜晨找来盐巴在兔子的里外抹了一层,随后挂在屋檐下让它自然风干。
和昨天一样的早饭,一人一狗吃好后,昜晨背上竹篓带着小土就要进山,可是刚打开门昜晨就停下了脚步,身旁的小土更是大声犬吠起来。
提着水桶从昜晨家门口路过的郭峰同样停下了脚步,看着昜晨的装束,眼中露出了阴鸷之色。
“看样子你是要进山,别忘了,你已经被我二叔赶出了捕猎队。”
“难道你要过去跪地乞求不成?”
“说完了?说完了就请你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看着一脸淡漠的昜晨,郭峰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提着水桶的手背青筋暴起。
“二叔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他把你赶出捕猎队就不会再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有说过去求猎头吗?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捕猎了吗?”
听到昜晨的话,郭峰神情一怔,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而此时的昜晨已经关上了门带着小土离开。
看着昜晨的背影,郭峰抬了抬手想要摸一摸脖子,却看到了手中的水桶,只得冷笑一声低语道:“月儿山危机四伏,不和捕猎队一起,我祝你在山中碰到大虫,林狼,死在里面。”
恶意满满的诅咒,昜晨却没有听到,如今的他已经带着小土来到了月儿山山脚。
进山的道路不止一条,除了捕猎队经常走的那条路,还有很多条小路可以进山,昜晨随意的选了一条就朝山中进发。
进了山的昜晨很是小心谨慎,时而驻足仔细聆听,时而爬上高树眺望远方,完全没有了和捕猎队在一起的轻松。
架设陷阱的三处地方在捕猎队的捕猎范围,杨惟一不打算去,也没有重新架设陷阱的打算,他进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采药。
饱受欺辱的这些年,他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若不是要为老爹守孝三年,可能他早就离开了。
如今进山采药,就是为了即将的离开,因为三年的守孝期,还有几天就到了,他要在这之前多采点药拿到镇子上去卖。
昜晨蹲在地上专心采药,一旁的小土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就在这时,小土突然抬起了头,两只耳朵竖起,摇晃的尾巴也在此刻停止摇晃。
“嗯~”
低沉的声音从小土的喉咙中发出,正在采药的昜晨瞬间停下手中动作,将手放在腰间顺着小土的视线看了过去。
丛林间一道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昜晨慢慢放下身后竹篓,拔出腰间短刀横在身前。
一只体型修长的云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来,看着一人一狗左右徘徊了起来,也许是发觉自己没什么胜算或者是腹中的饥饿感没那么强烈,云豹徘徊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云豹离开,昜晨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将手中短刀插回腰间,爬上身旁的大树朝云豹离开的方向看去。
打完水的郭峰坐在灶台前烧着火,看着那燃烧的火焰,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自己被杨惟一捏着脖子的那一幕。
画面在脑海中浮现,郭峰忍不住的抬手摸了摸脖子:“昜晨!”
口中低沉的说着,郭峰将柴火塞进灶台,看着那燃烧的火焰,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心中产生。
“挖完这一株就下山吧!”
看了看天色,昜晨拍了拍小土的脑袋轻声说道,也许是玩累了,也许是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危险,趴在地上假寐的小土只是睁开眼看了看昜晨,摇了摇尾巴。
山林间的危险可能随时都会发生,一声宛如平地惊雷的虎啸声在耳边炸响,正要采药的昜晨身子一僵,连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趴在地上假寐的小土也瞬间爬起身子,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浑身毛发炸起,绷紧了神经。
听到虎啸声的昜晨没了继续采药的心思,拍了拍身旁的小土就要下山,可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声音很是尖锐刺耳,犹如撕裂布匹那种“刺啦”声,不是一声而是不间断的连续响起。
听到那刺耳的声音,昜晨瞳孔骤然收缩,经常进山打猎的他知道,这是“骨哨”的声音,是捕猎队之间用来求救和示警的工具。
“是谁?”
心中自语着,昜晨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因为他听到那骨哨声传来的地方正是虎啸声响起的方向。
想到捕猎队中除了郭峰那些欺辱他的人,还有很多照顾他的人,昜晨咬了咬牙带着小土就朝骨哨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到昜晨来到这里看到的是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在进食,而所吃之物是一个人,一个昜晨很是熟悉的人,就在昨日这人还笑着朝自己打招呼,而自己也笑着回了句:“钱叔早。”
“钱叔!”
口中低喃着,昜晨的双眼渐渐变红,看着那进食的猛虎,恨不得冲上去,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昜晨看到了猛虎,而猛虎也看到了昜晨,看到又有猎物送上门,正在进食的猛虎停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慑性的啸声。
“嗷~”
腥风扑面而来,昜晨可以清晰的闻到一股血腥味,而小土已经在这啸声中瑟瑟发抖起来。
随着啸声落下,那只猛虎从地上的尸体上跃过,犹如王者一般,迈着稳健的步伐,朝昜晨慢慢走来。
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昜晨,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大虫,昜晨下意识的向后倒退,看到昜晨退了,那大虫前进的速度陡然加快,好似离弦之箭,猛的冲了上来。
虎有三技,一扑、二剪、三掀,这是老一辈口口相传的,昜晨自然也曾听说,看着朝自己冲来的猛虎,昜晨强压心头恐惧,计算着距离。
看着猛虎飞身扑来,昜晨眼中精光一闪,左脚横向迈出一步,踮起脚尖,以左腿为轴旋转身躯,右腿高抬好似化作铁鞭狠狠的打向之前的位置。
飞身而来的猛虎扑了个空,正待它有所作为的时候,昜晨右脚的脚后跟狠狠的打在了它的眼睛上。
“嗷~”
一声哀嚎,凶性再起,不等昜晨收身,那猛虎屁股一扭,长一米的尾巴扫出,将昜晨扫倒在地,随后直接扑了上去。
眼看着昜晨就要被猛虎抱在怀中,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土动了,在主人和危险面前它选择了前者,一个前扑将扑向昜晨的猛虎撞向一边,随后张开嘴巴就朝猛虎的脖子咬去。
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小于猛虎的小土,仅仅只是将猛虎撞向一边,等到猛虎反应过来张开那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小土的半边脸。
“小土!”
看到小土被猛虎咬在口中,昜晨想也不想的就冲了上去,手中短刀狠狠朝猛虎的身上扎去。
滚烫的热血溅在了昜晨的脸上,来不及抹去飞溅到眼睛中的血液,昜晨拔起短刀再一次扎了下去。
“嗷~”
疼痛的声音从猛虎口中发出,随着声音发出猛虎松开了口,并带下小土脸上的皮肉,而此时小土的半边脸已经鲜血淋漓,露出了白骨,就连一只眼睛也被猛虎的獠牙刺破。